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谢坚佯装威胁地收紧了几分力道。
程瑶也不抵抗，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他。
眼泪一滴滴流下来，烫在他手背上，很疼。
“你就这么喜欢我?非要和我在一起，一点也不怕我?”少年凑近程瑶的脸颊，偏着头，薄唇擦过她的耳垂：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我现在和怪物没有什么区别。”
他单手解开月白锦绣的长袍。
少年纤细却极具有力量感的身体一点点在程瑶面前浮现，流畅的人鱼线，漂亮的蝴蝶骨，只是在他的下半身，是九条蠕动的触手。
“和我在一起，以后每次做，你可能都是和怪物在做。我也许会在你的肚子里产卵……”
谢坚冷白指尖抚上程瑶柔软的腹部，轻轻向下按压：
“以后这里会有很多很多寄生卵，它们会在你的肚子里汲取你的仙力长大。过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它们就会成熟以后破壳而出，叫你娘亲。你会生出一群小怪物。你会成为我这个怪物的妻子，成为一群小怪物的娘亲。”
“即便如此，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和一个怪物在一起，被世人唾弃恐惧谩骂。”
这样被人唾弃的日子，他经历过千千日日，但程瑶不一样。
她温柔善良，勇敢坚韧。
不管在哪里，不管经历过多少黑暗，她都能像是一根柔韧的草一般活的很好，乐观开朗。
她和他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察觉到少女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谢坚阴暗地想着。
现在，她总算是怕了，要离开他了吧。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爱上一个怪物呢？
可是下一秒，他却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谢坚愣愣地抬眼，看见少女低着头，正在吻他的触手，神色虔诚。
月光洒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晕染出一片温柔祥和。
柔软的唇瓣只是贴上他触手的那一瞬间，不可控制的，他心尖一颤，一丝红晕渐渐爬上耳垂。
这些触手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每一根血管都与他五感相连，清晰可见。
谢坚指尖情不自禁地蜷缩着。
“你在做什么？”他开口，声音却干巴巴的。
程瑶:“亲你。”
废话，他长了眼睛，自然是知道她正在亲他的触手，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程瑶没有表现出一丝恶心，恐惧，厌恶?
“你不觉得它们很恶心吗？”
“没有啊，我只是在想，阿坚你有这么多触手，好幸福。是不是可以一只触手负责穿衣服，一只触手负责梳头发。只是哪只触手负责吃饭呢？”
不知道少女究竟哪里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脑洞，让他哭笑不得。
谢坚快速收回了触手，右手掐住了程瑶的下巴，气呼呼地在那上面咬了一口：
“你总是这样戏弄我。”
把他的一颗心放在刀山火海里面滚一遍，再轻飘飘地拾起来，温柔擦拭。
偏偏他每次都上当。
尖利的小虎牙在程瑶的皮肤上留下两个浅浅的牙印，很显眼。
“嘶，阿坚，你能不能轻点。你为什么老是喜欢咬我。”
程瑶脸颊气鼓鼓的，瞪着他，两个软甜的酒窝若隐若现，却乖乖伸手去揽少年的脖颈。
“你不是问九条触手可以做什么吗？”
谢坚俯身，恶劣地在程瑶耳边说了两个字后，少女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脸红得过分。
望着眼前眸色水润的程瑶，谢坚唇角微勾，心情极好。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过这么轻松的时光了，仿佛整个世界都从黑暗变得明亮起来。
而那发出光亮的少女，就在他怀里，在他的指尖，在他的心里。
整夜，谢坚几乎要沉溺在少女给予他的温暖里，无法自拔。
他们在月光下亲吻，满天星辰作伴。
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海岸，生生不息。
＊
即将要日出，海面上无边霞光一层层铺开，太阳的形状已经浅浅浮现在天际。
这里是极南之海，人迹罕至的地方。
谢坚坐在沙滩上，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衣襟微微散乱。
程瑶柔软的手缠绕着他的发，喃喃道:
“村子里的老人说，有了白头发就要拔掉，不然会一直长。可是，阿坚你有这么多的白头发。”
“要是全部拔掉，我就成秃子了。你想要个秃子夫君吗？”
像是被脑海中一瞬间想象到的场景吓到，她抱住他，坚定地摇摇头:
“我不想。即使头发全白了，你也是最好看的那一个，谁也比不上。”
谢坚不知道程瑶是从哪里学到了这些乖巧的奉承话，却也很受用，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撒谎。”
“我没有。”程瑶手握着谢坚的一缕银白色长发，说道： “阿坚，我给你梳头发吧。”
她从戒子空间里拿出一把木梳，温柔地对着他笑，浅浅的卧蚕若隐若现。
程瑶有一双长得很好看的眼睛，不像他微挑的丹凤眼，程瑶的眼睛是圆圆的杏眼，笑起来黑亮黑亮的。
谢坚：“你第一次给我梳头，用的是一把破了齿的梳子。那天，我被你扯掉了不少头发。”
闻言，程瑶一怔，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后知后觉地红透了脸，结结巴巴道：
“那时候也是我第一次给别人梳头发，还不太熟练。梳头太难了，我学不会。”
到现在为止，她也只会简单地扎个麻花辫。
那些市井上流行的各种发髻都太难了，她即便是看懂了，到了实际自己上手，也是一团乱麻。
“梳子给我，过来。”
谢坚精致的丹凤眼微微抬起，对着她说道。
少年轻轻给她梳着发丝，力道柔和得不可思议。
乌黑的青丝被他绾成了流云髻的模样，谢坚取出几个编制精美的发绳，圈在了那发髻之上。
“这发绳上面有你的法力吗？”
程瑶手里拿着几个发绳玩，看到上面一闪而过浮动的流光。
她突然想到，最开始山上那次被人偷袭，好像就是这发绳救了她一命。
“只是，阿坚，你为什么会随手带着这么多发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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