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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山间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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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台寺门前。年轻沙弥和中年和尚目睹这邋遢男子的粗鄙行径,皆是面露痛心之色。中年和尚紧闭双眼,将头偏向一侧,不忍再看;年轻沙弥刚喊出一个\"你\"字,却见师父依旧静立如山,神色如常,只得强压怒火,重新站定,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已燃起愤怒的火光。

那邋遢男子转身面向三位僧人,咧嘴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兄弟就不多打扰了。\"说罢,与同伴大摇大摆地向山下走去。行出数步,他突然回头,将手中玉佩高高扬起,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这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年轻沙弥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发白;中年和尚长叹一声,不住摇头。唯有老和尚依然静立山门,宽大的僧袍在风中轻轻飘动,目光深远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山道上的落叶被他们的脚步带起,打着旋儿飘向远处,仿佛也在为这块失去的玉佩送行。

青鸟缓步上前与三位僧人交谈时,借着近距离观察的机会,终于看清了那中年和尚鼻上的红斑并非酒糟鼻。原来那是一块从右侧脸颊一直延伸到鼻梁的暗红色胎记,形状如同枫叶般舒展。由于先前所站的角度问题,加之阳光斜照在胎记边缘泛起的红晕,远远望去确实容易让人误以为是酒糟鼻。

他的目光转向那位白眉老僧。只见两位和尚对他恭敬有加,中年和尚说话时总是微微欠身,年轻沙弥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垂手侍立在一旁。老和尚虽然面容慈祥,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青鸟心中了然,这位想必就是灵台寺的住持了尘大师。

山风吹过,了尘大师雪白的眉毛和胡须轻轻飘动。他双手合十时,腕间挂着一串古朴的佛珠,每一颗都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是被常年摩挲所致。这样一位高僧,实在难以将其与邪教联系在一起。

方才他故意粗鲁地夺过了尘手中的玉佩,本是想试探这寺庙的虚实——若真是圣灵教的伪装,面对如此挑衅,必会露出破绽。然而了尘大师始终神色如常,那双澄澈的眼睛里不见半点波澜,仿佛被夺走的不过是一片落叶。这份超然物外的气度,让青鸟确信眼前是一位真正看破红尘的高僧。

山风拂过,了尘大师的僧袍微微飘动。他双手合十,目光平和地注视着青鸟两人远去的背影,仿佛一切不过是一场泡影。

青鸟不禁心生敬意,暗悔自己方才的试探之举。在这位真正的修行者面前,任何伪装都显得如此拙劣。

赵木陀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困惑与不安。他看着青鸟反复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手指在温润的玉面上来回摩挲,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道:\"那位大师慈悲为怀,郎君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想起临行前白乐天的嘱托,眼前这人虽然举止粗鄙,却是为了查办圣灵教一案。赵木陀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山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也吹散了几分胸中的郁结。

\"罢了...\"他在心中默念,\"大局为重。\"只是望向寺庙方向时,眼中仍闪过一丝愧疚。那位了尘大师的慈悲面容,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青鸟将玉佩郑重地收入怀中,轻叹一声道:\"是啊,了尘大师确是得道高僧,我方才的试探确实不妥。\"他望向寺庙方向,目光深邃,\"但灵台寺是否真与圣灵教有关,必须查个明白。有些时候,不得不行些非常之举。\"

赵木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的粗鲁行径都是为了试探虚实。他不禁暗自惭愧,自己竟被表象所惑,未能领会其中深意。连忙拱手道:\"原来郎君是假意为之,方才是我...\"

青鸟抬手止住他的话:\"阿兄说的没错。在了尘大师这样的高人面前,任何伪装都是徒劳,是我考虑不周。\"

说罢,他转身望向环绕灵台寺的三座山峰,目光在右侧那座陡峭的山峰上停留,\"既然无法从正门入寺,我们得另寻他法。\"

右侧山峰虽然险峻,但若能攀至山顶,便可俯瞰整个寺庙。青鸟指向那座山峰:\"阿兄,你沿山脚查探,看看可有可疑之处。我设法登上此峰,一探究竟。\"他顿了顿,郑重叮嘱:\"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山脚马厩汇合。\"

