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被谢坚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坚决与霸道愣在了原地，眼眸睁大，久久不能回神。
瑶瑶这是被他吓到了吧？
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霸道，没法改变。
没有得到回应，谢坚慢慢松开了手。
背着身，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程瑶莫名地感觉到他的沉郁和悲伤。
“呵，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谢坚怒极反笑，两个尖锐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就在程瑶以为他要失望离开的时候，谢坚猛然向前一步咬在了程瑶的肩膀上，极尽撕磨与用力。
疼痛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程瑶几乎以为自己的一块肉要被谢坚咬下来。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就这样吧，改天我就去寻忘情水，把你忘掉。不，不用改天，明天就去。一瓶不行，就两瓶，两瓶不行就三瓶。如果不行，就把忘情水当水喝，总能忘掉的。”谢坚冷冷道，松开了手，向后退开了几步站定，绯色的唇上沾染着血迹，艳丽非常。
两人相叠的衣角顿时分开。
冷清疏离，界限分明。
程瑶心里一空，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消散，抓都抓不住，连忙急道：“阿坚！”
谢坚没有回应。
腿脚蹲下太久已经麻木，程瑶扶着墙缓缓站起，伸手主动去牵谢坚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顿时一愣。
下一秒，她看见谢坚袍角上一片血迹晕染，眼眶一热。
“阿坚，你受伤了？”
“与你无关。”谢坚冷冷道，执着要走，九条触手却恋恋不舍地扒着程瑶的裙角，不愿意放开。
见状，他眉头皱了起来，冷冷道：
“再不松手，就把你们都剁掉。”
那触手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剁掉它们就相当于割掉谢坚的肉。
系统也被谢坚这副坚决要和程瑶划清界限的态度吓到，劝道：
“宿主，你不会是来真的吧？真的要和程瑶姑娘分开？”
天哪，它感觉自己跟个操心小夫妻吵架的婆婆一样。
闻言，谢坚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程瑶一眼，眼眸里分辨不清任何情绪：
“强扭的瓜不甜。”
程瑶呆呆地看着那九条触手被谢坚强硬地召回，几乎快把她裙子扯破。
谢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火焰的温暖稍纵即逝。
不再对她偏爱，一瞬间收回对她所有爱意的谢坚，是如此地冷漠。
程瑶眼眸里顿时含了泪，颤声说道：
“如果不是勉强呢？”
谢坚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却也没回头。
“对不起，我只是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去回应你。”话一开口，程瑶的声音就哑了一半，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身份高贵，容貌俊美，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天壤之别。”
“你总是一直热情似火，说喜欢我，我却感觉像是一场白日梦，不敢去沉溺，怕哪天梦醒，只会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我害怕一直被别人抛弃，但是你一次又一次那么坚定地选择我，让我感到摇摆不定。”
“对不起。”程瑶肩膀剧烈颤动着，哭的相当悲呦，咬着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对不起”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唇，哭腔却还是泄露了出来。
谢坚的脊背绷得紧紧的。
程瑶继续说道：“在感情上，我一定是个很懦弱的人。”
“阿坚，你能不能别走。”她流着泪默默靠近，试探性地去拉谢坚的手。
谢坚纹丝不动，却也没再抗拒她的触碰。
“阿坚，不要去喝忘情水。”
程瑶以前听说过忘情水，喝了就会忘记心中最爱的人，忘记与对方所有的深刻的感情。
如果谢坚忘了她……
程瑶无法想象谢坚无视她的模样，只低声呢喃道：“不要去喝忘情水。”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几乎是凄冷哀求，踮起脚尖轻轻去亲谢坚的侧脸，去亲他绯色的唇。
少年的唇是温暖的，唇形很好看，弯起小小的弧度，生气的时候会故意挑起，毒舌锋利，开心的时候又会碰碰她的唇，依依不舍地蹭蹭。
如果在往常，他会渴望地回应她，现在谢坚的唇却是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不要去喝忘情水。”
程瑶几乎是瞬间就尝到了血液的苦涩味道，分不清是她的还是谢坚的，一颗心顿时碎成了几瓣，沉浸在又要被抛弃的恐惧中无法自拔，紧紧咬着自己的小尾指，咬出了血，白皙的面上泪痕斑斑，脸色苍白如纸。
“我有提过要喝忘情水吗？”谢坚突然握住了她的细白手腕，淡淡地看她。
程瑶愣住了：“可你刚才说……”
“有谁能证明？你莫不是听错了？”谢坚眼皮掀开了一半，抬眼看她，嗓音懒洋洋的。
况且那东西根本没用，就是个骗人的玩意儿，估计是修无情道的那些狗屁修士编出来的谎话。
程瑶看向了角落里的系统。
系统捂住了眼睛：“耳朵有点聋，我什么都没听见”。
小夫妻吵架真的是一会儿哭一会笑的。
不对，程瑶怎么能看见它？
系统感觉自己又要死机了，连忙下线。
“过来，给我抱抱。”谢坚朝程瑶伸出了手。
程瑶迫不及待地奔向他，紧紧抱住了少年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悠悠檀香扑面而来，很好闻。
谢坚幻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温柔地给程瑶擦干净脸上的泪珠，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
程瑶呆呆地抬眼：“阿坚，你原谅我了吗？”
“嗯。”谢坚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细细抚摸她白皙的小脸，大拇指从她哭的通红的鼻尖轻轻刮过，半眯着眼：
“犯规，你哭的这么可怜，我还怎么生你的气？”
听了这话，程瑶的耳垂默默泛红。
“过来，亲亲我。”谢坚把程瑶往怀里按了按，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笑道。
有些羞涩，但程瑶还是上前碰了碰他的唇。
“还不够。”谢坚垂着眼，懒懒散散的，有点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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