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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百草堂之南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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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像揉碎的棉絮,缠在青黛色的山尖上。百草堂的门板刚卸下最后一块,王宁已坐在药案前,指尖捻着枚椭圆的黄果。果皮上覆着层薄薄的白霜,他用指腹轻轻一抹,露出底下蜜蜡般的光泽,顶端五个深褐色的眼状凹点,正对着窗棂透进的晨光,像五颗凝住的星子。

“哥,这五眼果晒得差不多了吧?”王雪端着竹筛进来,粗布围裙上沾着些黄褐色的药渣。她梳着双丫髻,鬓角别着朵晒干的野菊,是昨儿上山采药时摘的。竹筛里摊着切开的南酸枣,果肉蜷成琥珀色的卷,空气里飘着酸甜的气息,混着药柜里飘出的当归香,在晨光里漫开。

王宁抬头时,眼角的细纹在光影里动了动。他穿件月白长衫,袖口磨得发毛,却浆洗得笔挺,左手食指第二节有圈浅褐色的茧——那是常年切药磨出来的。“再晒三日,等果肉收得像蜜饯般硬实,才能入罐。”他把手里的南酸枣放进竹筛,“后山那几株老树,今年结的果格外饱满,核上的‘眼’都透着灵气。”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孩童的哭嚎。李婶抱着孙子小宝冲进药铺,孩子脸涨得通红,小手捂着肚子直打滚。“王药师,您快看看!小宝这三天没好好吃饭,夜里哭到天亮,刚才还吐了酸水。”李婶的粗布帕子湿了大半,沾着孩子的泪。

王宁放下竹筛,指尖搭上小宝的手腕。孩子的脉搏浮而快,像被风吹动的槐树叶。他又掀开小宝的眼皮看了看,眼底泛着淡淡的青。“是食积了。”他转身从药柜第三层抽出个陶罐,舀出两勺晒干的南酸枣果肉,“雪丫头,取灶上的陶罐,加三碗山泉水,慢火煮半个时辰。”

王雪应着去了,灶间很快飘出更浓的酸甜味。王宁摸了摸小宝的头,声音放得轻:“是不是偷吃了你爹藏的柿饼?”小宝噙着泪点头,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李婶在旁直叹气:“这孩子,说了多少次柿饼滞气,偏不听。”

半个时辰后,王雪端来一碗琥珀色的药汤,撇去浮沫的汤面上浮着层细密的油光。王宁用小勺舀了点,吹凉了递到小宝嘴边:“尝尝,比柿饼甜呢。”小宝咂了咂嘴,竟主动张开嘴喝起来。不过半日,孩子便拉了些酸臭的稀便,到傍晚时已能啃半个馒头,夜里也没再哭闹。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了整个山村。连着几日,百草堂门前排起长队,都是家里孩子积食的村民。王宁让王雪把南酸枣汤装在粗瓷大碗里,放在门口的石桌上,谁来都能舀一碗带走,分文不取。张娜坐在药案旁记账,她总爱穿件靛蓝布衫,领口绣着朵小小的金银花——那是王宁送她的定情信物。她看着丈夫忙前忙后,偶尔递块湿布让他擦汗,眼里的笑意比院角的栀子还甜。

这天傍晚,王宁正指挥着村民往院里搬新采的南酸枣,对面回春堂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孙玉国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串蜜蜡佛珠,一身藏青绸缎长衫在暮色里泛着油光。他颧骨很高,笑起来眼角的肉往太阳穴扯,总让人想起山里的狐狸。

“王药师这五眼果,倒是比金元宝还金贵。”孙玉国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不过是些野果子,竟能让全村人围着你转。”

王宁直起身,指缝里还沾着南酸枣的果肉渣:“孙掌柜说笑了,药材无贵贱,能治病的就是好东西。”他弯腰捡起颗掉在地上的南酸枣,吹了吹上面的土,“就像这五眼果,在山里是野果,入药了便是治病的药。”

孙玉国“嗤”了声,身后的刘二狗往前凑了凑,这人左眼眉骨上有道疤,是去年跟人抢药材时被砍的。“王掌柜,我们孙掌柜说,您这果子煮的汤,说不定加了别的东西。”刘二狗的声音又粗又哑,像被烟熏过的竹筒。

