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进”！
远方河道上飘满了木荆棘，上面是大片船舰，这里是两军交战的前沿阵地。
两边军队都需要在这里将防线展开，用来己方进攻，或者防御反击。
距离那天结束没有多长时间，大军便收到了拔营消息，三只水军都被调到了这一片地域。
看起来像是要大打一场的样子，但其实依然只是边缘爆发小规模冲突，这是水军地位所决定。
在战争史上发展出很多东西，只能说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特色，斥候运用，装备强化，情报获取，信息战略，甚至是思想上面侵蚀。
当然这是对于普通将领，而那些经典战役，在历史长河里面也很难找到相同两次，跨越时代的将领，不在此多说，此次战役当然是历史上一次寻常战斗，史书上可能就是那么一句，“两军交战，各有损益，僵持退去”。
“转击”，“战”！
双方有来有往，水上力量终究是第二梯队，现在水军尽管在这片区域厮杀，但看起来对整个战场没有多少影响。
所以无论是己方还是敌方，都没有太多对这边投入关注，前面大船上左右来回旋转，底仓力士将桨叶摇的飞快，两边船舰没有多少差别，也不是靠着船来战斗。
起码不完全是这样，现在船战讲究实力对比，没有那么多技巧能够发挥作用，兵强马壮占据着绝对优势。
当然，要抛开内部问题，外面因素很少能影响到战争走向，不像后面海战一样，什么隐藏，回环，双旋，利用环境要比河面上复杂的多。
现在就是冲撞，当然也不是无脑杠，两边大船对大船，周围小船上到处射箭，现在情况还在互相消耗阶段，并没有进入第二阶段，也无需重点关注。
两边都希望快速扩充战果，没时间去找一些硬茬子单挑，后备力量还没有进场，现在每多挺过一段时间，到最后决战时候就会少死一些人。
黑子自然不用在下面拼命，站在船上看着远处河岸，上面是这次正规大军集结地，两边沿着河岸摆放了几个方阵。
几万士兵排放开，并不是在一起密密麻麻感觉，而是一种紧疏有致感觉，两边骑兵都没有多少，在这里发挥不了优势。
对于魏国来说，凑个万把骑兵没有问题，主要原因是这里需要步弓配合，而利用沿岸河流可以挟制骑兵。
地形实在是太过复杂，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将骑兵调过来，河岸上双方已经进行了几场厮杀，留下了一地鲜血。
黑子有幸见到了这个世界上训练有素部队是什么样，魏国这边有一个李通老将，已经将近六十出头，目前已经跑不动，但上面两任皇帝都非常信任这位老将，将其扔到这边可能也是一种对大都督的监察。
而且更关键的是底下军士也非常信服这位，所以这边便是一支跟随老将，东征西战的老劲旅，都是步卒，前面是刀盾兵，后面是长枪兵，这边不是弱兵，另一边当然也不是常人。
徐楷，其父徐盛，这位江表虎臣虽已远去，但虎父无犬子，徐家军也算是拿得出手，两边人都不算多，大概还不到千人对阵，两边将士却是将中心战场留了出来，这也是黑子在那么远江上能够看得到原因。
羊陆之间总有着非凡默契，除去这两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被动需要还是相互支持，总之是在这个时期两边都僵持了下来。
这边人不知道怎么想，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后，大家都知道上面都督不想用阴招，魏国这边就算了。
但吴国那边大都督可是出了名的在位时间短，走马换花不停息，大家都在猜着这个都督能够在位多久，而且还有双方相互协同的说法传出来，谁承想这边一呆就是一辈子。
不管如何，整个军阵基调算是定下，有事情明着来。
随着鼓点声两边迅速接近，掠阵军士大多开弓射箭，不影响大局，更多是一种心理威慑。
两边军阵上方双虎显形，军气化形早有耳闻，但看到还是第一次。
看不太真切，一黄一黑，中间尘土在风中飞扬，又被军士踏在地上，魏军先开声吼道，“杀”！
然后两边迅速散开血花，刀枪盾迅速交错在一起，此时天地间都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兵器入肉的声音或者是盾牌格挡声音，混合着偶尔入耳呼呼风声，有一种激情悲哀。
这么一次次战争下来，原来那批老人早已经不在，留下的是一种精神，所谓铁打营盘流水的兵，有时候大家都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属于同一个称号，一个数字或者标记，当然具体主观情感是什么样，那要取决于你是谁。
半刻钟后，吴军顶着对方攻势同时鼓气，听不到那边鼓声变换，只能看到军阵上面气势陡然一盛，然后一声大呼出来:“必胜”！
然后便是更激烈的死亡，地上血流摊开到处找地方流淌，上面军靴来来回回，此时船上黑子感觉到一种惨烈气势威慑着自己，几乎不能呼吸。
像是看到了当初文鸯父子身上那种无形压力，想要动一动手都会有一种异常难受感觉，时间停滞，空气仿佛是粘稠了起来，有一种似真似幻感觉，猛然间心底恍惚，是死亡的气息。
风好像更烈了一些，但此时双方都已经感觉不到这一点，都过了一鼓作气时刻，疲惫和死亡是如此接近，一个人全力攻击会很快力竭，这是一些经过训练人出快拳的不凡之处，每一击都是全力攻击。
但军士可以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接下来就是看哪边更能坚持，两边人此时都已经十去四五，几乎一半人倒在了地上。
一般军队此时已经崩溃逃离，但此时两边军队都没有这样的意识，严格的训练还是维持一种荣誉，黑子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精神，或者只是身在其中无法选择，身不由己的一种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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