赵木陀抱拳应诺,转身便走。青鸟望着他的背影又嘱咐道:\"务必小心行事!\"赵木陀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道间。山风掠过,吹动青鸟蓬乱的须发,他抬头望向那座陡峭的山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青鸟拨开茂密的灌木丛,在山脚寻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坡面。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燕般轻盈跃起,脚尖在突出的岩石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向上蹿去数丈。山风呼啸,吹得他蓬乱的须发肆意飞扬。

他时而以峭壁上的矮松借力,时而以凸起的岩缝为支点,几个起落间已攀至半山腰。待到山顶时,才发现此处并非最高峰——前方还有更险峻的山头巍然耸立。不过此行的目的只是探查寺庙,无需再往高处攀登。

青鸟在崖边寻了处视野开阔的位置伏下身来。从这高处俯瞰,整个灵台寺尽收眼底。寺庙规模确实不大,几乎将山腰所有可用的平地都占满了。最令人称奇的是,工匠们竟在悬崖缝隙中填石为基,硬生生在峭壁边缘建起了一排禅房。

悬崖边,一间敞着窗户的禅房。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位身着青衫的书生正襟危坐,手捧书卷,朗声诵读:\"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声音虽因距离而微弱,但那抑扬顿挫的读书声却依稀可辨。

禅房前的院落里,两株古柏投下斑驳的树影。树荫下,两位书生打扮的士子相对而坐,时而争论,时而颔首,显然是在切磋学问。微风拂过,将他们的话语送上山顶:\"《论语》有云...朱子注曰...\"

在寺院一隅的翠竹掩映处,一张青石圆桌静静地安放在斑驳的竹影下。两位身着素色长衫的士子相对而坐,其中一人正俯首案前,鸡距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另一人则端坐其侧,时而凝神细观,时而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随着笔锋的走势轻轻点动。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几片青翠的竹叶飘落在石桌上,却无人理会。执笔的士子眉头微蹙,笔锋忽而顿挫,忽而流畅,显然正在推敲某个精妙的论点。观书的那位忽然眼前一亮,忍不住击节赞叹,声音虽轻,却透着由衷的钦佩。

这清雅的一幕,与青鸟想象中的邪教巢穴相去甚远。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在石桌上洒下细碎的光斑,为这治学的场景平添了几分超然物外的意境。

这番景象,与了尘大师所言\"寺内住满备考士子\"完全吻合。青鸟眉头微蹙,心中疑云更甚——若真如天生和王家屯娘子所说,这里是圣灵教分舵,又怎会有如此清雅的读书场景?

就在他思索间,那位临窗诵读的书生忽然抬头,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山顶。青鸟下意识地伏低身子,却见那书生只是揉了揉眼睛,又继续埋首书卷。阳光透过窗户,在他清瘦的侧脸上投下金色的光斑,俨然一副寒窗苦读的模样。

在庭院的另一侧,三名年幼的沙弥手持竹制扫帚,正专心清扫着飘落的枯叶。竹帚划过青石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三个年轻的和尚担着水桶从侧门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绕过清扫的同伴,快步走向一间炊烟袅袅的厢房。

那位面有胎记的中年和尚站在院中,不时指点着各处:\"这边角还没扫净...那边落叶又积起来了...\"他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忽然,了尘大师从廊下经过,中年和尚立刻变了脸色,快步上前夺过一个小沙弥手中的扫帚。

\"看好了,要这样扫...\"他示范着夸张的扫地动作,还特意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可亲。见了尘大师走近,他连忙挺直腰板,单手立掌行礼:\"师父好。\"

了尘大师只是微微颔首,便径直走向禅房。待大师身影消失,中年和尚立刻将扫帚粗暴地塞回小沙弥手中,声音又恢复了先前的严厉:\"还不快扫!午膳前扫不完,看你们吃什么!\"

小沙弥们低着头,更加卖力地挥动扫帚。中年和尚背着手在院中踱步,胎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一阵风吹过,刚扫成堆的落叶又被吹散,小沙弥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

