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过协议，陈回果断签下名字，抽走自己的那份放在车前的玻璃上。
“我签的爽快，可我毕竟只是老三，我上面的那位，你找到人了吗？”他转身继续研究他的高尔夫球，却指出了我目前的窘境。
“还没有，您，有什么提示吗？”我没想过他会有什么确切的答案回答我。
“还真是，爱莫能助了。”他又打了一杆，抬脚走去了别的位置。
我本着不多打扰的心态，果断带着协议开车离开了。
英氏集团的第二股东，是个很神秘的存在。
登记簿上清晰地记录着，是一位名叫魏茗的中年女士，可整个英氏集团的高层，竟没有一人见过这个人。
隐士一般的存在。
每次股东大会，都是她的秘书代为参加的，资金注入从来都不拖延，所以没人刻意要求她亲自出席。
晚上七点，我在全市第一高的酒店顶楼，西餐厅的至尊包房里，见到了这位名叫百汇珉的光头大叔。
很少见过这么袒露自身缺点的成功人士。
“我这光头，可是真的，不是剃光的啊！”他直接笑着开场，摸着自己的头顶。
“蛮好，省事，说明您头脑灵光。”我被他逗笑。
“我知道你，原来，我们也算是同事的，对吧？萧部长。”他是卢氏集团的第二股东，说的也没错，我曾经毕竟就职于卢氏。
“哪儿能呢？我是底层劳动人民，您是高层资本的化身，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大咧咧地和他开着玩笑。
“别闹，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层次？！来，吃饭！”他这个形象和举止，怎么说呢？更像是港片里的黑帮老大。
“那我可不客气了，我真饿了。”我叉起一块牛排，就塞进了嘴里。
“客气啥？吃饱再说。”他也吃起来。
我们两个就好像饿了两天没吃过饭，一声不吭地吃了十五分钟。
“百先生，您……”我见他也放下了刀叉，就开始说正事。
“哎？叫百叔。”他打断我，纠正我对他的称呼。
“啊，哈哈哈，百叔，我就是想说，您对我收购您股份的事，怎么看？”
“我在卢氏做了10多年的股东，和卢董还有小卢总都相处得像家人一样，恕我直言，我，不太能接受你的想法。”他表情定了定。
“那这样吧，我也知道您的为难，您先看看协议，里面的内容您随意修改，我们尽全力满足。”我开出最大的自由权限。
“这，不好吧？”他开始犹豫。
“除了对卢家父子的私人感情，您还有什么顾虑？”
“嗯……哎，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就直说了。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不告而别离开了卢氏集团，转过头来就在私下找我收购股份？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些……呃……我不太懂的环节？”他还是说得不那么露骨。
“您是怕，我和卢家父子设圈套，套您是吗？”我懂，他在担心我是卧底，是副总派来试探他的。
“……嗯。”他看了我很久，才点头承认。
“百叔，协议白纸黑字，上面是我爸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诚意吗？有人会拿着程氏集团的股份，设圈套算计您手里的卢氏集团股份吗？”这两者之间，不是一个level的好吗？
“也对。”他撇撇嘴，还是签了字。
回到家，我瘫倒在床上。
一整天，玩心思，耗体力，费口舌，我觉得我好像没力气洗澡了。
“爸，全都搞定了。”我有气无力地给老爸打电话。
“嗯，早点睡吧。明天起床再跟他汇报。”老爸还是更关心我累不累。
我还是起来简单冲了个澡，刷了个牙，才去睡了。
我的计划已经进入到实践的关键环节，拿下来几个公司的大股东，我的筹码就更多，赢率也就更大了。
早上上班前，我将协议的照片逐页发给老头儿，几乎是马上，就接到了全叔的电话。
“小姐，老爷说您的奖励中午会出现在公司楼下，请查收。”
“好。”我不太知道，这所谓的奖励会是什么。
午饭我是在公司食堂吃的，和金副总说笑着，却被窗前的阵阵惊呼声吸引过去。
“怎么了？吵什么？”金副总和我一起凑过去，问窗边的人们。
楼下赫然停着一辆黑色布加迪跑车。
“这，这是不是黑夜之声？全球仅有一台的那个？”几个男职员，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呼喊着。
很多人闻言开始百度这款黑夜之声，然后逐个部位对照着图片。
“是的！是的！我的天！这是谁的？”更多人开始欢呼。
我也很好奇，这是哪个土豪的？
我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喧闹的声音中被听见。
“卿哥？”我接通马家卿的电话。
“下来，试试你的新车，老爷子让我去取的。”他的声音传出来，居然让喧闹的众人变得安静下来。
“啊？”我有些懵。
“啊什么？下楼！”马家卿从车上下来，更是向所有人证实了这车的归属。
我在无数的羡慕与激动的尖叫声中坐电梯下了楼。
“这，什么情况？”我站在车前，接过马家卿递过来的小小的车钥匙。
“说是给你的奖励，他很高兴的样子，居然还正眼看了我。”他说着，打开驾驶位的车门，把我推进去，然后自己绕过去副驾坐好。
“这，太招摇了，我有点不习惯。”我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小声叨咕。
他突然握住我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用指甲轻轻点了点中控台上，几不可见的一处小小的孔洞。
我瞬间明白了，这礼物，还有特别的设置。
“这么多天没见我，都不问问我忙什么去了？”他顺着握我手的姿势，突然凑近我，伸出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
“哎呀～别闹～外面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娇羞地推着他的手。
“行～等晚上回家的，我累了这么久，你可得好好陪陪我。改天，得加装个防窥膜。”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就回去副驾坐好。
这车的性能，只能说，贵有贵的道理。
难怪有那么多人爱慕虚荣，这样拿钱砸你，有几个人不动心的？
“我知道了，他送你奖励的事。”晚上和老爸一起吃饭，他面无表情地说。
“爸，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总觉得，老头儿送我这么贵的礼物，却还装了监视设备，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说他不认可我，礼物的价格在那儿呢，说他认可我，那他监视的是什么？
“自己当心，我也交代了黄舸，必须时刻贴身保护你的安全。”
陪画儿玩了一会，她去睡了，我就下楼往公寓走。
黄舸果然就在我身后两米不到的距离跟着我。
我站在新车前想了想，回头看他。
他愣了一下，走过来。
我环视一周，见应该没人监视，就拉近和他的距离。
“帮我查查，这车的监控设备，灵敏度怎么样。”我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话。
“是，小姐。”他也学我，用气声说话。
“谢谢，辛苦。”我说完，将车钥匙给他。
“帮我看看，能不能调调油门，稍稍给力就行驶得飞快，我有点害怕。”我故意大声说着，让监控设备听见。
“是，小姐。”
我点头，越过他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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