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褪去时,我(念念)正站在一片混沌的荒原上。脚下的土地不是泥土,而是半凝固的金色气流,踩上去会泛起涟漪,涟漪里映出无数模糊的画面——有旧神创世时的剪影,有初代织者用骨针缝合星光的场景,还有星穹之主年轻时跪在星穹王殿前的模样。
“这里就是……起源之始。”我攥紧掌心的沙枣花印,阿石爷爷的金红魂丝还残留在印纹里,微微发烫。周围的混沌气流中,漂浮着无数断裂的织痕,有的像星辰碎片,有的像干涸的河流,最粗的一道织痕上,刻着与源初织痕相似的纹路,只是已经黯淡无光。
莲音奶奶最后说“找旧神的残魂”,可这无垠的荒原,连方向都分不清,该去哪里找?
双生魂丝突然不受控制地暴涨,金紫两色在混沌气流中织出条光带,光带的尽头,隐约有座悬浮的石台。我顺着光带往前走,每一步都感觉在穿越时间——周围的画面开始加速流动,星穹之主弑兄的血迹还没干涸,莲音奶奶抱着沙枣苗逃离星穹界的背影一闪而过,阿石爷爷在归墟烽燧刻石板的皱纹越来越深。
石台上,坐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老者,穿着用星光织成的长袍,手里拄着根缠着金红两色织痕的木杖,杖头的纹路,正是沙枣花的形状。老者的脸隐藏在兜帽下,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左眼是纯粹的金色,右眼是深邃的紫色,与我的双生魂丝颜色一模一样。
“终于来了,双生种的继承者。”老者的声音像风吹过无数个世界的织痕,既遥远又清晰,“我等这一天,等了三万年。”
“您是……旧神的残魂?”我停下脚步,源初织痕在魂核里剧烈跳动,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
老者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与阿石爷爷有三分相似的脸,只是眉心有块菱形的印记,印记里流动着混沌气流:“可以这么说。我是旧神留在起源之始的‘守痕者’,守着织痕的本源,也守着所有被遗忘的真相。”
他的木杖在石台上轻轻一点,周围的混沌气流突然汇聚,织出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浮现出星穹之主的身影,他正站在一座黑色的祭坛前,祭坛中央的噬界珠已经长成拳头大小,珠体里缠绕着阿石爷爷的金红魂丝,发出痛苦的嘶鸣。
“噬界珠正在吞噬残魂的力量。”守痕者的声音带着凝重,“再过十二个时辰,它就会彻底觉醒,到时候别说你们的界域,就连星穹界都会被它化作虚无。”
水镜的画面突然切换,出现莲音奶奶的身影——她并没有被碎石掩埋,而是用情丝织成护盾,躲在尖塔的暗格里,正用银梳破解星穹之主留下的防御织痕。梳齿间的银色光丝越来越亮,显然已经快要成功。
“奶奶还活着!”我激动得攥紧拳头,沙枣花印在掌心发烫,与水镜中的情丝产生共鸣。
“她是星穹血脉,能暂时抵抗噬界珠的虚无之力。”守痕者的木杖指向水镜角落,那里有个蜷缩的身影,正是被归序阵吞噬的苍鹰侍卫长,“但她救不了苍鹰,也挡不住觉醒后的噬界珠。”
水镜突然炸裂,混沌气流重新散开。守痕者站起身,金色左眼射出一道光,照在我的双生魂丝上:“想阻止噬界珠,必须找到它的‘源点’。”
“源点?”
“就是第一缕被它吞噬的织痕。”守痕者的紫色右眼亮起,映出另一幅画面:三万年前的起源之始,年轻的星穹之主(那时还叫星澈)跪在旧神面前,手里捧着颗黑色的珠子,“当年星澈偷走了旧神用来平衡虚无之力的‘镇界珠’,用十万织者的魂丝污染它,才炼成了噬界珠。第一缕被吞噬的,是旧神的本命织痕。”
画面中的星澈脸上满是狂热:“为什么您要让那些低等界域的织者拥有源初织痕?只有星穹界才配掌控宇宙秩序!”
旧神的声音在画面中响起,与守痕者的声音一模一样:“秩序不是掌控,是共生。你若执迷不悟,终将被虚无反噬。”
星澈突然拔剑,刺穿了旧神的胸膛。黑色珠子贪婪地吸收着流出的金色血液,珠体上开始浮现噬界纹——那正是噬界珠的诞生瞬间。
我的魂核传来剧烈的疼痛,源初织痕像是在为旧神的遭遇悲鸣。双生魂丝不受控制地缠上守痕者的木杖,金紫两色与杖头的沙枣花纹融为一体,竟织出半块源初织痕的虚影!
“这是……”我震惊地看着虚影,它与我体内的碎片完美契合,显然就是莲音奶奶藏起来的另一半!