青鸟望着院中那中年和尚前倨后恭的模样,不禁想起师门中的往事。掌门师伯座下大弟子来高天,平日里也是这般作派——在师弟师妹面前趾高气扬,见了掌门却立刻换上另一副面孔。记忆中来高天训斥师弟们的场景,与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好在师父执掌戒律堂...\"青鸟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扶摇派中,戒律堂独立于各院之外,来高天再是嚣张,也管不到戒律堂头上。否则,师弟师妹们怕也要像这些小沙弥一般,整日战战兢兢。

想到凤锦师妹,青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以她那刚烈性子,若是见到来高天这般欺压师弟师妹们,怕是要将\"来高天\"打成\"来不回\"。记得有次来高天越界训斥戒律堂师弟,凤锦当场就拔剑相向,硬是逼得他灰溜溜地认错退走。

山风拂过,带来寺庙的钟声。青鸟收回思绪,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这中年和尚的做派,与各派中某些人的嘴脸如出一辙。但越是如此,越说明这灵台寺表面功夫做得十足——若真是邪教巢穴,反倒不会这般大费周章地维持清修表象。

青鸟凝神细看,寺庙背靠的峭壁平整如削,确实不见任何山洞的痕迹。他的视线继续向灵台山四周查看,忽然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灵台山与后方那座高峰之间,其实由一道低矮的山嵕相连。远远望去,这道山嵕被两侧高峰遮挡,才造成了三山环抱的错觉。

青鸟的目光越过灵台寺,投向远处的高峰。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时,忽然发现山脚下的密林间隐约有一条小径。几个身影正赶着马车,载满大包小包的货物,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上行。

\"那是...\"青鸟心头一动,当即转身向那座最高的山峰掠去。山风在耳畔呼啸,他的身形如飞鸟般轻盈,几个起落便来到半山腰处。透过茂密的山林缝隙,他惊讶地发现对面大山的山腰处,竟然隐约可见几处飞檐翘角——那里显然另有建筑群。

\"果然有古怪。\"青鸟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更多细节。可惜从这个角度,只能窥见一鳞半爪。他估算着两山之间的距离,若是功力全盛时期,大可运起法力飞渡过去一探究竟。但如今伤势未愈,强行施展只会加重内伤。

\"看来只能下山与赵木陀会合,另做打算了。\"青鸟轻叹一声,转身望向下山的路。对他这样的身手而言,下山反倒更为简单。只见他纵身一跃,衣袂翻飞间,整个人如苍鹰般俯冲而下。每当下落速度过快时,他便以脚尖轻点突出的岩石或矮松,借力缓冲。不过片刻功夫,已稳稳落在山脚。

青鸟警觉地环顾四周,侧耳倾听——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再无其他动静。确认无人跟踪后,他快步向马厩方向走去,准备与赵木陀汇合。老马见他归来,亲昵地打了个响鼻,似乎在询问探查的结果。青鸟轻抚马鬃,目光却仍不时瞥向那条隐秘的山路,心中已有新的计较。

马厩旁的白发老丈拄着竹杖缓步走来,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容:\"客人可是在等人?\"

青鸟拱手回道:\"正是,等我兄弟回来便启程,不会耽搁太久。\"

老丈连连摆手,竹杖在地上轻轻点动:\"客人误会了。老朽是见您在此干等,若是不嫌弃...\"他转身指向马厩旁一间简陋的茅屋,\"寒舍就在此处,郎君若不介意,不妨进屋喝杯粗茶。\"

青鸟抬头看了看日头,距离与赵木陀约定的时辰尚早。与其在此枯等,不如...他略一思忖,便拱手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这边请,这边请。\"老丈喜笑颜开,竹杖在地上划出浅浅的痕迹,引着青鸟向茅屋走去。屋前几株野菊开得正盛,在风中轻轻摇曳。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张矮几上摆着粗陶茶具,炭炉上的水壶正冒着袅袅热气。

老丈颤巍巍地提起水壶,浑浊的眼中闪着慈祥的光:\"山野粗茶,还望客人莫要嫌弃。\"

青鸟连忙拱手回道:\"阿翁言重了,在下怎敢嫌弃。\"

