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冰封谷的路比落雪崖更难行,积雪没到膝盖,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
四人踏着夕阳的余晖前行,远处的雪山在暮色中渐渐隐去轮廓,唯有冰封谷的方向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前面就是冰封谷的外围了。”慕容秋荻指着前方一片白茫茫的谷地,“谷口有‘寒雾阵’,雾气会让人迷失方向,还带着冰蚕毒,进去前得做好准备。”
程灵素从药囊里掏出几个香囊,分给众人:“这是用艾草和雄黄做的避毒香囊,能暂时挡住毒雾。但雾气里有幻阵,大家一定要跟着我留下的记号走,千万别乱闯。”
胡斐将香囊系在腰间,又检查了一遍刀柄:“苗伯伯,慕容女侠,你们走中间,我和程姑娘在前开路。”
苗人凤点头:“小心些,这苏凝霜既然敢引我们来,谷里必定布好了天罗地网。”
四人走进寒雾阵,雾气果然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风声,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
程灵素每隔几步就撒下一把红色药粉,在雪地上留下显眼的记号。
“这雾气会让人产生幻觉,集中精神,别听那些声音。”程灵素提醒道,她自己则紧盯着手中的罗盘,指针在雾气中疯狂转动。
忽然,胡斐看到前方雾气中闪过一个人影,身形与父亲胡一刀极为相似!
他心中一动,刚想追上去,却被程灵素拉住。
“别去!是幻觉!”程灵素指着地上的药粉,“记号没断,前面没人经过。”
胡斐定了定神,再看时,人影早已消失。他心有余悸:“这幻阵好厉害,差点就中计了。”
苗人凤沉声道:“是你心里念着父亲,才会被幻觉趁虚而入。稳住心神,这阵困不住我们。”
四人继续前行,又避开几处看似通路实则是冰缝的陷阱,终于穿出寒雾阵,眼前出现一座冰封的山谷。
谷中布满冰雕,造型诡异,中央有座宫殿式的建筑,屋檐上挂满冰棱,正是冰蚕殿。
“苏凝霜肯定在里面。”慕容秋荻握紧长鞭,“她的手下都在殿外巡逻,看起来防守很严。”
胡斐观察着四周:“硬闯不行,我们从侧面的冰潭绕过去,那里守卫少。”
四人悄悄绕到冰潭边,潭水结着薄冰,冰面下隐约能看到游动的冰蚕。
程灵素指着潭边的山洞:“这洞能通到冰蚕殿的后殿,我在图谱上见过标记。”
刚要进洞,冰潭对面忽然传来争吵声。一个熟悉的声音怒喝道:“苏凝霜!你答应给我解‘蚀心散’的解药,为何反悔?”
竟是黑莲教的银面具人!
胡斐等人赶紧躲在冰雕后,只见银面具人被几个冰封谷弟子押着,对面站着的苏凝霜正把玩着那卷兵符地图。
“解药可以给你,但你得先告诉我,黑莲教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苏凝霜声音冰冷,“石万嗔只是个棋子,他背后一定还有人。”
银面具人冷笑:“你以为我会说?教主说了,等拿到兵符,第一个就灭了你冰封谷!”
“嘴硬。”苏凝霜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用冰蚕刑伺候,我就不信他不说。”
弟子们押着银面具人离开,苏凝霜转身走向冰蚕殿,路过冰潭时,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扫向胡斐藏身的方向:“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四人知道已被发现,索性走出藏身之处。胡斐抱拳道:“苏谷主,把兵符地图交出来,我们可以不伤你。”
苏凝霜轻笑一声:“凭你们?苗人凤老了,慕容秋荻功夫不到家,你这毛头小子和小丫头片子,也配跟我谈条件?”她拍了拍手,殿外的弟子纷纷围拢过来,手中兵器在冰光下闪着寒气。
“别废话了,动手!”慕容秋荻长鞭一甩,率先冲向弟子们。
苗人凤拔剑迎上,剑光与冰棱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胡斐则直取苏凝霜,胡家刀带着劲风劈向她面门:“你的对手是我!”
苏凝霜软鞭一扬,缠住胡斐的刀身:“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可没那么好运。”她手腕一抖,软鞭上的冰蚕丝瞬间收紧,竟想夺下胡斐的刀。
胡斐早有准备,刀柄一转,刀身顺着鞭梢滑出,反手劈向她的手腕。
两人斗在一处,刀光鞭影在冰潭边交织,激起的冰屑如雪花般飞舞。
程灵素在一旁伺机而动,见苏凝霜的软鞭招式间有空隙,立刻掷出一枚银针。
苏凝霜侧身避开,却被胡斐抓住机会,一刀划破她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刺青——一朵半开的黑莲!
“你也是黑莲教的人!”胡斐大惊。
苏凝霜脸色一变,眼中闪过狠厉:“既然被你发现了,就留不得你们了!”她忽然吹了声口哨,冰潭下的冰蚕竟纷纷破冰而出,朝着众人游来!
“不好!是冰蚕潮!”程灵素赶紧掏出药粉撒向冰潭,药粉遇水泛起红光,冰蚕们顿时停在原地,不敢靠近。
趁这空隙,苗人凤与慕容秋荻已解决了大部分弟子。
苏凝霜见势不妙,虚晃一招逼退胡斐,纵身跃上冰蚕殿的屋顶:“兵符在冰蚕殿的密室里,有本事就自己来拿!”
说完,她竟从怀中掏出个火把,点燃了殿外的引线!
只听“轰隆”一声,冰蚕殿的大门被炸毁,碎石堵住了入口。
“她想困住我们!”慕容秋荻急道。
胡斐望着屋顶上苏凝霜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被炸毁的殿门,忽然道:“她故意引我们去密室,里面肯定有更大的陷阱。但兵符不能丢,我们从后殿的山洞进去。”
苗人凤点头:“小心为妙,她手臂上的黑莲刺青,说明她和黑莲教的关系不一般,说不定石万嗔背后的人就是她。”
程灵素检查着冰潭里的冰蚕:“这些冰蚕被她用药物控制了,看来她早就研究如何利用冰蚕炼毒。我们进洞后,留意有没有毒烟。”
四人走进潭边的山洞,洞内潮湿阴冷,石壁上布满冰棱。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微光,隐约能听到流水声。
“快到后殿了。”胡斐握紧刀柄,“准备好,随时可能有埋伏。”
山洞尽头果然连着冰蚕殿的后殿,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中央的冰柱上刻着刀剑盟的标记。
胡斐上前触摸标记,冰柱忽然转动,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
阶梯下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密室里移动。
胡斐示意众人噤声,悄悄向下望去——密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冰棺前,背影佝偻,正是本该落入毒沼的石万嗔!
他竟然没死!还藏在冰蚕殿的密室里!胡斐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石万嗔与苏凝霜之间,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兵符是否真的在密室里?
阶梯下的阴影中,似乎还有更多双眼睛在暗处窥伺,一场更大的对决,即将在冰封的密室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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