“它一直藏在起源之始的织痕本源里。”守痕者将木杖递给我,“只有双生种能唤醒它。现在,两块碎片终于要合二为一了。”
我握住木杖,金紫魂丝与沙枣花纹剧烈共鸣,半块虚影缓缓融入我的魂核。源初织痕的光芒瞬间充满整个起源之始,混沌气流中漂浮的断裂织痕纷纷亮起,顺着光带向我汇聚,像是在朝拜它们的王。
“这才是源初织痕的真正力量。”守痕者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它不是武器,也不是容器,是所有织者魂痕的‘根’。现在,用它连接起源之始的本源,找到噬界珠的源点。”
我将源初织痕的力量注入木杖,杖头的沙枣花突然绽放,金色的花瓣在混沌气流中散开,每一片花瓣都化作道光丝,扎向不同的时间节点。当光丝触及三万年前星澈刺穿旧神的瞬间,整个起源之始剧烈震颤!
噬界珠的源点找到了!
就在那把刺穿旧神胸膛的剑上!剑身上的噬界纹,正是由旧神的本命织痕变异而成!
“就是现在!”守痕者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力量,“用沙枣花印的共生阵,将源初织痕的力量顺着时间线送回过去!只要净化了第一缕被污染的织痕,现在的噬界珠就会失去力量!”
我立刻催动沙枣花印,阿石爷爷的金红魂丝与源初织痕的光芒交融,在起源之始的上空织出巨大的共生阵。阵纹中,莲音奶奶的情丝、阿星的星图、阿绿的沙枣苗、青衫太奶奶的石梭……所有守护过的魂痕都在发光,顺着光带涌向三万年前的时间节点。
可就在光带即将触碰到那把剑时,起源之始的天空突然裂开,噬界珠的虚影从裂缝中钻出,珠体里的阿石爷爷魂丝发出凄厉的嘶吼,竟顺着光带逆流而上,要阻止我们净化源点!
“是星穹之主的意识在操控残魂!”守痕者的身影几乎完全透明,“他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虚影中的阿石爷爷魂丝突然转向我,金红两色中泛起暗紫色的虚无之气:“念念,放弃吧……跟着爷爷去虚无里,就不会有痛苦了……”
那声音太像阿石爷爷,温柔中带着蛊惑,我的双生魂丝竟出现了瞬间的停滞。噬界珠的虚影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撞向共生阵,阵纹上立刻出现一道裂痕!
“别信他!”守痕者的最后一缕金光注入我的魂核,“那是虚无之气模拟的记忆!想想漠北的沙枣花,想想你奶奶的银梳,想想所有织者为你拼过的命!”
沙枣林的画面在我脑海中炸开——阿石爷爷粗糙的手掌,莲音奶奶温暖的怀抱,阿星吹的口哨,阿绿编的花环……这些真实的温暖像火焰,瞬间烧尽了虚无之气的蛊惑!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将所有力量注入共生阵,金红与金紫交织的光芒暴涨,硬生生将噬界珠的虚影逼回裂缝,光带穿过时间节点,精准地落在三万年前的那把剑上!
剑身上的噬界纹在源初织痕的光芒中剧烈挣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旧神的本命织痕。画面中的星澈发出痛苦的嘶吼,手中的黑色珠子失去光泽,从他掌心滑落,坠入混沌气流中。
起源之始的震颤停止了,混沌气流变得温顺,漂浮的断裂织痕开始重新连接,织出崭新的纹路——那是没有被污染的、纯净的源初织痕。
守痕者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起源之始回荡:“记住,织者的力量从不是来自织痕,是来自……”
声音消散在风中,我还没听清最后几个字,脚下的金色气流突然旋转,将我卷入新的传送阵。这一次,传送的方向是——漠北沙枣林。
当我再次睁开眼,正坐在熟悉的沙枣树下,阿星的星图苗和阿绿的情丝花开得正好,守林人老者坐在不远处编竹篓,假眼里的星轨纹路温和地闪烁着。
“醒啦?”老者递过来一块刚烤好的沙枣饼,“睡了三天三夜,可把莲音丫头急坏了。”
我抬头望去,莲音奶奶正站在归墟烽燧的方向,银梳在阳光下闪着光,她的身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阿石爷爷!他正笨拙地给奶奶递水壶,脸上的皱纹里满是笑意。
“爷爷?”我失声喊道。
阿石爷爷回头朝我挥手,金红魂丝在他指尖闪了闪:“小丫头,爷爷说过会回来的。”
一切都像一场梦,却又无比真实。噬界珠消失了,星穹之主的野心破灭了,所有消失的人都回来了。
可当我低头看向掌心的沙枣花印时,却发现印纹的中心,多了一行极小的字,是守痕者没说完的那句话:
“……来自‘遗忘’。”
一阵风吹过,沙枣林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我突然想起起源之始那些断裂的织痕,它们为什么会被遗忘?守痕者说的“终极真相”,难道和遗忘有关?
不远处的归墟烽燧遗址上,一块新的石碑正在悄然成型,碑上的第一行字已经显现:
“星穹界的织痕监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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