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闻落雨，晨起观日升。
街头巷尾飘荡着各类小吃的香气。
豆浆油条小店里，挂着单反、短发齐肩的女子麻利的吃完早餐，将钱放到桌上，大步朝推拿馆走来。
“咦？没开门？”
女子话刚落，卷帘门被人从里面拉起。
“唰啦！”
赵阳推开门，比着沙发方向：“请进。”
女子从容不迫的走到客厅落座，下意识地打量着四周。
赵阳把水杯放到桌上，直入正题。
“我想让你调查一下，衡市延寿医院南主任的新闻，是谁提供的消息。”
女子视线定格到赵阳身上，试探着问：“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有。”
赵阳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后，女子沉思片刻，伸出手去。
赵阳不解地望着这只手。
女子朗声说：“既然是污蔑，我一定给你查清楚。”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赵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南少荣故意挑唆病人在医院闹事的消息发布后，他联系林芳语想找个私家侦探。
没想到，对方是面膜发布会上仗义直言的女记者。
女记者掏出一张简单朴素的灰色名片：“我叫肖静。”
“你好肖记者。”赵阳自我介绍一番。
肖静认真听完，好奇的问：“据说你有美白的秘方？”
赵阳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肖静眉开眼笑，摸着脸问：“我能用吗？”
赵阳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
眉眼深邃，鼻子高挺，如同混血儿一般五官突出的长相，加上身材苗条，抢眼程度不比职业模特差。
尤其她的年纪二十出头，正值好年华。
“你为什么要当记者？”赵阳好奇的问。
肖静笑而不语。
赵阳没有挖人底细的打算，言归正传，认真的说：“我觉得蜜色皮肤很健康。”
“消除眼袋呢？”肖静不肯放弃变美的机会。
赵阳从善如流的说：“可以。”
肖静再次露出笑脸，站起来伸出手。
赵阳握住，客套道：“合作愉快。”
“各取所需。”肖静晃动着埋在胸口的单反：“独家新闻稿是我的。”
赵阳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心道：敬业的记者。
肖静约定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不再联系。
赵阳对此并不反感，表示理解。
不过在临走之前，赵阳从后院库房抓了几把药材混在一起，让她带着。
肖静打趣道：“贿赂我？”
赵阳乐道：“给钱也行。”
肖静果真要掏钱，赵阳一把抢过，严肃的说：“我不卖药。”
“那就充当车马费了。”肖静夺过，挥手走远，留下个潇洒的背影。
“挺酷啊。”
赵阳眼中带着欣赏之色。
术业有专攻，调查真相交给肖静后，赵阳没再继续关注这件事，静候结果。
刚吃完早饭，孙雪儿打电话通知他，试验用的药苗到了。
赵阳关门正要离开，小助理跑过来求助。
“又有新人要签约，可是张总不在，我做不了主。”
赵阳闻言暗忖：我也不擅长约谈。
可是张晗把含光的事交待给他，总不能撒手不管。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来的女孩也很腼腆，没有闲聊的程序，赵阳表现得还比较淡定。
女孩早有意向，赵阳将签约的模版给她看了，并认真回答完她的问题。
“赵师傅，我听说过你。”女孩签完字，期待的问：“真的能让我变得更漂亮吗？”
“这个不行。”赵阳停顿一下，话锋一转：“但皮肤更好、身材更棒没问题。”
女孩欢呼雀跃。
赵阳也很开心，忙不迭地将合同拍照发给张晗。
结果直到他站到孙小王村口，张晗也没回复。
“这也忒忙了。”赵阳吐槽一声。
孙雪儿凑上来，接话道：“都忙成狗了。”
赵阳赶紧闪身躲开，才避免让帽檐割到脖子。
孙雪儿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转了转帽子。
赵阳将目光投向已经全部收割完的麦田里。
麦茬还没清理，十来个背着柳筐的老人，正在认真的捡拾着遗漏的麦穗。
“药苗呢？”他问。
孙雪儿指着龟裂的地面，担忧的说：“这种情况下不能栽种药苗。”
赵阳淡然的说：“等中午翻一遍土。”
“啊？”孙雪儿惊呆了。
赵阳已经看到远在河沿的药苗，身体前倾慢慢滑下去。
河水不深，非常浑浊，看不见底。
但时不时的有条肥美的草鱼跃出水面，证明这是活水。
赵阳蹲下，将泡在河里的根部捞出来，摆在掌心捻了捻须子里剩余的沙砾，又下水抠了把沙泥，对比完后，满意的说道：“翻完土用河水浇一遍地，晚上种苗。”
孙雪儿迟疑道：“先拿这一千株试试吧。”
赵阳说要栽种一万株，眼前只有大概一千株药苗。
想到收割完还没整理的药田，他也没有提出异议。
孙雪儿没有扩增她的药田，而是以他试验的药田为优先，不管目的何在，这份心意很难得。
赵阳继续揉根上的原生沙砾，孙雪儿调头跑上岸。
不一会儿，孙雪儿拎着两个小板凳跑下来。她抬头看了眼太阳，就近找了块树荫，敲打一阵后，比着半截入腿的板凳说：“坐下弄。”
赵阳也没客套，抓着两把药苗走到她身旁坐下。
孙雪儿急忙接过一把，询问清楚怎么做之后，埋头干活。
蝉鸣阵阵，麦芒刺鼻。
可坐在树荫下，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流，反倒因为内心的平静，有种清凉惬意感。
孙雪儿哼着老歌，手上动作越来越快。
当她将最后剩下的一堆药苗抱过来时，赵阳抬头看了眼她满胀的胸脯前沾的泥巴，一本正经的说：“你想干嘛？”
“被发现啦？”孙雪儿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无事献殷勤，你闲得慌？”
孙雪儿脸色一变，愁眉苦脸的说：“是想请你帮个忙。”
“说。”赵阳继续埋头挑沙砾。
“你能帮忙看看这些闲着的田，还能种什么新的药材吗？”
赵阳被她这刻意装成撒娇的语气，弄得浑身发毛。
“看不？”
“看。”
“耶！”孙雪儿一蹦两尺高，落下时脚一崴，直接扑到赵阳身上。
赵阳头顶着柔软的两团，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那个……不好意思啊。”孙雪儿像只受惊的兔子，再次跳开。
“小心！”
赵阳没拉住，直接被带入河里。
“扑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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