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兵办公室。
他艰难地转动轮椅，却依然没办法达到工作椅的高度。
方力冷眼旁观，露出嘲弄的冷笑，“周总，实在没办法办公，就不要勉强了。像您这种情况，我们做下属的十分为难。”
周以兵本不该让方力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他没办法。
助理已经辞职。
他聘不到助理。
不知是谁把他割了一个肾的消息公布了出去。
现在，整个江城的房地产圈子，都流传着周以兵的笑话。
一个投资管理部经理，竟为了钱去卖肾。
如此没有底线，自损自残，谁会给他做助理？
“呵呵，方力，是你做的吧？”周以兵森冷的眸光逼向曾经的下属。
“周总，您这么说什么意思？”方力明知故问。
“别装蒜！方力，我是少了一颗肾，可对付你绰绰有余。别忘了，你是我一力提拔起来的。”
周以兵提醒他。
方力唇勾冷笑，“周总，大家都是同事……”
“同事？算了吧！现在，你不是时时刻刻想取代我？”周以兵看穿了一切。
方力从三年前开始跟随周以兵，经常被周以兵各种细碎地折磨不说，好多事，实际执行者是他。
出了问题，担责任的是方力。但一旦有功，就成了周以兵一个人的功劳。
这么多年，方力不知明里暗里帮他扛下了多少，可周以兵从来不念。
每次方力需要申请项目经费、活动经费，周以兵就拿出领导的架子，为难他，折辱他。
方力为了养家，为了工作，在如此不恩遇的领导手下，忍辱负重，为五斗米折腰。
整整三年，方力对周以兵百依百顺。
换来的，是周以兵的为难。
如今，周以兵突然残废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是方力的好机会。
只要周以兵走了，方力和方力的下属才有好日子过，才不用担惊受怕。
“周总，我们之间三年了，很少用这种方式谈话。
周总，你自己什么情况，你自己心中有数。
你要做的，不是扼杀我，而是保护你自己。”
方力在他手下折辱多年，比他更懂得审时度势。
周以兵拿过他和他团队做好的项目战略计划，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扔进了搅碎机。
“方力，做的都是什么狗屁计划！不知所谓！”周以兵冷笑道，企图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失望。
可是，没有！
方力应之如常。
“方力，今天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不行了。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就能左右你的命运。
你说的没错！我是呆不久了。
可是，我就算要走，也要把你带走。
这叫主仆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轮椅的轱辘转动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周以兵转动轮椅，在办公室慢悠悠地行走着。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诡异的磷光。
他的脸背对着光芒，脸上一片阴影，和他此时此刻的形象如出一辙。
方力眉心一皱，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他蛰伏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现在，周以兵无法胜任了，依然不给他上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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