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有那正义之士偷偷伸出脚，一个绊子，铁锤媳妇摔了个狗啃泥。
铁锤娘扑过去，不让铁锤媳妇再跑。
“快把钱拿出来！你个贱人。”
章头三闲闲的站到一边，看热闹看的来劲。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做的是招人恨的买卖，身后紧跟着四个小厮。
行动敏捷，身手不错，一看就是打手。
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卖身契，拿着铁锤的手印了手纹。
回头指挥他身边两个手下。
“赶紧着，把她带上，咱们走。”
只要有人收了钱。
银货两讫。
章头三的手下过来拉翠兰，铁锤娘又转回身儿抢闺女。
一片混乱。
月桃看见拉扯间，翠兰的袖子都扯开了线。
翠兰一直喊着，“娘，娘。”
铁锤娘也哭不上来气了。“翠兰翠兰！不能带走，不能带走。”
脸上血和土混合到一起，惨兮兮的。
铁锤还想拉着他娘，“娘，娘，咱回吧！”
“章爷说了，肯定给妹妹找个好地方。”
旁边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叹息母女可怜，没有任何办法。
月桃摸摸怀里的银锭子。
暗暗可惜，还没热乎呢。
终于在人群外看到了王大的身影。
才放下心来。
刚刚她叫一个半大小子去甜品堂帮忙叫人，告诉他可以给他一块糕点。
甜品堂？现在县里都知道甜品堂东西好吃着呢。
有那个叫奶茶的，可好喝了。
胡同里最富裕的胡二宝去过。
这个小子半信半疑的跑着去了。
现在手里捧着个纸包眉开眼笑的和王大一起过来了。
月桃走到章头三的跟前，仰着头，指指挣扎的翠兰，“大叔，这个小姑娘卖给我吧。”
章头三像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上下的打量着月桃，示意手下停手。
那两个手下不再拖拽翠兰。
翠兰满脸惊惧的和她娘搂抱在一起。
章头三手背在身后，一边笑一边说。
“小丫头，你几岁呀？”
“还是回去让你娘给你扯块花布做裙子穿穿吧！”
跟着的两个手下跟着起哄，“就是，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快走吧！”
章头三晃了晃胖的看不见的脖子。
带着玉扳指的肥胖手指晃了晃。
“小丫头，大人的事你可别掺和。买人是要真金白银的呦！”
原身有十三岁了，可能身体营养不良，还没有来月事。
个头也不高，估摸着就一米四五左右。
梳着双丫暨，脸上稚气未脱，绷着脸，小小少女眉眼清秀。
月桃淡淡一笑，一点也没有被嘲弄的生气，“大叔，买卖有买有卖，您有钱赚，不就成了。”
王大走到近前，不声不语的站在月桃一侧。
腰杆倍直，精神也紧绷着。
章头三摸摸自己的八字胡，只是扫了王大一眼。
脸上还是漫不经心，带了几分戏弄的意味。
拉长了声音。
“可惜了，这个丫头已经被别人预定喽。”
章头三的口气哪里像卖人，口气比卖牲口都来的轻巧。
“哦？那就真奇怪了，这边没卖身，那边就被人买了？”
月桃挑眉轻笑，可眼底一丝笑意也无。
这样想来就很蹊跷，怎么都像是翠兰家里人和别人做了扣，故意坑这个小姑娘呢。
眼看着翠兰要被拉走了，铁锤媳妇也不跑了，紧紧握着手里的银子，满脸欣喜之色。
“不知对方要付多少钱呢？”
月桃紧紧追问。
“我可是诚信的商人，已经答应了，哪里有反悔的道理呢！”
“做生意嘛，价高者得。不如您把人叫来？”就这样见利忘义之辈会有什么诚信可言？
“嘿嘿，小丫头，我说了真金白银才顶用哦。”
章头三做了这些年的牙行，不见兔子不撒鹰。
月桃回头看了看王大，微微笑道，“这样能把人叫来了吗？”
王大手掌亮出来。
亮闪闪的十两的银锭子。
是刚刚月桃偷偷递过去的。
章头三转着手指上的扳指。
有了几分认真，
“你是真要买？”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月桃点点头。
翠兰和她娘已经不哭了，萎顿在地上，满脸希冀的看着月桃。
“嘿，还真碰见奇事了。”
章头三指着一个手下，“去，把史大川叫来。”
翠兰听见史大川的名字，眼底迸发仇恨的火苗。
扯着嗓子喊，“娘，你听见没，娘，都是史大川在背后算计的。”
翠兰咬着嘴唇说，“那个算命的肯定也是他找到。”
月桃有几分明了，都不用脑补了。
这是见色起意了，明的不成来暗的了。
史大川来的很快，是一个黑黑的干巴瘦的汉子，瞅着模样年龄和孟老三差不多。
个头不高，贼眉鼠眼的。
不知是从哪里淘了件不合身的长袍。
袖子和袍角肥肥大大的。
衣襟上还有油渍。
史大川眯缝着眼睛，咧着嘴，漏出一口大黄牙。
笑嘻嘻的对着章头三弯腰拱手。
“章爷。”
见到坐在地上的翠兰，也笑眯眯的，“兰丫头，我都听说了，你的八字克人呢！”
“哎呦，你说你这命可不好。”
“你哥要卖了你，我不能眼见你到外面受苦。”
“我不怕克，跟哥家去，保你吃香喝辣的！”
月桃都没眼看。
都快能当翠兰的爹了，还要肖想人家小姑娘。
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翠兰呸的一下子，吐了口唾沫。
“做梦去吧！”
“那个瞎子是不是你找来的？”
“什么瞎子，那我可不知道。”史大川摇头否认。
翠兰眼睛都气红了。
洵阳县里有专门收夜香的人，是两伙人，都住在奋常胡同，史大川是这片的头儿。
在郊外有一个固定的晾晒场地。
晒干的粪便可是最好的肥料。
都卖给地主家了。
行行出状元，收夜香虽然最低贱的活，可靠着夜香，史大川也挣了点小钱。
原来铁锤就是跟着他干的。
史大川的媳妇没了五六年了，留下三个孩子。
都是他老娘帮管着。
平日他就去县里一些暗窑胡混。
翠兰给铁锤送过几次东西。
一来二去的就见过翠兰几次。
翠兰今年十六了，体态丰盈，说话泼辣不让人。
史大川就惦记上了。
自己手里有点银子，聘礼也给的高高的。
准备了五两银子呢。
还真就找个媒婆去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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