王宁还没答话,张娜已站了起来,手里的账本“啪”地合上:“刘管事这话是什么意思?百草堂开门做生意,凭的是良心,哪像有些人,去年把发霉的陈皮当新货卖。”

孙玉国的脸沉了沉,佛珠转得更快了:“张夫人说话可得凭证据。”他瞥了眼百草堂院里堆着的南酸枣,忽然笑了,“王药师若不介意,明日我让二狗送些新采的山药来,也算给孩子们补补。”

王宁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拒绝,孙玉国已转身进了回春堂,门“砰”地关上,带起的风卷着几片枯叶,落在百草堂的门槛边。

夜里,王宁躺在竹床上,听着院外的虫鸣,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张娜给他扇着蒲扇,轻声道:“孙玉国那人,向来无利不起早,他平白送山药做什么?”

王宁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那是院外的南酸枣树枝被风吹的。“不管他打什么主意,咱们的药材不能出问题。”他坐起身,“我去看看白天晒的果肉。”

月光像流水,淌在院子里的竹筛上。王宁挨个翻看,忽然停在最西边的那个竹筛前——那筛子里的南酸枣果肉,边缘泛着点异样的黑,闻起来除了酸甜味,还藏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他捻起一块,指尖触到些黏腻的粉末,不像是果肉本身的质感。

“怎么了?”张娜也跟了出来,手里提着盏油灯。灯光照亮王宁的脸,他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有人在果肉里掺了东西。”王宁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看这霉点,像是被人撒了受潮的麸皮。”他忽然想起孙玉国白天的眼神,像鹰盯着兔子,“是刘二狗。”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村民抱着孩子来闹。说喝了百草堂的南酸枣汤,孩子不仅没好,反而拉起了肚子。李婶也来了,脸色为难:“王药师,小宝今早又吐了,是不是……是不是这果子有问题?”

王宁看着院里被打翻的药碗,瓷片上沾着的果肉边缘,正是昨夜看到的那种黑斑。他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大家信我一次,今日我亲自去后山采新果,重新煮汤,分文不取。若再出问题,百草堂任凭大家处置。”

人群里有人点头,也有人窃窃私语。王宁转身回屋取了采药篮,张娜急忙塞给他两个窝头:“山路滑,早去早回。”他接过窝头时,触到妻子指尖的微凉,抬头时,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像晨雾般浓。

刚走出村口,就见护道者林婉儿站在老槐树下。她总穿件灰布道袍,背上的药篓里插着把青铜药锄,据说这锄子传了三代。“王药师,我陪你上山。”林婉儿的声音很淡,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孙玉国的人,昨晚在后山的南酸枣树下徘徊了很久。”

王宁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山路两旁的野花沾着露水,他却没心思看。他知道,这场关于五眼果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日头爬到竹梢时,王宁和林婉儿才背着满篓的南酸枣回到村里。刚到百草堂门口,就见王雪蹲在石阶上抹眼泪,粗布围裙上洇着片深褐色的渍痕,像是被什么烫过。

“怎么了?”王宁扔下药篓就奔过去,指尖刚碰到妹妹的胳膊,就被她疼得一缩。王雪的右小臂上起了串燎泡,最大的那个已经破了,淡黄色的脓水顺着胳膊肘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我……我看灶上的水开了,想先把陶罐刷出来,等着煮新采的五眼果。”王雪抽着鼻子,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没留神被蒸汽掀了锅盖,沸水就泼下来了。”

张娜正拿着布巾给王雪擦胳膊,眼圈红得像山里的野樱桃:“我刚去前村送药回来,就见她疼得在灶间打滚。孙玉国刚才还来过,站在门口说风凉话,说咱们百草堂的人连自己都治不好,还敢给别人看病。”

王宁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沉。他扶着王雪进了里屋,让她趴在床榻上,胳膊伸在床边。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伤口上,那片红肿的皮肤像被火烧过的树皮,燎泡破处露出粉白色的肉,看着就让人揪心。