白发老丈笑呵呵地指向桌旁一张磨得发亮的木凳:\"客人请坐。\"青鸟依言落座,木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老丈一边沏茶,一边感慨道:\"老朽在此看守马厩十余载,这屋内饮茶者不过五指之数,客人便是那第五人。\"他粗糙的手指在茶碗边缘轻轻摩挲,眼神中透着几分追忆。

青鸟接过茶碗,疑惑道:\"何以如此?\"

老丈将冒着热气的茶汤倒入粗瓷碗中,双手恭敬地递来:\"来来来,这是老朽自制的山茶,客人尝尝。\"青鸟连忙起身,双手接过茶碗:\"多谢阿翁。\"他小心地抿了一口,茶味虽淡,却有一股独特的山野清香在唇齿间萦绕,不禁点头赞道:\"好茶,入口清冽,回味甘甜。\"

白发老丈闻言,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还不是嫌老朽这一身的马粪味儿。\"话音未落,他浑浊的双眼突然蒙上一层阴翳,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茶碗边缘。

青鸟看在眼里,轻声道:\"阿翁,月有阴晴圆缺,人有高矮胖瘦。一草一木皆得天地造化,各安其位。\"他端起茶碗,看着碗中自己的倒影被茶水微微晃动,\"我等即便身处暗影,只要问心无愧,活出本真。就像这山间野茶,虽长在幽谷,却自有清香。\"

老丈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不再颤抖。窗外的阳光透过茅草缝隙,在两人之间洒下斑驳的光影。茶香氤氲中,老丈眼中的阴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久违的明亮。

\"好一个'活出本真'...\"老丈轻声重复着,声音虽沙哑,却透着几分释然。他颤巍巍地提起茶壶,为青鸟续上一碗新茶。水汽蒸腾间,映照出两张截然不同却同样平和的面容。

浅尝几口后,青鸟放下茶碗,问道:\"阿翁在此看守马厩多久了?\"

老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算来已有十二个春秋喽...\"窗外的阳光透过茅草的缝隙,在茶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茶香在简陋的屋内静静流淌。

青鸟轻\"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继续问道:\"阿翁,这灵台寺的香客近来如何?\"

白发老丈捧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眼中泛起追忆的光彩:\"前些年啊,香火鼎盛得很。老朽这马厩常常不够用,香客们的车马能从马厩排到岔路口...\"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可这一年来,不知怎的,香客越来越少。如今来的多是些寻常人家的女子,那些大户人家的车马,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青鸟听到\"女子\"二字,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那些女子可都去了灵台寺?\"

老丈突然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郎君怎么和之前来的人问一样的话?\"

\"还有别人问过这事?\"青鸟手中的茶碗险些打翻。

老丈点点头,雪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就在五日前,也有两位客人来老朽这儿吃茶。听我说起这些,问的话与郎君如出一辙。\"他眯起昏花的眼睛,回忆道:\"那两人中,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板着一张脸,穿着身古怪的官服——\"老丈突然压低声音,\"腰间还挂着三枚大小不一的铜钱,看着就蹊跷。另一个年轻些,浓眉大眼的,背了把镶着宝石的佩剑。那张嘴倒是甜得很,把老朽哄得开心极了...\"说着不禁抚须大笑起来。

青鸟心头一震——这分明是秦师兄和杨岱辰的打扮!他急忙追问:\"后来呢?那二人去了何处?\"

白发老丈摇摇头:\"问完话就骑马走了,去向老朽实在不知。\"他叹了口气,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要老朽说,都是那圣灵教造的孽。\"他颤巍巍地指向灵台寺方向,\"郎君有所不知,那些女子上了山就再没下来过。老朽时常想,莫不是被山里的妖鬼给...\"话未说完,老丈突然噤声,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似的,紧张地四下张望。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吹得马厩里的马匹不安地嘶鸣起来。老丈手中的茶碗\"当啷\"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了粗糙的木纹。

青鸟望向窗外,只见狂风卷着落叶在空中打转,树枝剧烈摇晃发出\"嘎吱\"的声响。\"不过是阵强风罢了。\"他轻声安慰道,转回头看向惊魂未定的老丈,\"阿翁也知道圣灵教的事?\"

