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载天。
“吼！”
后羿化成常人大小，和帝夋站在一起，有些不太乐意的挤了挤旁边的一头僵尸。
这僵尸脸色青白，浑身上下有着浓烈得快要凝固空气了一般的血腥味。
“将臣，站我边上来。”
另一边，一位气质优雅却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女子招呼了一声。
那女子若是看背影，绝对是个婀娜多姿的美人，可从正面看，却是头发稀疏，满脸干巴巴皱纹，行将就木的蜡黄老妪……
“女魃，这新来的两个家伙，一个一身气血滔天，一个却跟块石头一样，是什么来头？”
将臣扫了一眼后羿，不自觉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唇角。
对他这嗜血如命的狂尸而言，后羿这种满是气血的存在，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哪怕明知道他是同类，依旧让他有种想要吸干其血的冲动。
“后卿和赢勾陨落，他们是娘娘亲手造就，用来填补空缺的两位尸祖！”
女魃轻声耳语道，干涸的眼睛之中，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
“好了，你们也认识了吧？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吗？”
贺兰秋雪独坐高台，四位尸祖站在高台之下，尸祖之后，是九位尸王。
在尸王之后，则是铺满了整个成都载天的僵尸群！
数量，几不可计！
所有的僵尸都没有说完，而是保持着安静，等待贺兰秋雪的下文。
“我曾经有一个……，哥哥……，天怒神罚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以凡人之躯硬扛着天火，把我送到了九凝山巅。
在那里，曾经的我被天火烧毁了双眼，寻得一副尸身，吃其血肉而活……”
贺兰秋雪并没有直接下达什么重要的指令，而是说起了她的往事！
“我曾经以为那是一具兽尸，可我后来尝过天地间各种生灵的血肉，却都没有尝到当初的味道。
直到，我化身邪煞，通过僵尸之身，尝到了人类血肉的味道……”
贺兰秋雪的眼角，忽然有些湿润，却又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后来，我和他都算是各自转世了一次，再无血缘关系，我曾想要报他救命之恩。
可惜的是，我等了他数万年，他却带着一个大乘境界的妖族，和一个孩子来见我！”
她的眼中，有一种病娇的怒火，似乎往日的恩情，都被求而不得化成了仇恨！
“我杀了那个妖女，可他，不仅没有回心转意，反而还对我出手！
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
面对贺兰秋雪的提问，台下的尸祖尸王们都沉默了……
这踏马也能成为灭杀人族的理由么？
怎么看，都有点自私而牵强了吧……
“哼，我以邪煞之气，造就覆盖了半个天地的僵尸世界，而今，他却以黎山之名，杀我两位尸祖，灭杀了我近半的僵尸子民！
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该！”
这一次，僵尸们爆发出了整齐的回答！
因为，这个理由，足够了！
“随我出征！诛尽人族！”
“吼！”
群尸暴动，贺兰秋雪再次站在化出百丈之身的后羿肩头，拔剑直指南方！
随后，铺满整个成都载天的尸群，在贺兰秋雪的带领下，一路南行。
所过之处，群尸汇聚，寸草不生。
空芗城。
“哟嘿，这里还曾经嵌了个人进去呢，嗯，还是个女人！”
灵明石猴站在空字的顶上，瞅了一眼上面的人形坑洞，觉得颇为好玩。
什么仇什么怨，能把人打成这样，嵌在石头里面？
看样子，还是个女人，因为这人形坑洞的下方，有缝无突……
“嘶……，灵明，你这关注点，有点过了……”
赤尻马猴只觉有些丢脸，六耳猕猴干脆别过头去，倒是通臂猿猴有些好奇，还问了句：“啥关注点？”
“嘿嘿，来，俺给你说说……”
“咳咳，大圣，咱们进城吧。”
眼看灵明石猴要挤眉弄眼的给通臂猿猴介绍它是怎么判断这嵌入墙体的人的性别时，黎山及时的出声打断了……
“行吧，走！”
入得空芗城，一圈应劫之息扫过，周围不断的有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起。
像是过年时，满城都在放鞭炮一般。
一圈圈的邪煞之气被驱散，短短时间，空芗城便成了一座空城……
一城的僵尸，数息时间，便被黎山以应劫之体的‘自带外挂’给清理干净了！
“小山子，你这样，会显得我们很暴力的！”
灵明石猴白了他一眼，相比起他习惯的‘物理驱魔’方式，黎山这操作，确实‘淡定’了很多！
“咳咳，呵呵，大圣，一点小道行而已，见笑了。”
黎山骑在九尾狐身上，狐裘裹得严严实实。
只是，他转头看了一眼曾经热闹的空芗城，眼里多了一丝哀伤。
长街之上，当年贺兰秋雪比武招亲的擂台依旧矗立，只是那满城熙熙攘攘，有种挤断长街之感的人群，而今，都成了邪煞之气散去后便迅速腐朽的枯骨……
一城之民，不下数亿，而今，都成了腐朽的污秽！
无一例外。
“僵尸之祸，甚于天怒神罚啊……”
赤尻马猴也是有感而发，这一路来，虽然他们杀得尽兴，但想到死在他们棒下的僵尸，曾经都是人类，他也不甚唏嘘。
老幼相食，夫妻互嗜，父子相残……
种种人间惨剧，都曾在这人类的领地上发生过！
一路走到擂台之上，黎山才拍了拍九尾狐的背，随后自己跳了下来。
“主人，你慢点。”
黎山刚落地，狐夷便化出人形，招出一张铺满了狐毛的椅子，扶着他慢慢坐下。
“咳咳，狐夷，你有心了。”
黎山坐下后，拍了拍狐夷的手以示感谢，很明显，这椅子上的狐毛，又是狐夷拔自己的毛给他做的。
难怪最近总觉得狐夷的九条尾巴，似乎小了一圈……
“咳咳，四位圣人，咱们，就在这等等吧？
我觉得，咳咳，她可能会自己来找我们。”
“缘起之地，亦是缘灭之处，如此，也好。”
赤尻马猴看了看周围，眼中有缕神光闪过，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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