“哥,会不会留疤啊?”王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女孩子家谁不爱惜自己的胳膊。

王宁没说话,转身从药柜最底层拖出个落着薄尘的木箱。箱子打开时,一股淡淡的涩味飘了出来,里面码着几块灰褐色的树皮,边缘还带着清晰的年轮,正是去年冬天剥的南酸枣树皮,已经阴干了半年。他取了块巴掌大的树皮,放在青石药碾上,碾轮碾过树皮的声音沙沙响,像秋雨打在枯叶上。

“这树皮能行吗?”张娜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块干净的棉布,指节都捏白了。

“放心。”王宁的声音很稳,碾轮在他手下转得均匀,“《本草图经》里记着,南酸枣树皮‘敛疮止血,胜于他药’。去年我给山那边的陈老爹治烫伤,用的就是这个,如今他胳膊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他碾着树皮,忽然想起陈老爹送来的那筐野核桃,心里暖了暖。

说话间,树皮已碾成了细粉,像把被风吹碎的暮色。王宁取来些煮沸过的山泉水,慢慢倒进药粉里,调成糊状。他先用温水把王雪的伤口擦干净,动作轻得像抚摸刚出生的雏鸟,然后用竹片挑起药糊,小心翼翼地敷在烫伤处。

“有点凉,忍忍。”他轻声说。王雪“嗯”了一声,起初还咬着嘴唇,过了片刻,忽然松了口气:“好像……不那么疼了。”

刚敷好药,院门口就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刘二狗叉着腰站在院里,身后跟着两个回春堂的伙计,每人手里都提着个黑漆木盒。“王药师,我们孙掌柜听说王姑娘烫伤了,特意让我送点好药来。”刘二狗眉骨上的疤在日头下泛着光,“这可是孙掌柜托人从城里带来的‘玉露膏’,抹上三天就能好,比某些野树皮管用多了。”

王宁站在屋门口,挡住他们往里走的路:“替我谢过孙掌柜,心意领了,药就不必了。”

“哎,王药师这是不给面子啊?”刘二狗往前凑了凑,鼻子几乎要碰到王宁的衣襟,“难不成是怕我们的药太灵,显不出你们百草堂的本事?”他故意提高了嗓门,引得路过的村民都停下脚步来看热闹。

张娜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刚敷过药的布巾,上面还沾着南酸枣树皮的碎屑:“我们家的药虽然是山里采的,却比某些金玉其外的药膏干净。”她把布巾往石阶上一放,“大家看看,这是南酸枣树皮,治烫伤最是稳妥,不像有些药,看着光鲜,里头掺了铅粉,当时管用,过后却留一辈子疤。”

村民里有人点头:“去年我家柱子被火钳烫了,就是王药师用树皮治好的。”“回春堂的药膏是贵,上次我买了盒治冻疮的,抹了反倒更肿了。”

刘二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道:“你们懂什么?这是城里的稀罕物!”他见没人搭理,又冲屋里喊:“王姑娘,你就甘愿用野树皮治伤,不怕胳膊烂掉?”

王雪在屋里听得清楚,忍着疼扬声说:“我哥的药比什么都管用!不用你操心!”

正吵着,孙玉国慢悠悠地晃了过来,手里依旧捻着那串佛珠。“哎呀,都围在这儿做什么?”他假惺惺地皱起眉,“二狗不懂事,打扰王药师给姑娘治伤了。”他话锋一转,看向围观的村民,“不过话说回来,烫伤可不是小事,耽误了会出大问题的。我这玉露膏虽然贵点,但疗效摆在那儿,王药师要是信得过,我分文不取送你们一盒。”

王宁冷冷地看着他:“孙掌柜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百草堂的人,向来只用自己配的药。”他转身进了屋,拿出刚才碾剩下的南酸枣树皮,“大家看清楚,这是南酸枣的树皮,剥的时候只取老皮,不伤树干,阴干后入药,收敛止血最是稳妥。”他把树皮递给身边的李叔,“李叔您去年见过,是不是?”