白发老丈定了定神,佝偻着身子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老朽哪知道这些?是前日来了几个府衙捕手,盘问圣灵教的事,我才晓得出了大乱子。\"他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青鸟沉吟片刻,问道:\"阿翁可曾将女子未下山的事告知官府?\"

\"使不得!使不得!\"老丈连连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老朽能在此看守马厩,全仗了尘大师的恩典。大师的为人我最清楚,绝不会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忽然压低声音,\"昨日大师从外归来,我将此事相告。大师说这都是坊间谣传,不足为信。\"老丈揉了揉昏花的眼睛,自嘲道:\"定是老朽眼拙,没瞧见那些女子下山。\"

窗外,风势渐弱,一片枯叶飘落在窗棂上。老丈的话让青鸟心中疑云更甚——了尘大师若真与此事无关,为何要特意安抚一个看马厩的老者?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白发老丈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还有更古怪的事呢!昨日又来了三人,穿着和先前那人差不多的官服,可腰间挂着的铜钱竟有七枚之多。\"他猛地抬头看向青鸟,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那三人中有个小女娃,看着不过八九岁年纪,可那双眼睛...\"老丈打了个寒颤,\"老朽活了这把岁数,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活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妖怪!\"

他颤抖着伸出枯瘦的双手,比划出一个夸张的轮廓:\"更吓人的是那个巨人,那模样...简直跟寺里的金刚塑像一般!\"老丈咽了口唾沫,声音越来越低:\"这几日可算让老朽开了眼界,这世道,怕是要变天了...\"

青鸟听完老丈的讲述,心中了然——那三人必是莲姐一行无疑。看来御常寺也已盯上灵台寺,自己在此恐怕难有收获。他暗自盘算,看来,只有去探探那座相连的山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正思索间,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青鸟放下茶碗,起身推门而出,果然看见赵木陀策马而来。他转身对白发老丈拱手道:\"我兄弟到了,阿翁,多谢款待。\"

老丈颤巍巍地摆手:\"不过是些粗茶,不值一提。\"

青鸟利落地翻身上马,来到赵木陀身旁。见对方正要开口,他抢先道:\"阿兄,等你好一会儿了,咱们回去吧。\"说罢又向门口的老丈拱手致意:\"阿翁,叨扰了。\"

白发老丈站在茅屋前,目送二人渐行渐远。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中泛着金色的光晕。老丈久久伫立,直到那两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才缓缓转身回屋。木门\"吱呀\"一声关上,马厩又陷入寂静。

青鸟与赵木陀策马来到岔路口,勒住缰绳停下。赵木陀压低声音道:\"郎君,方才我沿山脚探查,在一处山腰发现个矿洞,但有不少人把守,无法靠近。除此之外,倒没发现其他可疑之处。\"

\"矿洞?\"青鸟眉头一皱,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峰,\"可是在那座山峰后面的山腰间?\"

赵木陀面露诧异:\"郎君如何知晓矿洞所在?\"

青鸟嘴角微扬:\"方才登高望远时,曾瞥见那处有些房舍边角,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情形。\"

\"原来如此。\"赵木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又疑惑地望向远处的山峰,喃喃自语:\"不想在那山腰间竟然有个矿洞...\"

青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缰绳,粗糙的触感让他想起师父常说的\"见微知着\"。他猛地一抖缰绳,沉声道:\"走,去探个究竟。\"

赵木陀点头,调转马头在前引路。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前行,马蹄不时陷入松软的泥土。林间毒蛇吐信,飞虫扑面,刚避开一处险阻,又遇新的障碍。荆棘撕扯着本就破旧的衣衫,在布料上添了道道新痕。

终于,远处山腰处隐约现出矿洞的轮廓。青鸟眯眼细看,为了不被人发现,不能再继续骑马前行。他指向不远处一块突出的巨石:\"我们去那儿。\"

