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的空气比地表更冷，金属墙壁上流动着幽蓝的能量纹路，像血管般随着秦意的步伐缓缓跳动。他掌心的金色种子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频率。
前方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圆形大厅浮现眼前。中央悬浮着一块半透明的晶体装置，表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种信息存储器。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星图，静静闪烁。
秦意缓步走近，瞳术悄然展开。那些符文并非死物，而是以极慢的速度旋转、重组，似乎在等待某种触发机制。
他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晶体表面，整个空间骤然亮起，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虚空中投射而出。
画面中，一名身披黑金战袍的男子站在战场边缘，手中握着一柄莲花状的权杖。他的身后是无尽的天魔大军，黑压压一片，遮天蔽日。而他的面前，则是一座燃烧的城池。
“秦无涯……”秦意低声呢喃。
画面中的男子抬起头，目光直视镜头，眼神深邃如渊。他嘴唇微动，声音透过影像传来：“若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你已踏上闭环之路。”
话音落下，画面剧烈晃动，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背景之中。那是一个女子的背影，手持青铜罗盘，站在高台之上，神情凝重。
秦意瞳孔猛然收缩——那身影，竟与林婉晴极为相似。
画面戛然而止，光幕消失，晶体恢复沉寂。
但秦意的心跳却无法平静。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金色种子，发现其光芒变得暗淡了一些，仿佛刚才的影像消耗了某种能量。
“记忆残片已过载，需进行‘意识同步’。”机械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感。
秦意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缓缓后退一步，右手轻轻按在眉心。他的瞳术深入晶体内部，试图解析这道指令背后的逻辑。
很快，他发现了异常。
在晶体核心深处，有一缕极其微弱的精神波动，不属于任何科技文明，而是——神格的残痕。
洛璃的气息。
秦意心头一震，立即调动冰蓝种子的力量，尝试唤醒那道残痕。
刹那间，晶体再次亮起，画面重新浮现，但这次的内容完全不同。
秦无涯依旧站立原地，但他的身边多了一人——正是林婉晴。她将一枚青铜罗盘交到秦无涯手中，低声道：“只有它能开启真正的古路。”
秦无涯点头，转身走向战场，而林婉晴则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画面再次中断。
秦意猛地睁开眼，识海一阵震荡。他的右眼短暂泛起银色光芒，随即恢复正常。
耳边，响起一句低语：
“你以为的记忆……不过是投影。”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就在这时，大厅中央的地面缓缓裂开，一道柔和的光芒升起。紧接着，一个身影凭空出现。
那是林婉晴。
她的身形略显虚幻，轮廓边缘泛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只是某种残留的意志投影。但她的眼神却是真实的，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夫君。”她轻声唤道，语气温柔，却让秦意心头一紧。
他没有应答，而是悄然运转瞳术，探测这道虚影的本质。
果然，她的存在形式并不稳定，更像是某种程序模拟出的影像，而非真实灵魂。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意开口，语气冷静。
林婉晴轻轻一笑，抬手展示出掌中的青铜罗盘。那罗盘表面浮现出一圈圈奇异的符号，正在缓慢旋转，似乎在计算某种坐标。
“你一直以为，星空古路的入口在星辰之间。”她缓缓说道，“但真正的入口，不在外物，而在你心中。”
秦意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
“你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林婉晴的声音平静，“而真正的古路，是通往人知的尽头。”
她伸出手，罗盘缓缓升起，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复杂的星图。星图中央，浮现出一行古文字：
「以新生为名」
秦意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字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异样的熟悉感。
他曾在哪里见过？
对了——
在第289章末尾，微型宇宙中心的青铜棺上，也有同样的铭文。
“这是……轮回的起点？”他低声问。
林婉晴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秦意追问。
林婉晴嘴角微扬，眼中却闪过一丝悲悯。
“别忘了，是谁第一次叫你‘夫君’。”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罗盘之中。
罗盘缓缓飘落至地面，停止旋转，指针指向某个方向。
秦意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低头看向罗盘，又抬头望向大厅尽头那条幽深的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像是时间本身的味道。
他缓缓迈出一步，踏入黑暗。
身后，罗盘上的古文字再度亮起，映照出一行新的内容：
「以认知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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