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呐!”
板蓝根哭喊着朝苏晚疾跑去,被姜云岫凶狠的目光吓退,转而投入尉迟延的怀抱
尉迟延始料未及,被抱个满怀。对方跟狗皮膏药似的扒都扒不开。
“这是你……”
姜云岫有些犹豫的开口,不知如何称呼这位“乞丐”
“军医白菘蓝,给你的那瓶小药丸就是他做的,我们都管他叫板蓝根。”
白菘蓝被香味儿勾的难受,他在进京途中遇到一伙强盗,抢了他全身家当还顺走了他的马。
他不得不徒步进京,这一路上风餐露宿,沿街乞讨才赶来这里,比预计的时间迟了三天。
但好歹没把自己饿死。
白菘蓝用力擦干净手上的脏污,胡吃海塞一顿,勉强缓解饥饿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
这一路哪怕再落魄,这个小包裹依旧完好如初。他郑重的将小包裹递给苏晚疾:“我在路上遇劫匪了,这是劫匪落下的。”
“先别打开,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白菘蓝拦下她打开包裹的手,有些懊恼:“我大概是被做局了,但这东西交给你,也算物归原主。”
这一夜姜云岫被灌了许多酒,那些平日里忌惮姜云岫的、敢怒不敢言的,都借着机会灌酒。
酒劲上来了,胆子也肥了,单灌姜云岫还觉得不够,把主意打到了苏晚疾身上。
“卿卿不胜酒力,我代劳。”
“代酒可得罚三啊,王爷!”
当真是酒壮怂人胆,他被一群同僚围困着,被灌酒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借机瞥了一眼被挡在身后的夫人,夫人正夹着一块熏鹅往嘴里送,抬眼看了他一眼,眼里泛着奸诈的光芒。
他只好偷摸着背过手,掏出一块金锭子递给她。
借着衣袖的遮挡,苏晚疾得到了一块沉甸甸的金锭子。拿钱就得办事,十二楼的人纷纷起身。
尉迟延抄起一坛子酒就上来了,随手抓了一个人:“哎呦,这不是王大人吗?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来喝两口!”
他勾搭着王大人,抓着王大人的手,往王大人嘴里灌酒。一碗下肚再满上,王大人灌着姜云岫喝了多少,他就为王大人添上多少。并且只多不少。
养女人还真是费钱呢!
这一下在没人灌姜云岫的酒,他弯腰在夫人耳边低语:“晚晚,难受得紧,快送为夫回去。”
苏晚疾得了一大块金锭子定不能与他为难,利落地起身将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把人扶走。
路过白菘蓝,两人飞快的交换手中的东西,姜云岫看得分明,那一块金锭子还未捂热呢,就滑进了白菘蓝兜里。
姜云岫高大的身躯,全压在苏晚疾一个人身上,她拖着一个大男人跌跌撞撞地回到婚房。
刚到门口,喜娘就着急忙慌的迎了出来,她可急死了!她哪里想得到,这新夫人还能给她来一招声东击西呢!
好在不是逃婚,只是跑到了宴席上,还是王爷亲自领上去的,总归她的一条小命是保住了。
“柳绿,去拿点醒酒汤来。”
苏晚疾梗着脖子将人送床上去,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也一头栽了下去。薄被下传来嘎吱的一声,又是桂圆被压碎的声响。
“姜云岫,别装了,我知道你没醉!”
苏晚疾半趴在姜云岫身旁,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在他脸上捏。
姜云岫只好抓住作乱的手:“晚晚,别闹。让我休息一会。”
“王爷,还不能休息,合卺酒还没喝呢!”喜娘赶忙提醒道:“喝了合卺酒,结了发,这好事才算成!”
姜云岫强撑着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喜娘的吉祥话还没开始,苏晚疾就先动起手来,沃盥后同食一碟熟肉,继而同饮合卺酒,双卺合二为一。
最后剪下姜云岫的一缕头发与自己的绑在一处,放在枕头底下。
喜娘看得目瞪口呆,苏晚疾塞了一袋银子在她手里:“喜娘辛苦了。夜深了该歇了!”
喜娘一听,什么话都没了,眉开眼笑道了声:“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喜娘一走,姜云岫眼中恢复了清明,哪还有难受的模样。
“晚晚真是聪慧极了。”
两人都不喜繁文缛节,不用礼部的人手,就是为了这时候好脱身。
若是礼部的人在,这样的举动想都不敢想,明个儿就得借机参上一本。
他揉着苏晚疾的后脖颈,替她将头面一一取下,又拆了发髻,废了好一阵功夫。
这一拆,立刻松快了许多。苏晚疾一伸展腰背都能听见骨头嘎嘎作响的声音。姜云岫上手替她捶捏着,痛却舒爽。
柳绿端着醒酒汤回来,见喜娘已经不在,将醒酒汤径直端向姜云岫。
一碗醒酒汤下肚,苏晚疾又递上来一颗小药丸:“板蓝根给的,最能解酒。”
她挥了挥手中的小瓷瓶,正是离席时和白菘蓝换的。
姜云岫接过,就着柳绿递来的水吃下。药效发作得很快,不过多时,便有些困倦。他着人将床上果干都去了,免得夜间硌着人。
柳绿在外头守夜,屋内只剩下苏晚疾二人。
两人分榻而眠,夜间苏晚疾被冷醒,姜云岫不怕冷,一层薄被足以,她可却不行。薄薄的被子根本不暖和,轻轻一动,刚聚起来的暖意就散了。
屋里也不曾烧地龙,冷冰冰。脚踩在地上,冻得一哆嗦。鞋子里都是凉的,命真苦哇!她取下狐裘披身上,总算暖和了许多。
姜云岫蜷缩在罗汉榻上,罗汉榻对他来说实在是小了,身上盖着毯子,竟也不见得冷醒。
冷的睡不着,苏晚疾瞧见放在桌上的小包裹,想起白菘蓝的话,上前将它打开。
那是一把银嵌松石匕首,见了匕首她瞬间眼神一暗,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拽着她的心脏,使她快透不过气来,脚下险些站不稳。
她推开通往后院的门,冷风一下灌入狐裘中,天井空气流动,总算是透了一口气。
她捏紧手中的匕首,在手心留下匕首上的松石印子。
指尖摩挲着刀鞘上的纹路,一遍又一遍,临君二字早已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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