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景健竖起一根手指，故作神秘的说道。
“不是这个样子的，但...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吧。”
芮苏园听着他前后矛盾的话语，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额...”
景健闻言，刚准备同她解释，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走啊，快走啊，听说李二狗家的闹起来了，去看看怎么回事。”
“呦，真的啊！那快去看看。”
外面的声音一闪而过，里面的芮苏园他们面面相觑。
“所以，这是原因...之一？”
芮苏园眯起眼睛。
景健挑眉。
“去看看？”
“去吧？”
“走！”
说走就走，很快，他们一群人跟在人潮中来到了大队。
只见大队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大多数人都是没事来看热闹的。
芮苏园刚站稳脚步，和她一起搭档的张婶子就看到了她。
“芮知青？”
“诶，婶子。”
张婶子见状走到她的身边。
“你也听说了？”
芮苏园摇了摇头。
“没，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还是刚才在院子里坐着听着外面的来往的人说什么闹起来，我这才出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张婶子闻言，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随即她神秘的笑了笑。
“李二狗家的你知道的对吧。”
“嗯。”
“啧，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
张婶子一脸鄙夷。
“咱们这边的人很少有重男轻女的现象，你也知道的毛主席都说了，妇女能当半边天，再加上咱们这里是最早geming的地方，对毛主席的话那是奉如圭玉的。
所以...”
她更加鄙夷的看向人群中间的夫妻两个。
张婶子说的话，芮苏园是相信的，她在这个村子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确实是很少见那家人有很明显的重男轻女的现象。
即是有，也最多就是男孩吃的多点，女孩吃的少点，但同样的男孩干的活也相对而言会比女孩多一些。
像李二狗家这么重男轻女的...
确实还是第一次见。
芮苏园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的瘪了瘪嘴。
这样的话，她小时候也听多了，不过...是别人说的就是了。
她的父母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像什么“赔钱货啊，没个顶梁柱啊，后继无人”诸如此类的话，她早都听腻了。
当然，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敢当着她父母的面说，但每每背着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可不管她是不是还在。
所以，她当初知道这个李二狗的事情之后，她就说过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不就是...
她望向人群中间，就看见女人挺着个还不太明显的肚子，跪在地上。
“村长！村长！村长！你放过二狗吧，二狗不能进去，二狗进去了，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你不能让我儿子出生就没有父亲啊！”
李二狗家的跪在地上哭的不可自已。
村长脸色难看。
这不是摆明了给他难看嘛！
本来私下里可以解决的事，这个蠢货非得拉扯到个明面上，让他进退两难，这会儿居然还威胁他！
什么孤儿寡母，什么未出市的儿子，才几个月谁能知道这到底是个儿子还又是一个女儿呢！
“别哭了！”
村长黑着脸暴喝。
李二狗家的突然的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她打了个嗝，呆呆的看着上头站着的几个人。
“你哭的天花乱坠又能怎么样？他偷粮食就是偷粮食，这些粮食要是村里的还好说，但是！这是要上交国家的粮食，都是登记在册的，你告诉我，刚两天去上交的时候发现数目对不上了怎么办？谁承担这个责任？！“
村长一番话吓到了跪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愣愣的开口。
“我...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嘛！说你不顾家里的情况非要怀孕，一怀孕也没法干活，不干活就没有饭吃，但家里有这么多张嘴，再加上这个还没生下来的嗷嗷待哺的，他养不起！所以！他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都是因为你啊！”
村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什么？”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向男人。
但男人死不悔改，他瞪大了眼睛。
“不对吗？不就是你生不下儿子，这才一直生的嘛！你要是生下儿子了，咱们家至于多这么多张嘴吗？！还不是你的错，我那么爱你，倾家荡产的娶了你，结果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生了那么多，全都是些赔钱货，我家一脉单传啊！你不知道吗？你对得起我吗？”
女人本来伤心的模样，再经过男人的一番言语后又变回了刚才的样子。
她哭着转过头看向村长。
“村长，都怪我啊！都是我的错，你把我抓走吧，把我抓走吧，要不是我生不下儿子，还一连生了那么多的赔钱货，我家也不至于穷到这个地步啊！都是我的错，既然二狗是因为我才犯下的错，那就请将我带走吧！让二狗留下，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啊！”
她说着，跪趴着向村长的那个方向爬去。
村长看着她的这个样子，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咬牙道。
“真是个蠢货！”
他大手一挥，半点废话都不像和这人说了。
“去，将李二狗直接压到警察局去，有什么事，让他们去警察局说去！还有这个女人，把她爹娘请来，让带走，这样的大佛，我们村留不下！”
他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丝毫不顾身后人的哭喊。
他离开后不久，女人被人拉走，男人也被人压走，人群也慢慢散开来。
芮苏园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复杂，他们的结局，芮苏园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头。
几天后，芮苏园听闻李二狗被关进了监狱，而女人也被她的父母带走。
听人说，她被她父母带走的时候已经看起来有些疯癫了，每天除了发呆，喊李二狗，就是对几个女儿非打即骂。
他们走的那天，还有人还看到她们家老大脸上根本就忽视不掉的巴掌印。
但好在女人的父母是个老实人，即使她的女儿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女儿的女儿们变成了拖油瓶，这两夫妻也没有嫌弃。
而是全部收留回去。
事后，芮苏园再听闻这些，她的心情复杂，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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