李叔掂了掂手里的树皮,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去年我家老婆子被热水烫了,就是用这个治好的,一点疤都没留。”

孙玉国的脸色沉了沉,佛珠转得飞快。他知道再纠缠下去讨不到好,哼了一声:“既然王药师如此有信心,那我就等着看结果了。”说罢甩袖就走,刘二狗等人赶紧跟了上去,出门时还故意撞了下门框,发出“哐当”一声响。

看热闹的村民渐渐散去,王宁重新给王雪换了药。张娜端来碗刚熬好的小米粥,轻声道:“孙玉国肯定没安好心,咱们得防着点。”

王宁点点头,目光落在院里那棵小南酸枣树上。那是去年他亲手栽的,如今已经长到齐腰高,叶片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无数只小手在打招呼。“他越是不安好心,咱们越要把药做好。”他拿起一块树皮,在手里掂了掂,“这五眼果全身都是宝,断不能让他们玷污了名声。”

傍晚时分,林婉儿提着个竹篮来了,里面装着些刚采的蒲公英。“这草捣成汁敷在伤口周围,能消肿。”她把蒲公英放在桌上,“我刚才去后山,见孙玉国的人在咱们常去的那几棵南酸枣树下转悠,好像在砍什么。”

王宁心里一紧:“他们砍树?”

“不像,倒像是在剥树皮。”林婉儿的眉头皱了起来,“许是想学着你做药?”

张娜在旁接口道:“他们哪懂分寸?南酸枣树皮要选十年以上的老树,还得是春秋两季剥,剥的时候最多取三分之一,不然树就活不成了。”她叹了口气,“怕是要糟蹋了那些好树。”

王宁走到窗边,望着后山的方向。夕阳把山尖染成了金红色,那片南酸枣林就在山坳里,像藏着无数秘密的宝库。他知道,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围绕着五眼果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能做的,就是守好这份药,守好这份心。

秋雨连下了三日,山路上的泥洼里积着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王宁正在药铺里翻晒南酸枣根,那些刚挖来的根须裹着湿泥,像老爷爷的花白胡须,晾在竹架上散发着清苦的气息。张娜坐在门边纳鞋底,针尖穿过布面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雨声,倒有几分安宁。

忽然,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夹着粗重的喘息。林婉儿掀开门帘闯进来,雨水顺着她的灰布道袍往下滴,背上的药篓歪在一边,里面的药锄晃得叮当作响。“王药师,快去看看!钱掌柜在山里摔了!”

王宁手一抖,手里的南酸枣根掉在竹筛上。“怎么回事?”他急忙扯过墙上的蓑衣,往身上一披。

“钱掌柜今早进山收南酸枣,说是想赶在雨前多收些。”林婉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刚才我在半山腰撞见他的伙计,说他为了采悬崖上那棵老树上的果,脚下一滑摔进了沟里,腿肿得像发面馒头,站都站不起来。”

张娜已站起身,把纳了一半的鞋底往竹篮里一塞:“我去拿药箱。”她记得药箱里常备着捣碎的南酸枣根,那是王宁特意准备的,说这根入药最能活血止痛。

三人踏着泥泞往山里赶,雨丝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快到山坳时,就听见钱多多的痛骂声,夹杂着郑钦文的假惺惺的劝慰。王宁拨开挡路的酸枣枝,看见钱多多躺在块青石上,左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歪着,裤管被血浸透,黏在肿胀的小腿上。郑钦文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块黑乎乎的药膏,正想往伤口上抹。

“住手!”王宁大喝一声,几步冲到跟前。他认得郑钦文手里的药膏,那是用天南星熬的,虽能消肿,却有大毒,若是破皮敷上,怕是要烂到骨头里。

郑钦文吓了一跳,手里的药膏掉在泥里。他斜着眼看王宁,嘴角撇出点笑:“王药师来得正好,钱掌柜这伤,怕是只有你那宝贝五眼果能治了。”他故意往旁边挪了挪,露出钱多多那条肿得发亮的腿,“不过我刚才已经给钱掌柜敷了点活血的药,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钱多多疼得额头冒汗,看见王宁像见了救星:“王药师,快救救我!这腿像是要断了,郑老弟给的药敷上,疼得更厉害了。”他穿着件藏青绸裤,此刻沾满了泥污,往日里油光水滑的辫子也散了,沾着草屑。

