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下坠的失重感像潮水般包裹楚猛时,他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风在耳边嘶吼,崖壁上的碎石子擦着手臂划过,留下火辣辣的疼,他甚至能想象到摔在岩石上粉身碎骨的场景 —— 可就在这时,手腕突然碰到草绳类的藤条,楚猛赶紧胡乱抓住,悬在了半空中。
“呃!” 楚猛痛得闷哼一声,双手被勒得生疼,他睁开眼,借着月光看清了 —— 是崖壁上垂下来的藤蔓!碗口粗的藤蔓缠着湿漉漉的苔藓,不知在这悬崖上生长了多少年,竟硬生生拉住了他的重量。他死死攥着藤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着,像风中摇曳的枯叶。
崖壁陡峭得几乎垂直,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远处水流声越来越清晰。楚猛咬着牙,尝试着用脚蹬着崖壁往上爬,可藤蔓太滑,加上体力早已透支,刚爬了两步就又滑了下去,手腕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仿佛下一秒藤蔓就要被扯断。
“坚持住……” 他在心里默念,目光扫过周围的崖壁,想再找一根藤蔓借力,可除了这根孤零零的藤蔓,只有光秃秃的岩石和稀疏的杂草。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藤蔓突然 “咔嚓” 一声,从中间断了!
楚猛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再次下坠。这次他没有闭眼,反而死死盯着下方 —— 月光下,他隐约看到一片泛着水光的区域,水流声正是从那里传来!“是水!” 他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调整身体姿势,尽量让自己以平缓的角度下坠。
“扑通” 一声,楚猛重重摔进了深潭里。冰冷的潭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衣服,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寒颤,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呛了好几口水,脑子嗡嗡作响。他挣扎着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借着月光环顾四周 —— 这是一个圆形的深潭,潭水清澈,周围是陡峭的岩壁,岩壁上长满了藤蔓和蕨类植物,往上望去,只能看到头顶小小的一片夜空,像一口倒扣的巨碗。
“这里…… 是天坑?” 楚猛喃喃自语,游到潭边,抓住岸边的水草爬了上去。他瘫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却忍不住笑了 —— 他活下来了!没有摔成肉泥,没有被苏苏抓住,而是掉进了这样一个隐秘的天坑,暂时安全了。
休息了约莫半个钟头,楚猛的身体渐渐暖和过来。他站起身,摸索着在潭边找了块相对干燥的岩石,脱下湿透的外套和秋衣,拧干水分晾在旁边的树枝上。接着,他又在潭边找了些干净的水,清洗脸上和手臂上的伤口 —— 之前钻灌木丛、被碎石划伤的伤口还在渗血,用清水冲洗后,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天快亮时,楚猛终于感觉到了饥饿。他沿着潭边慢慢走动,打量着这个天坑 —— 天坑很大,雾气从潭水表面升起,弥漫在空气中,让整个天坑都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汽里,像是仙境。坑底长满了各种植物,有高大的乔木,也有低矮的灌木,树枝上挂着不少野果,有红色的、紫色的,还有黄色的,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楚猛摘了几颗红色的野果,擦了擦上面的露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 酸甜的汁液在嘴里爆开,带着淡淡的清香,虽然比不上工地上的馒头,却足以缓解饥饿。他又摘了些黄色的野果,揣在怀里,一边吃一边继续探索天坑。
让他惊喜的是,天坑里不仅有野果,还有不少能食用的野菜,潭水里甚至能看到游动的小鱼。他找了根的树枝,在尾端用树皮丝拧能绳,尝试着在潭边钓鱼,没过多久就钓上了一条巴掌大的鱼。虽然没有火,只能生吃,可鱼肉鲜嫩,比生野果要可口得多。
接下来的几天,楚猛就在天坑里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白天,他摘野果、挖野菜、钓鱼,把自己喂得饱饱的;晚上,他就睡在干燥的岩石上,盖着晾干的外套,天坑里的雾气白天浓晚上淡,阳光透过雾气洒下来,形成一道道光柱,美得让人心醉。他甚至在天坑深处发现了一处泉眼,泉水甘甜,比潭水更好喝。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危险就悄然而至。
这天上午,楚猛正在摘野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沙沙” 的声响。他回头一看,只见一条二米多长的银环蛇正从草丛里爬出来,黑白相间的鳞片在雾气中泛着冷光,三角形的脑袋微微抬起,吐着分叉的舌头,正死死地盯着他。
楚猛的心脏瞬间绷紧,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紧紧攥着一根木棍 —— 在工地上,他见过工友被蛇咬的场景,知道银环蛇有剧毒,被咬一口,可是会丧命的。
银环蛇慢慢朝着楚猛的方向爬来,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压迫感。楚猛屏住呼吸,盯着蛇的动向,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可就在这时,他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蠕动 —— 是肚子里的蛊虫!
还没等楚猛反应过来,一个黄豆大小的黑色身影就从他嘴里飞了出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黑影,直直地朝着银环蛇飞去。楚猛看得目瞪口呆 —— 这是蛊虫主动从他身体里出来,而且目标明确,就是那条银环蛇!
蛊虫飞到银环蛇面前,银环蛇像是察觉到了危险,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发出 “嘶嘶” 的警告声。可蛊虫根本不畏惧,径直飞到银环蛇的头部,快速钻进了它的头部。
银环蛇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就在地上剧烈地翻滚起来,黑白相间的鳞片摩擦着地面,没过多久,它就停止了挣扎,身体软软地瘫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
楚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蛊虫从银环蛇的头部飞了出来,嘴里似乎还叼着什么东西 —— 仔细一看,竟是一小团白色的脑髓!蛊虫飞到楚猛面前,盘旋了两圈,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然后把脑髓吞了下去,身体通体黑中变红,在雾气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天坑里的蛇类和毒蝎似乎格外多,经常会有竹叶青、五步蛇、黑蝎子等有毒的生物出现在楚猛周围,可每次不等楚猛动手,他肚子里的蛊虫就会主动飞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钻进这些生物的体内,吸食它们的脑髓,然后再飞回楚猛面前盘旋。
楚猛渐渐习惯了蛊虫的存在。他发现,蛊虫每次吸食完脑髓后,都会在他面前停留一会儿,像是在等待他的反应。起初,他还有些畏惧,不敢靠近,可次数多了,他心里的畏惧慢慢变成了好奇 —— 这只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蛊虫,现在却成了保护他的 “伙伴”。
这天下午,蛊虫又一次吸食完毒蝎的脑髓,飞回楚猛面前盘旋。楚猛看着它在自己眼前飞舞的身影,鼓起勇气,慢慢伸出了手。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
可让他惊喜的是,蛊虫看到他伸出手后,像一块光滑的黑玉,趴在他的掌心里,一动不动,只有头上的触角偶尔轻轻晃动一下,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楚猛的心脏瞬间被一股奇妙的感觉填满 ——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接触蛊虫,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只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的虫子,竟如此温顺。他轻轻抬手,看着掌心里的蛊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雾气在天坑里缓缓流动,阳光透过雾气洒在楚猛和蛊虫身上,形成一道温暖的光柱。楚猛知道,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天坑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 有这只神奇的蛊虫相伴,他或许能在这里活下去,甚至找到离开天坑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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