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自己脸跟他挨的太近，他不自在。
“没，你的头发。”
江林染垂眸看眼垂在胸前的辫子，微微直起身体，将辫子捋到背后。
随着这一动作，躺在下方的梁国栋，入目就是峰峦起伏的曲线。
他清清嗓子，视线向一边瞥去。
“准备。”
江林染重新俯身下来，手穿过他的肩。
两人一起使劲，梁国栋坐起身。
等他坐好，江林染将他的双腿，搬到床下。
站在他身侧，让他一个胳膊搭在她肩上，她一手穿过他的腰：“试试就成，不急在今天。”
梁国栋颔首。
两人同时深吸口气。
默契的同时发力，梁国栋缓缓站起身后，上半身挺直之后。
他圈着江林染腰的手松开。
等他站的稳稳的，江林染慢慢的把圈在他腰上的手，也松开一些。
见他脱离自己的帮助，依旧站的稳稳。
江林染头抬起头：“厉害，看来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自己行走。”
身高超过一米八的梁国栋，站直后，在一六三的江林染面前，显得特别高。
他垂眸，迎上江林染亮晶晶的眼：“谢谢。”
“不客气。”
江林染很有成就感的小心站在他身前，展开双臂：“你试试能不能走上一两步。”
梁国栋试着走出两步，第三步脚抬起，猛的身体前倾。
江林染一把把他抱住，用尽全力稳住身体，还是没忍住，带着他向后连退几步。
少女的馨香传来，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梁国栋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就这么过下去也不错。
“站好，我扶你过去，躺下。等过两天，再开始练习。”
没注意到他神色的江林染，用力搀着他，将梁国栋重新安置好，抬起胳膊，用衣袖擦擦脸上的汗。
“这天真热。”
最热的七月八月过去，现在是九月，离中秋就剩下几天，还这么热。
“今年是比往年更热些，也热的更久。”
梁国栋躺在那，眼不自觉地一直跟着她，心底那点杂念一闪而过。
“嗯，我出去喝点水，一会再来给你擦拭。”
自从梁国栋的手能活动之后，江林染就只负责给他擦拭后背。
第二天．
梁国栋正在教狗蛋认字。
江林染带着拿着李铁栓进来。
指着窗户那面墙。
“你量一下，大概安在这个位置。”
根据梁国栋的身高，江林染在墙上大概一米二的位置上，比划一下。
李铁栓在两头做好标记：“我很快回来。”
说完，看向梁国栋：“副营长好。”
江林染送他出去回来。
不等梁国柱开口：“我想在这面墙上，装根把手，方便你以后扶着锻炼。”
“我真的能恢复如初？”
这是梁国栋第二次问江林染这个问题，虽然身体现在每一天都有进步，但是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
“当然，相信我。”
江林染自信满满的笑容，落在梁国栋眼里，如满天星河般耀眼。
“对呀，爹，你要相信小染姐。”
狗蛋很认真地对梁国栋道。
梁国栋摸下儿子脑袋上短短地发茬，点下头。
眼前的一幕，让江林染忽然想起，狗蛋还没个正式名字。
“你给狗蛋取个名字吧。”
梁国栋看眼狗蛋，沉思半晌：“梁翊谦。立羽的翊，谦和的谦。翊、站立腾飞，谦虚谦让，不自满，你看可以吗？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好，你教狗蛋写吧。我去供销社买点面粉回来，过几天就是中秋，我做点月饼送黑蛋，还有刘婶他们。
这段日子，麻烦了他们很多。”
“钱跟票都在抽屉里，你自己拿。”
江林染过去，打开抽屉，瞬间一愣，抽屉里，放着一张梁国栋跟钱玉梅肩靠着肩的合照。
两人都抿嘴微笑，一脸的柔情蜜意。
照片上的女人，果然就是她在医院病房前，看到的那个。
江林染快速的将所需的钱票拿出来，捏在手上。
“我很快回来。”
梁国栋没做声，她刚刚身体一僵的小动作，让他陡然想起，抽屉里他跟钱玉梅的合照。
望着江林染神色如常转身出去的背影，他的心绪也复杂到极点。
尽管这次，钱玉梅的表现，让他对她失望，可那几年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忘记。
江林染确实对他很好，他对她有好感，感激。
可说因为她，这么短时间就忘记钱玉梅，那也不可能。
拿着钱票，捏着个袋子出门的江林染，出门没走几步，就将照片的事，给抛在脑后。
一门心思想的都是做什么口味的月饼。
最后，她决定做冰皮，椒盐鸡丝月饼两种。
冰皮的新鲜，他们肯定没吃过。
椒盐鸡丝是她自己喜欢。
“小染。”
张翠玉拎着个筐子，在前面叫她。
“你要去那？”
“张姐，我去供销社买点面粉。”
“刚好我也要去买盐，一起。”
“狗蛋爹这几天咋样？”
“挺好的。”
“那就好。”
跟江林染并排走着的张翠玉，歪过头来，目光在江林染脸上，巡睃几眼。
江林染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以为是她刚出门匆忙，脸上有脏东西。
赶紧的用手搓搓。
见她误会。
“没脏东西，我就是好奇，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好像都晒不黑，不像我，来这也几年了，脸依旧又黑又粗。”
她的脸白的透亮毫无瑕疵，像一块上好的美玉。
“天生的。”
张翠玉摸下自己的脸：“要是我的脸有你一半细白该多好。”
张翠玉年纪大概三十出头，可看着远远不止。
这个时代的女人给人感觉好像都挺出老似的。
“张姐，如果你想变白，其实也不难。淘米水放一边，沉淀之后，把清亮的倒出来洗脸，黄瓜切成薄薄的片，贴在脸上，打蛋后蛋壳上粘着的蛋清，刮下来敷在脸上，等干之后洗干净，抹上面油。太阳最大的时候，出门最好带上草帽，早晚脸洗干净，擦上面霜。
保养一段时间肯定比现在白。”
“真的？”
“你试试就知道。”跟张翠玉跟孙长胜夫妻俩相处后，他们夫妻俩的表现，其实挺让江林染的意外。
他们夫妻俩都来自农村，可为人处事，眼界，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都超出他们生长的环境跟他们俩的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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