王宁没理郑钦文,蹲下身轻轻撕开钱多多的裤管。伤口周围的皮肤又红又紫,像熟透的桑葚,脚踝处肿得像个紫茄子,轻轻一碰,钱多多就疼得直抽气。“骨头没断,是筋扭伤了,还积了瘀血。”王宁摸了摸他的脚踝,“幸好没伤到骨头。”

他从药箱里拿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酒泡的南酸枣根,褐色的根块在酒里泡得发胀,散发着浓烈的药味。“雪丫头前几日刚酿的米酒,泡这根正好。”王宁倒出些根块,放在青石上用石头砸碎,又从药箱里取出些新鲜的南酸枣叶,捣成泥和进去,“这根能祛风利湿,配上叶子消肿,敷上就能止痛。”

郑钦文在旁冷笑:“王药师又拿这些野草根糊弄人?钱掌柜可是城里来的贵人,金贵着呢。”

钱多多喘着气摆手:“别吵……谁能治好我的腿,我就信谁。”他疼得牙关打颤,额头上的汗珠滚进衣领里。

王宁没工夫跟郑钦文置气,把捣好的药泥敷在钱多多的脚踝上,又用干净的麻布缠好。“这药要敷三个时辰,期间不能碰水。”他又从药箱里拿出个纸包,里面是晒干的南酸枣根粉末,“回去后用这粉末煮水喝,每日两服,连喝五天,瘀血就能散了。”

钱多多试着动了动脚,果然没刚才那么疼了,眼里露出些喜色:“多谢王药师……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钱掌柜先养伤,药钱不急。”王宁收拾着药箱,“倒是郑管事刚才给的药,最好别再用了。”他瞥了眼掉在泥里的药膏,“那是天南星,有毒,敷破皮的伤口会出事。”

郑钦文的脸一下子白了,梗着脖子道:“你胡说!那是上好的活血药!”

“是不是胡说,郑管事心里清楚。”林婉儿在旁冷冷开口,她刚才捡了片天南星的叶子,“这叶子边缘有锯齿,根块圆球形,毒性不小,寻常郎中都知道破皮不能用。”她把叶子扔在郑钦文脚边,“孙掌柜让你来送药,怕是没安好心吧?”

郑钦文被说中了心事,眼神有些慌乱,嘴里却不肯认输:“我……我只是好心帮忙,既然钱掌柜信王药师,那我就先走了。”说罢灰溜溜地钻进了树林,连伞都忘了拿。

雨渐渐小了,王宁让跟着钱多多的伙计去村里叫人来抬担架。钱多多靠在青石上,看着缠在脚踝上的麻布,忽然叹了口气:“我原以为城里的药才是好东西,没想到这山里的野树根这么管用。”他想起刚才郑钦文那慌张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孙玉国那人,怕是真没安好心。”

王宁坐在他旁边,捡起块掉在地上的南酸枣,擦掉上面的泥:“这五眼果在山里长了几十年,什么风雨没见过?药性扎实着呢。”他把南酸枣递给钱多多,“尝尝,酸中带甜,能提神。”

钱多多咬了一口,酸涩的汁水在嘴里炸开,呛得他咳嗽起来,倒真把疼劲儿压下去了些。“这果子……味道真特别。”他咂咂嘴,“等我伤好了,一定多收些,不光做药材,还能做果脯。”

傍晚时,村民们抬着担架把钱多多送回了村里的客栈。王宁嘱咐客栈老板按时给换药,才带着药箱往回走。雨已经停了,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把山路染成了金黄色。路边的南酸枣树被雨水洗得发亮,叶子上的水珠滚落在根须上,像是在给根须喂水。

“孙玉国让郑钦文来送毒药,怕是想让钱掌柜记恨咱们。”张娜走在王宁身边,声音有些担忧,“钱掌柜是大药材商,要是被他记恨,以后咱们的药材不好卖了。”