两人牵马来到巨石后方,将马匹拴在一棵粗壮的柏树上。青鸟轻抚马颈安抚,老马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安顿好马匹后,两人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矿洞方向摸去。每走几步就要停下观察,生怕惊动守卫。山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恰好掩盖了他们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悄悄爬上一块突出的山石,伏在石面上,借着灌木的掩护小心观察。这才发现山脚下竟藏着一座高墙深院的宅邸,茂密的林木将其遮掩得严严实实,若非靠近绝难发现。高墙上十几个守卫来回巡视,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青鸟想起曾经的翟氏石料坊,这宅邸想必也是矿洞与外界交易的场所。视线顺着山势上移,山腰处三排整齐的屋舍清晰可见,应是矿工们的住处。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屋舍旁那个巨大的洞口——犹如天神用利斧在山腰劈开的伤口,高达数十丈,最宽处足有十余丈,黑黢黢的洞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如此规模的洞窟显然是天然形成,难道矿洞就藏在这深渊之中?

青鸟眯起眼睛,隐约可见洞口附近有人影晃动。这般戒备森严,想要堂而皇之地进去探查已是不可能。他轻轻碰了碰赵木陀的肩膀,两人默契地缩回身子,开始低声商议对策。

赵木陀压低声音,眉头紧锁道:\"郎君,这矿洞着实古怪。方才我查看发现,既不见矿工劳作,也不见矿石运出,反倒是有不少物资往里运送。\"

青鸟凝神望向那三排矿洞屋舍,果然只见持刀守卫来回巡视,却不见半个矿工身影。更蹊跷的是,这些守卫的穿着杂乱无章——有的粗布短打,有的锦缎长衫,甚至还有人穿着衙差的服饰,全然不像平常矿场的统一着装。

赵木陀见青鸟迟疑,询问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青鸟沉思片刻,目光如炬:\"阿兄,你速回禀告白司马,请他带兵围住这矿洞和灵台寺。若我戌时还未出来,便立即动手拿人。\"

赵木陀面露难色:\"郎君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如我们一同回去从长计议,贸然潜入太过凶险。\"

青鸟摇头:\"官府已查过灵台寺却一无所获,若此时打草惊蛇,再想抓人便难了。\"他望向山脚那座高墙宅邸,声音坚定:\"我设法潜入取证,有了证据,看他们如何狡辩。此事虽险,却不得不为。\"

赵木陀见他神色决然,长叹一声:\"不想郎君如此担当,方才是我误会了。\"

青鸟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去吧,莫要耽搁。\"

赵木陀默默将干粮水袋留给青鸟,贴着石壁缓缓后退。临别时,他在大石边缘驻足回望,与青鸟四目相对,重重地点了点头。阳光下,这个无声的约定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

青鸟目送赵木陀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林间,这才抬头望了望天色。日头越过头顶斜照而下,腹中传来阵阵饥饿感。他退回巨石下方,寻了处隐蔽的凹处坐下,取出干粮和水袋,就着山风慢慢咀嚼。干硬的饼子就着清水下咽,却让他想起在师门时和村中的猎户山上打猎的场景,结果回到戒律堂时自然少不了被师父责罚。

稍作调息后,青鸟重新凝神望向那座高墙宅邸。烈日当空,山林间蝉鸣聒噪,反倒为潜行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每前进一段距离,他便停下脚步,观察守卫巡逻的规律。他足尖在枝叶上轻点即离,连一片落叶都不曾惊动。偶尔需要穿过开阔地带时,他便借着蝉鸣最盛的瞬间快速移动,身形如游鱼般灵活转折。

烈日透过树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高墙上守卫的一举一动。随着距离缩短,他甚至能听见守卫们的抱怨声。青鸟将身形完全隐入一丛茂密的蕨类植物后,连衣角的褶皱都与叶片的阴影完美契合。

当他正欲向另一处树荫移动之时,突然身形一顿——身下赫然横着一根几不可见的细绳,巧妙地隐藏在落叶之间。他屏息凝神,仔细探查四周,竟发现这片区域布满了各式陷阱:有绊索、陷坑,甚至还有隐藏在草丛中的兽夹。这些机关布置得极为精巧,显然是专门防备有人潜入。

