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产期什么时候？”我在餐厅门口扶着小云的腰问。
“应该是下个月，这也说不准，确实有时候有点累了，腿也肿得厉害，但就是待不住，每天不出来走走，就觉得憋得慌。”她一边是我，一边是大婶，慢慢地下着台阶。
“别到处走了，不行就早点去医院养着，别到时候着急。”大婶也嘱咐着。
刚好就在剩下四五级台阶的地方，她的脚步突然停住。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萧……我好像……觉得下面……热热的……”她眼睛微微发红，手有些抖。
“是是是！羊水破了！快！”大婶先反应过来，叫了一名保镖过来，抱起小云就放进了我的跑车里。
我有些懵了，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做什么。
“小姐，我开吧！”刚刚把小云放上车的保镖队长走过来，低头看我。
“没，没事，我开！东西正好都拉着，我们最近的医院在哪儿？”我迈步上了车。
“程氏旗下有一家医院，就在前面路口左转，不到5公里。”保镖说完，就拉着大婶上了他们的车。
“小云，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别怕啊！”我开着车，无比谨慎小心，嘴上还在安慰着她。
“我不怕，有你在呢！”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腿。
或许是保镖队长提前打了电话，我们刚停下车，就有一架推车出现，几名医生护士将小云安顿好，平躺下推了进去。
我一路跟着跑，坐上电梯到了四楼的妇产科手术室，我就被挡在了门外。
“萧！给，给姜凌打电话！”小云从快要关上的门缝里，将手机递向我。
哦，对，我这慌张的，居然忘记了联系姜凌。
我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手机，颤抖着手划开屏幕，找到通讯录。
“喂？姜凌！快，小云要生了！我们在，圣诺医院！四楼妇产科手术室！快！”我尽量冷静地描述着。
“哦哦哦！好的！我，马，马上到！”姜凌的声音也慌张起来。
大婶和保镖队长随后也赶了过来。
“小姐，安排好了，走廊最里面的那间病房套间，面积最大，条件最好，还找了两个专业的月嫂。”保镖队长向我报告着。
“啊，好好，谢谢，我都慌了，谢谢你想得周到。”我转头看他，扯出个笑。
“应该的，小姐，我这就安排人，把刚刚买的东西运上来，您看要是还少什么，随时吩咐，我们去安排。”他很靠谱地说着，然后转身离开。
“别怕，没事的，她身体素质不错，没什么大问题。”大婶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大婶，麻烦您，帮忙先去病房那边准备一下，我们刚刚买的衣服，还没洗过，孩子们皮肤娇嫩。”我拍着她放在我肩上的手说。
“好，我这就过去，你别担心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独自守在手术室外面，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
姜凌脚步慌张地冲过来，气都喘不匀，手一直指着手术室大门。
“在里面，我替你签了字，孩子有点大，还是两个，她非要顺产，医生说保险起见，还是剖腹产比较好。我自作主张，签字让他们剖了。”
姜凌频频点着头，对我的做法很认可，在缓过气之后，对我说了声谢谢。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小云被推了出来，面色苍白，却对着我们笑。
“别笑了，快睡会儿。你受苦了，老婆。”姜凌抚摸着小云的脸，无比心疼。
小云没力气说话，被护士们推进了一旁的监护室里，等待麻醉剂药效散尽，一切指标正常才能回到病房。
姜凌就一直握着她的手，直到被护士拦在监护室门外。
孩子被抱出来的时候，只有我还在手术室外。
医生说，一男一女，都很健康，这就送到病房的婴儿室去，交给月嫂照顾。
我拉了拉姜凌，他才勉强回头看了眼孩子们。
“你去照顾孩子吧，小云这边你也进不去，孩子们更需要你。我的人都在，有什么事随时叫他们帮忙就好。”我推了推他，让他去病房感受初为人父的慌乱。
“月嫂都很有经验，很专业，衣服我都手洗了，放在烘干机里烘着呢，交代了月嫂们好好照顾着。”大婶走回来，在监控室外和我说。
“好的，谢谢您。”我仍旧保持趴在窗口看小云。
“要不要进去陪她？”她突然说。
“嗯？不是，不让人进的吗？”刚刚姜凌都被拦在外面了啊。
“程氏的医院，您哪儿都可以进。我去找医生，给我们两个杀菌消毒，我们进去陪她。”说完，她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很快，两名医生一起走过来，带着我们进了旁边的消毒室，照了杀菌灯，又穿了防护服，才放我们两个进去。
“我们进来了，那边如果有事……”我还牵挂着外面两个孩子。
“放心吧，黄舸会照应着的。”黄舸，应该是保镖队长的名字。
小云一直睡着，我和大婶就在她两侧坐着等她，谁也不说话。
半个小时后，一名护士走进来，和我们说要时刻看着她肚子上的沙袋，那是压住伤口止血用的，她无意识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压着伤口疼，千万别弄掉了。
我和大婶应着，在她有一点点动弹的时候，就看看沙袋。
又过了一个小时，她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我轻声问。
“肚子疼。”她声音有些沙哑。
“那当然了，那么大个伤口呢，不过孩子平安，你也心安了。”大婶用棉签蘸着温水，帮她擦擦嘴唇。
“真好，有你们在，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笑笑。
“给我都吓坏了，我好像比你还紧张。”我握住她的手。
“说的是呢，你也是生过孩子的，这些，你都经历过，怕什么啊？！”她还取笑我。
我没出声，因为我确实也没经历过这些，准确地说，没什么印象。
“萧，你那时候，疼吗？”小云看着我问。
“不疼，我没什么感觉，孩子就生出来了，哈哈，可没有你这么遭罪。”我很轻松的样子。
“没感觉？没遭罪？你忘了？那个时候林雨纯说那些话激你，你当场就大出血，江先生把你抱回卧室，半边身子都是你的血，地上那些血，我们擦了一个多小时。”大婶瞪着我说。
“没，没那么夸张。”我示意大婶别再说了。
“是，你可能是不记得了，你就把最后的力气用在使劲儿生孩子上了，孩子一露出脑袋你就晕过去了。先生先后三次给你输血，最后一次，他都站不起来了，还是逼着医生抽他的血给你输进去。为什么你一直没有母乳能喂画儿？因为你贫血，根本就不可能有母乳。生个孩子，你都差点没命了，还好了伤疤忘了疼。”大婶无视我的阻拦，还在说着。
“萧……”小云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
“哎，你别哭啊，你还得喂孩子的，你不贫血，你得好好把你的孩子喂养大，哭可是会影响母乳的。”我用纸巾帮她擦擦眼睛。
“嗯，我不哭，不哭。”她吸吸鼻子，“孩子健康就好，当妈妈的，只要孩子健康，自己经历什么都无所谓了，对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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