王宁望着远处的山影,那里长着成片的南酸枣林。“药材好不好,不在于名气,在于疗效。”他想起钱多多刚才的样子,“钱掌柜是个聪明人,分得清好坏。”他顿了顿,“倒是孙玉国,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话音刚落,就见林婉儿从前面的岔路口拐出来,手里拿着块树皮。“你们看,这是从后山那棵老南酸枣树上剥下来的。”树皮边缘很不整齐,像是被人用刀乱砍的,“孙玉国的人把那棵百年老树的皮剥了大半,树怕是活不成了。”

王宁的心沉了下去。那棵老南酸枣树是村里的宝贝,结的果实最大,根须也最粗壮,是他每年采根入药的首选。“这群混蛋。”他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捏白了。

张娜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再想办法。”

王宁看着手里那块被雨水泡软的南酸枣根,忽然觉得这根须像极了山里人的性子,看着普通,却深深扎在土里,再大的风雨也难不倒。他深吸一口气,往村里走去。不管孙玉国耍什么花样,他都要守好这些南酸枣,守好这份救人的心意。

秋夜的风带着山涧的凉意,刮得百草堂院角的南酸枣树叶沙沙作响。王宁正坐在灯下整理药账,案头摊着几张泛黄的纸,上面记着这月采的南酸枣果实、树皮和根须的数量。张娜在旁缝补着药袋,粗麻线穿过布面的声音,和窗外的虫鸣搅在一起,倒有几分安稳。

忽然,院外传来“嗤啦”一声轻响,像是火星落在干草上的声音。王宁猛地抬头,鼻尖嗅到一丝异样的焦糊味,混着南酸枣果实晒干后的甜香,显得格外刺鼻。“什么味道?”他起身推开窗,月光下,院墙边那堆刚晒干的南酸枣果肉正冒着青烟,几缕火苗像毒蛇的信子,正顺着风往药棚的方向窜。

“不好!”王宁抄起门边的水桶就冲了出去。张娜也跟着跑出来,手里拎着个铜盆,里面是刚接的井水。两人手忙脚乱地泼水,可那火苗像是长了脚,沾着干燥的果肉越烧越旺,转眼间就舔到了搭棚的竹杆。

“快!去叫人!”王宁冲张娜喊,自己则脱下长衫,蘸了水往火苗上扑。长衫很快被烧出几个洞,滚烫的火星溅在胳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停手——药棚里还堆着今年新收的南酸枣根,那是准备给山里几个风湿病人过冬用的。

就在这时,院墙外闪过个黑影,手里还提着个空油壶,转身就往巷口跑。王宁眼角余光瞥见那人眉骨上的疤,心里咯噔一下:是刘二狗!

“抓贼!”王宁大吼一声,顾不上灭火,拔腿就追。可刚跑出两步,就被脚下的水滑了一跤,等爬起来时,黑影早已没了踪影。他气得一拳砸在门框上,指关节磕得生疼。

“别追了!先救火!”张娜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已经叫来了邻居,李叔带着几个后生扛着梯子赶来,有的爬上棚顶拆竹杆,有的提着水桶泼水,忙乱了半个时辰,总算把火扑灭了。药棚烧塌了半边,地上的南酸枣果肉变成了黑乎乎的炭块,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闻着让人心疼。

王宁蹲在地上,捡起块没烧透的果肉,上面还能看见五个眼状的凹点,如今却被烟火熏得发黑。“这群丧良心的。”他声音发哑,眼里像塞了沙子。

“肯定是孙玉国干的!”李叔气得直跺脚,手里的扁担被攥得咯吱响,“白天还见刘二狗在院墙外转悠,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村民们也七嘴八舌地骂起来,有的说要去砸了回春堂,有的说要去报官。王宁站起身,摆摆手:“大家别冲动。没有证据,闹起来反而让他钻空子。”他望着对面黑沉沉的回春堂,那里一点灯火都没有,像是蛰伏的野兽,“他越是急着毁咱们的药,越说明心里有鬼。”

正说着,巷口传来脚步声,张阳背着药箱走了过来。他是王宁的师兄,在邻村开了家药铺,今儿特意来送新晒的金银花。“刚到村口就听说着火了,没伤着人吧?”张阳的声音很沉,他看着烧毁的药棚,眉头拧成了疙瘩。

“人没事,就是药烧了不少。”王宁把刚才看到刘二狗的事说了一遍。

张阳听完,从药箱里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被烧黑的布片:“我刚才在回春堂后墙根捡到的,上面沾着煤油味,还有点没烧透的南酸枣果肉。”他把布片递给王宁,“这就是证据。”

王宁眼睛一亮:“师兄怎么想到去那儿找?”