\"倒是谨慎...\"青鸟心中冷笑,忽然灵机一动。他藏身在一棵古松后,运起无形之力,隔空触动了最外围的一处陷阱,同时模仿野猪的嚎叫声在山林间回荡。

\"咔嚓\"一声脆响,陷阱被触发。宅邸高墙上的守卫立刻警觉,几个身影迅速集结。\"有动静!\"为首的守卫低喝一声,随即派出两名手下前来查看。

那两名守卫缓步走向陷阱处,青鸟透过藏身处看得分明。为首之人身材奇高,却瘦削如竹竿,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另一个年轻些的守卫紧随其后,不时警惕地左右张望。

二人来到陷阱旁,瘦高个蹲下身仔细检查,见陷阱空空如也,不由抱怨道:\"又是野猪作怪。\"

年轻守卫疑惑道:\"阿兄,这种事常有吗?\"

\"你新来的自然不知,\"瘦高个一边重新布置陷阱,一边无奈道,\"这一日里总要折腾好几回。\"

年轻守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瘦高个返回宅邸。青鸟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年轻守卫身上——此人身形与自己相仿,连走路的姿态都有几分相似。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冷笑。

青鸟选中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飞燕般轻盈跃起,稳稳落在粗壮的枝杈间。他稍作调整,又向上攀了几尺,寻到一处既能坐稳又能被浓密枝叶完全遮蔽的树杈,这才盘膝而坐,静待黄昏降临。

山谷中的时光在蝉鸣与鸟啼声中悄然流逝。西沉的太阳将天边染成绚丽的橘红色,云霞如同燃烧的火焰。随着日影渐斜,山谷中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四周的景物渐渐隐入朦胧的暮色之中。

高墙宅邸适时地点起了火把,跳动的火光在渐浓的夜色中格外醒目,将守卫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青鸟屏息凝神,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火光下的每一个动静,等待着最佳的行动时机。微风拂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响,恰好掩盖了他轻微的呼吸声。

青鸟的瞳孔在黑暗中逐渐扩大,山林间的轮廓在他眼中渐渐清晰起来。枯枝败叶的纹理、远处守卫晃动的火把、甚至墙头守卫刀身的反光,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

当时机成熟,他双手轻撑树枝,整个人如落叶般无声飘落。脚尖触地的瞬间,膝盖微曲,将冲击力尽数化解。他的身形完全融入黑夜中,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

夜风适时地刮过,卷起几片枯叶,恰好掩盖了他最后一丝轻微的响动。青鸟像一尊石像般静止不动,只有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高墙上的动静。

他选定一处远离宅邸的陷阱,从地上拾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他屏息凝神,手腕一抖,石子精准地击中陷阱机关。

\"咔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不多时,果然有两名守卫前来查看。青鸟隐在暗处观察,却发现这次来的两人身形魁梧,与自己相去甚远。为避免打草惊蛇,他只得按捺住出手的冲动,任由二人检查完毕后离去。

青鸟心中暗自懊恼,这偌大的宅邸少说也有上百号人,怎么可能每次都派那两人出来巡查?他不禁后悔方才的鲁莽举动——若是频繁触发陷阱,迟早会引起守卫警觉。

\"再试最后一次。\"他咬了咬牙,目光在围墙四周逡巡,最终选定了一处靠近墙角的陷阱。这次他打算借守卫被引开的空档,伺机潜伏到墙根下。

青鸟正要从腰间取出石子,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心头一紧,暗想难道还有其他人潜伏在此?凝神细听之下,却只捕捉到几声低沉的咕噜声——原来是只觅食的野猪。青鸟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记得那野猪所在的位置附近恰好设有一个陷阱,若能借野猪触发机关,倒是省了自己一番功夫。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流逝。野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间,一声凄厉的嚎叫划破夜空——那畜生果然中了陷阱,三根锋利的竹刺深深扎进了它的腹部。

宅邸内立刻有了动静。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就在青鸟准备趁机行动的刹那,那个瘦高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青鸟立刻屏住呼吸,将身形完全隐入阴影中。

