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说到细节处时，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岳红枫犹豫地站起来说要去厕所一下。一会儿回来后，她既没有马上做其他事情，也没有坐床边原来位置上。她坐了一下，马上又站起来，看看妹妹。红英正在兴头上，却被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的身影搅得有点晕。她用笑声问道：“姐你不是喝了迷魂汤了吧，是想姐夫了？想的话，就赶紧回去吧。”红枫咔哒用力跺脚一下，说：“什么狗屁话。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嗯，我听你的，什么叫想他了。这种屁话少说或者不说。知道吧。”说着，忽地站起来，在房门和桌子之间来回度步。
红英一时愣怔起来。她的脑袋随着姐姐的身影转悠，直到红枫转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才问一句：“姐，我发现你和姐夫结婚后，开始还挺好的是幸福的，但是这种感觉也就维持了半年。半年之后，也就是现在，你的幸福感觉全部没有了，全部被那个姐夫扔掉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如果觉得不对，就摇摇头，当然，让你一下子变成摇头虫也不现实，毕竟……”
“快拉倒吧。你的学校的小破事不说了吧？如果不说了，就……”
“就听姐讲讲你的忧愁的事吧。”红英说着，走向前去，轻轻抓起红枫的手，放在手心里摩挲。红枫停下脚步，像被一根绳子牵着似的，顺着妹妹的手劲重新坐在床边上。她把另一只手搭在红英嫩滑的手背上，嘴里轻轻啧一下，说：“红英，我发现我自己命真差。本来有很好的同事追，硬是鬼迷心窍的找什么当官的家庭。唉，实际上也不能怪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家，才……实际上也心太软。可现在咋办？我真的不知道该咋办。红英，你还小，没遇到这些事。另一方面，我也有点担心你。”
“担心啥，我们这些事和你的情况说到底根本不一样。不可能一下子到了谈事的地步……”
“怎么不会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当初就是你这种想法。事实上比想象的复杂的多。”
“姐，你变得不相信人了。这几天你老是回来，我其实是最能理解你的人，可是你总把我当小孩，不愿意和我说真话。不说就不说吧。但我不能看着你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总是不正常……”
“快别说了，我正常不正常我知道。”红枫说着话，把身子用力一侧。
妹妹红英忽然发现姐姐抬起手臂遮了一下眼睛，一种回避什么的感觉。她疑惑地转到姐姐面前，又一次伸手轻轻抓住姐姐的手腕，两双修长的手掌交叉着握在一起。岳红枫的眼泪正从眼窝里滚下来。滚落在脸颊的泪珠在灯光下泛着透明的光泽。红英一看，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搽试一下姐姐的脸颊。红枫把红英的手臂轻轻推开，说：“我想了两三天，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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