“孙玉国那人,我比你了解。”张阳蹲下身,捡起块烧焦的果肉,“他做这种事,向来不会清理干净尾巴。”他忽然笑了笑,指着果肉上那五个眼状凹点,“你看,这五眼果烧了都留着印记,就像有些人做了坏事,总留着证据。”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自发地聚在百草堂门口。有人送来自家晒的南酸枣,有人帮忙修补药棚,连平时不大说话的猎户老陈,都扛来几根粗壮的木料,说是给药棚当柱子。王宁看着院里堆得像小山似的药材,眼眶有些发热。

孙玉国却不知死活,带着刘二狗和郑钦文堵在门口,手里摇着扇子:“王药师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药棚怎么烧了?莫不是自己不小心引的火吧?”

王宁没说话,张阳走上前,把那几块沾着煤油的布片扔在地上:“孙掌柜还是先看看这个吧。昨晚有人看见刘管事提着油壶在百草堂墙外砖悠,这布片上的煤油味,跟你家后墙根的一模一样。”

刘二狗的脸瞬间白了,往后缩了缩。孙玉国的扇子摇得更快了:“张药师可别血口喷人,一块破布能说明什么?”

“那这个呢?”林婉儿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些黑色的粉末,“这是从烧毁的药堆里找到的,掺了硫磺,寻常药材不会有这个。我记得上个月孙掌柜从城里进了一批硫磺,说是要做火药驱野兽,不知怎么会跑到百草堂的药堆里?”

村民们一下子炸了锅,纷纷指着孙玉国骂起来。李婶更是冲上前,指着他的鼻子:“怪不得前几日你总在百草堂门口转悠,原来是憋着坏呢!”

孙玉国见众怒难犯,额头冒出冷汗,转身想走,却被几个后生拦住了去路。“孙掌柜想走?”张阳的声音冷得像山涧的冰,“毁了药材,还想害人,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正在这时,钱多多拄着拐杖来了,他的脚踝已经消肿,走路还不太利索。“我来说句公道话。”钱多多看着孙玉国,眼里满是鄙夷,“前几日郑管事给我敷的毒药,就是孙掌柜让他送的。若不是王药师及时赶到,我这腿怕是要废了。”他又转向村民,“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留着只会祸害村子!”

人证物证俱在,孙玉国再也装不下去,瘫在地上像滩烂泥。刘二狗和郑钦文也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张阳看着眼前这幕,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家看这五眼果的核!”他捡起个被烧裂的南酸枣核,顶端的五个眼状凹点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它顶端有五眼,像是在看着咱们。做人做事,都得对得起天地良心,不然迟早会被这‘五眼’看穿!”

村民们齐声应和,有人提议把孙玉国送官,有人说要查封回春堂。王宁看着孙玉国那副狼狈相,心里没有快意,只觉得有些沉重。他走到院门口,望着后山那片南酸枣林,晨光穿过树叶洒下来,像撒了满地的金粉。

这场风波,总算要过去了。但他知道,守护这些药材,守护这份良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开春的第一场雨,把百草堂门前的青石板洗得发亮。王宁蹲在门槛边,手里捏着颗饱满的南酸枣种子,指尖轻轻摩挲着种皮上细密的纹路。张娜端着刚熬好的药汤从屋里出来,靛蓝布衫的衣角沾着点泥土——那是今早栽树时蹭上的。

“钱掌柜派人送的新陶罐到了,说是特意请景德镇的师傅烧的,专用来存南酸枣果肉。”张娜把药碗放在石桌上,热气腾起,在晨光里散成淡淡的雾,“他还说,等秋收了,要把咱们的五眼果脯卖到城里去。”