\"王福全!\"瘦高个朝院内喊道,\"快些!像是逮着野猪了,今晚咱们有口福了!\"说着还将手中的火把在空中挥了挥。

院内传来一阵窸窣声,那年轻守卫边系腰带边小跑着出来,嘴里嘟囔着:\"我刚从茅房出来,总得让我把裤子穿好吧!\"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衫,快步跟上瘦高个。两人朝陷阱方向走去,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林间投下诡异的剪影。

两人举着火把来到陷阱前,瘦高个看清猎物后不由惊叹:\"嚯!好大一只野猪!\"他将火把塞给王福全,\"拿着,我来把这畜生弄出来。\"

王福全接过火把凑近照了照,野猪的獠牙在火光下泛着寒光:\"确实够肥的,够咱们饱餐一顿了。\"

瘦高个蹲下身,利落地拔出插在野猪身上的竹刺。正当他拽住野猪后腿准备拖拽时,突然\"噗噗噗\"几声闷响。王福全立刻捏着鼻子后退:\"阿兄!你这屁也太臭了!\"

瘦高个刚要辩解,肚子突然咕噜噜一阵绞痛。他脸色大变,捂着肚子直跳脚:\"哎呦!不行了!\"慌乱间他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弓着腰就冲了过去。

灌木丛后随即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伴着瘦高个舒畅的叹息:\"可算舒服了......\"

王福全被臭气熏得连连后退,火把的光圈渐渐远离灌木丛。瘦高个见状急忙喊道:\"王福全!别乱走!当心踩着陷阱!\"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颤抖。夜风拂过,将这股气味远远送进了山林深处。

青鸟见王福全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恰好被树干挡住了瘦高个的视线,而宅邸的守卫也被另一侧的树木遮住了视野。机不可失,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出,瞬间点中王福全的穴道。

王福全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栽倒。青鸟眼疾手快,一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背,另一手接住即将坠地的火把,顺势将其插在松软的泥土里。借着跳动的火光,他仔细打量着昏迷的王福全,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张脸...\"青鸟突然想起早晨在铜镜中看到的易容后的自己,不禁心头一喜。这王福全的相貌,竟与自己现在的伪装有七八分相似!他迅速撕下脸上的假胡须,又抽出王福全的佩刀,借着刀身的反光对照——除了没有胡须外,简直就像一对孪生兄弟。

时间紧迫,青鸟迅速解开王福全的衣带,将他的外袍褪下。就在两人衣物互换之际,一块木牌从王福全衣裳里滑落,\"啪\"的一声轻响落在枯叶上。

青鸟俯身拾起,借着火光细看。他心头剧震,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这分明是圣灵教的身份凭证!看来此处就是他苦心寻找的圣灵教分舵无疑。

他来不及多想,取下王福全的幞头戴在头上,又将自己的旧衣裹在昏迷的王福全身上。做完这些,他将王福全扛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把锈剑放进王福全怀里,在用枯枝落叶仔细掩盖。夜色深沉,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藏着个人。

远处传来瘦高个不耐烦的喊声:\"王福全!你磨蹭什么呢?\"青鸟心头一紧,虽然两人相貌相似,但若遇到王福全的熟人,难免会露出破绽。他急中生智,俯身抓起一把泥土,往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又故意在地上打了个滚,让衣衫沾满枯叶和尘土。

正当他拍打着衣服起身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青鸟故作慌乱地转身,正对上瘦高个狐疑的目光——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树旁,正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你搞什么鬼?\"瘦高个捂着鼻子后退半步,\"一身臭烘烘的,掉粪坑里了?\"

青鸟学着王福全的声音,瓮声瓮气地回道:\"还不是你害的!刚才被你熏得头晕眼花,一个没站稳就...\"说着还故意晃了晃身子。

瘦高个闻言哈哈大笑,嫌弃地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把这野猪抬回去。你这身味儿,今晚的野猪肉我怕是吃不下去了!\"他转身走在前面,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抱怨。

青鸟暗自松了口气,俯身拾起地上的佩刀,故意踉踉跄跄地跟在瘦高个身后。刀鞘上沾着的泥土簌簌落下,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王福全,\"瘦高个突然驻足转身,狐疑地眯起眼睛,\"你说话声音怎么...\"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和方才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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