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年头，大多数长辈都是这么教导自己的孩子的，自然大多数女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这其中不乏读书太贵，人太穷，供不起的原因。
只有大户人家的姑娘，才识得几个字，穷人家的女子，基本目不识丁，自打懂事起，就开始帮家里做活。
孙晴亦是其中之一。
宋挽歌问这话的时候，孙晴愣了一瞬，而后觉得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
“挽歌，你说什么呢？我学认字干啥啊？你娘一天到晚在家里忙活的，学了也没用。”
“谁说学了就没用的？如今我缺个帮着记账的人，娘若是学会了认字记账，我就请娘做我的账房先生。”
“女人哪里能做账房先生？”
“谁规定的女人就不能了？女人心细如发，账目本来就是细致的活，若是由女人来做，保准比那些男人做的还好。”
孙晴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和她脑海中固有的想法可不一样。
她娘家哥哥也是读过几年书的，她记得小的时候，瞧着还挺羡慕的，不过她娘说，女子识字不好，识字就嫁不出去了，再加上就算她想学，她家的条件也不允许，久而久之，这种念头就淡了。
眼下，她女儿却在她面前，跟她说，女子学会认字的种种好处来。
难道她娘以前说的都是不对的？
“挽歌，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笨的很，况且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是不学了。你要缺账房先生，可以请别人去做。”
“娘，这不是我手里没钱，请你帮我做，能省好些钱吗？娘，你就当心疼心疼女儿，帮女儿分担一些事情不成吗？你瞧瞧，这些日子女儿忙里忙外的，都瘦了。”宋挽歌与孙晴撒着娇，拿起她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宋挽歌这些日子确实瘦了不少。
需要操心的事多，难免会瘦。
孙晴瞧着，确实有些心疼，“那——要不我试试，若是学不好，咱们就算了？”
宋挽歌立刻高兴起来：“成。”
她相信她娘能学好。
可她娘转瞬就改了口：“我看还是算了，就算我想学，也没人教我。”
“娘，怎就没人教你了？爹不是识字吗？你就让爹教你，还能促进你俩的感情。爹若不在的时候，你就让挽钰教你，挽钰虽说也没读过几年书，不过给你启蒙还是可以的。”
孙晴点点头，也觉得是这样。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宋挽歌很高兴。
不管她娘日后会不会记账，认点字，总是没错。
几世经历，让她懂得，虽然人们总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他们对那些有才华的女子，还是很倾慕的。
再说了，多认点字，长长见识，大有好处。
宋挽歌正想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容焱自小生活在山中，只怕也是不识字的。
她怕直接问，伤容焱的自尊心，就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字，然后问：“相公，我写的是什么？”
“焱。”容焱张口便道。
宋挽歌吃惊：“相公，原来你识字啊。”
“嗯。”
“那你认识多少。”
“一点点吧。”他其实没有什么概念。
很久之后，宋挽歌才知道，容焱这一点点着实是谦虚了。
不过眼下听到这话，她并没有多想，只琢磨着，改日里可以买些纸笔，陪着他相公练练字。
嗯，其实她认识很多字。
主要是她怕开口让他学认字，伤他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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