王宁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去年那场风波后,孙玉国被官府带走,回春堂的铺子改成了村塾,刘二狗和郑钦文也跟着离开了村子。倒是钱多多,伤好后不仅常来村里收药材,还托人带了本《本草纲目》给王宁,书页里夹着张字条,写着“良药当济世,而非逐利”。

院墙外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李婶家的小宝跑在最前面,手里举着串用南酸枣核串成的手链,五个眼状的凹点被磨得光滑,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王大叔,这果子核真好看!”小宝举着手链冲进院,袖口沾着的草屑落在新栽的树苗上。

那是棵刚抽芽的南酸枣树,就种在去年烧毁的药棚旧址上。树干虽细,却挺得笔直,嫩叶像翡翠做的小扇子,在风里轻轻摇晃。王宁站起身,拍了拍小宝的头:“等它长大了,结的果子给你做消食汤。”

正说着,林婉儿背着药篓走进来,灰布道袍上沾着露水。她从药篓里拿出块树皮,边缘齐整,带着新鲜的断口:“后山那棵被剥了皮的老槐树旁,自己冒出棵南酸枣苗,我把它移到药圃里了。”她把树皮放在石桌上,“这是从那棵百年老南酸枣树上取的,去年被孙玉国的人剥了皮,没想到开春竟发了新芽,树皮也能入药了。”

王宁拿起树皮细看,断口处泛着淡淡的青,还能闻到清苦的药香。他忽然想起张阳临走时说的话:“草木比人有韧性,只要根还在,就能活下去。”张阳开春后回了邻村,临走前把那本批注过的《神农本草经》留给了王宁,书页里关于南酸枣的记载旁,写着“性温,善养人,亦善养心”。

日头爬到竹梢时,村民们扛着锄头来帮忙翻药圃。张阳的徒弟也来了,带来一捆晒干的金银花,说是师傅让送来配南酸枣汤的。“师傅说,南酸枣配金银花,既能消食,又能清热,最适合春夏时节喝。”小徒弟年纪不大,说起药材却头头是道,长衫袖口别着的药香香囊,和王宁的那个一模一样——那是张娜去年绣的,一个绣着酸枣花,一个绣着金银花。

王雪蹲在药圃边,给刚种下的南酸枣种子浇水,右小臂上的疤痕早已淡得看不见。去年冬天,她用自己熬的南酸枣膏治好了邻村张大娘的冻疮,如今村里的姑娘们都爱来向她讨教制膏的法子,竹篮里总装着新采的南酸枣叶。

“哥,张师兄说的那处悬崖,真有开紫色花的南酸枣?”王雪直起身,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鬓角的野菊别针晃了晃——那是用去年的干花重新别上的。

王宁正在教小宝辨认南酸枣根,闻言点点头:“等你再长大些,我带你去看看。那棵树长在石缝里,根扎得深,结的果子最是酸甜。”他想起去年深秋,和林婉儿在悬崖上采药,看见那棵南酸枣树的根须从石缝里伸出来,缠着岩石,像无数只坚韧的手。

傍晚时分,药圃里的活计都忙完了。村民们坐在石凳上,喝着王宁煮的南酸枣茶,茶汤琥珀色,浮着几粒金银花,喝进嘴里,酸甜里带着清苦,余味却甘醇。张娜端来刚蒸好的南酸枣糕,软糯的糕体里嵌着果肉,引得孩子们围着石桌转。

王宁坐在老槐树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这南酸枣就像山里的人,看着普通,却藏着韧性。果肉能消食,树皮能敛疮,根须能止痛,就像村民们,各有各的本事,却总在需要时拧成一股绳。

月光升起来时,王宁拿出张阳留下的《神农本草经》,在油灯下翻到南酸枣那一页。借着灯光,他看见书页空白处有行小字,是张阳补写的:“草木比人有灵性,你待它以诚,它便予你以药。”王宁提笔蘸了墨,在旁边添了一句:“医者亦如是,心诚则药灵。”

窗外的新栽南酸枣树,叶子在月光里轻轻摇晃,像在应和着什么。远处的山影沉沉,那片南酸枣林在夜色里静默生长,根须往深处扎,枝叶向高处伸,就像这山里的药香,年复一年,萦绕在村庄的烟火里,也萦绕在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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