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郑氏临盆多凶险，一脚鬼门一脚贵门
杨太太一看管家和栓福居然抬了空轿回来，心下着实发慌。
“喜婆呢？怎么空着轿回来？”杨太太急得口气都上火。
丁贵喘着粗气把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且把去接妙手香的经过也和盘托出。杨太太听了，对丁贵的办事能力已没得说，他们也只能这样了。怪只怪自己当初选错了喜婆，若是选择妙手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怪我，都怪我……现在该如何是好！”杨太太显得有些慌乱。
“是不是去请魏氏或者王氏？”丁贵试探着问杨太太。
“魏氏和王氏都是乡间小户人家的喜婆，请她们给钰儿接生，若是顺顺当当还好，可若是有个磕磕碰碰，怕是无法对亲家那边交代呀！”杨太太既不情愿又有顾虑。
“情况紧急，亲家那边应该能理解。”丁贵说。
“叔伯公家的青凤不是干接生的吗？我看她人机灵，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如先叫她来看着，等金指借春那边完事了自然赶了来。” 上官庭芝想起了许青凤。
许青凤，上官仪同族叔伯上官郁的儿媳，就住在上官巷。上官庭芝说得不错，她人机灵，自她见郑钰瑶怀孕后，她就常来上官仪家串门，她希望自己给杨太太留下好印象，到时郑钰瑶临盆能让她搭上一把手，以此提升名气，跃入大户人家的喜婆。
“对呀，看娘都急糊涂了，怎就把身边的青凤丫头给忘了呢！丁贵，快快去请青凤丫头来。”杨太太说。
可杨太太话音落下，上官仪突然出现在大厅。
“让庭芝去请青凤吧，丁贵和栓福跟我去请妙手香！”上官仪说。
原来杨太太和丁贵等人在客厅说的话，上官仪都听见了，他和杨太太一样担心有个万一，他决定亲自跑一趟去请妙手香。
“老爷亲自去？这有损老爷的面子，还是我和栓福再跑一趟吧！”丁贵劝道。
“是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人命关天！快走吧！”上官仪说着夺步就走。
“甚好，以防万一！”杨太太说。
许青凤一听是去给少夫人接生，心里乐的开花一样，她一个翻身跳下床，披了衣服拿了工具，就随上官庭芝走。
青凤来到府上没多寒暄，立刻被引进郑钰瑶的寝室。
郑钰瑶疼得脸色煞白，不停地哼哼。
青凤近前，先摸了一把脉，说无碍，而后拿出一个竹制的听胎器，一端对着郑钰瑶隆起的肚子，另一端贴着自己的耳朵听胎心，杨太太在一旁看了不觉皱紧了眉头。
这也难怪杨太太皱了脸，人家妙手香和金指借春的听胎筒可是细银打制的，这用竹筒来听胎音，是地道的乡间小户人家接生用的。
“钰儿真是委屈你了！”杨太太扫视一眼郑钰瑶在心里说。
青凤可是个机灵儿，她感觉到了杨太太的不屑，但她不在意，她想只要顺顺利利把少夫人的孩子接生了，有了名气，以后就不愁买不起银制的听胎器。
青凤听了一会收起听筒说：“胎音很有力，非常好。”
接着她叫吴妈端来热水，青凤把手洗了又洗，再搁在火盆上烤干，然后把郑钰瑶的双腿叉开，手指轻轻伸进去摸了一会，继而脸色大变。
但她不动声色，只示意杨太太出去说话。
“难道情况不好吗？”杨太太急了低声问。
“我摸到的好像是孩子的屁股。”青凤低声说。
杨太太一听便吓白了脸，这产妇多死于胎位不正，死亡率最高的就是屁股朝下的坐生儿。
“你确定？”杨太太问。
“十有八九！”青凤说。
“这可如何是好？”杨太太立马紧张得浑身筛糠似的。
“快去请妙手香或金指借春，青凤不敢耽误少夫人！”青凤说。
“老爷已经去了，只是不知请不请得来！”杨太太说。
“庭璋，你骑马去看看金指借春回府了没！回府了立刻接来！”杨太太又吩咐幼子上官庭璋去接金指借春，以保万全之策。
“大太太也别太着急，凤儿也曾顺利接生过坐生儿。” 青凤见杨太太吓得一直在哆嗦，便安慰道。
青凤回到郑钰瑶榻前，虽然不动声色，但郑钰瑶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不祥的信息。
“青凤，有事别瞒着我，我能挺住的！”郑钰瑶抓住青凤的手说。
“没呀，一切都好着呢，夫人您就安心等着当母亲吧！” 青凤强装笑容说。
许青凤虽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的接生婆，但她深知，产妇此时最不敢受到惊吓刺激，否则有血崩之祸。
“那你和娘刚才出去说什么？”郑钰瑶虚弱地问。
“咳，是太太心急，她想知道是千金还是带把的，我说没摸出来。” 许青凤灵机编了个谎，总算暂时瞒过去了。
“羊水什么时候破的？”许青凤问郑钰瑶。
“有一些时候了。”郑钰瑶微弱地回答。
“羊水破得早了一些。” 许青凤说。
“破早了会怎样？”郑钰瑶有些紧张。
“也不打紧的，破早了，生的时候累一些些。最好是生的那一刻破羊水，但是，一般都是提前破羊水的，少夫人不用怕的，每个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第一胎时，也害怕得紧，后来呀，想想每个女人都能闯过去，我也一定能闯过去，这样想了，也就不怕了，结果呢，像母鸡下蛋一样，疼着疼着就生下来了。”
青凤为了转移郑钰瑶的情绪，不停地与郑钰瑶说着笑话，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和恐惧，对生产十分有利。
“庭芝，你去把亲家接来。”杨太太不知所措，又吩咐上官庭芝去请岳父大人郑崇素。
“母亲，钰瑶她怎么了？”上官庭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口。
“没事，算了还是天亮一些再去接吧，省得他们也担心！”杨太太突然又改了主意。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钰儿一定有事！”上官庭芝说着就要冲进去，但被杨太太一把拉住。
“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去。”杨太太说。
“那你告诉孩儿，钰瑶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她有危险啊！”上官庭芝急得哭丧着脸。
“她现在还平安，只是青凤说，孩子像是倒生儿，你娘怕有闪失。”杨太太只得把事情告诉儿子。
“母亲，让儿子进去看一下钰瑶吧。”上官庭芝恳请杨太太。
“说过了，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去，还没怎么着，不要哭丧着脸。”杨太太压低声音呵斥。
“走，和娘去祠堂烧香，求祖先神灵保佑，相信钰儿吉人天相，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杨太太硬是把上官庭芝拉去祠堂烧香，求祖先神灵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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