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云点点头，刚刚说的确实是心里话。
不知为何，从见到柳媚娘的那一刻起，高志云从来没有打算勉强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
柳媚娘盈盈走到高志云的面前，在距离他只有两步的地方停下，抬起头望着高志云那英俊潇洒的脸庞，眼睛竟然湿润了起来。
这下高志云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是自己的夫人，他早就拉入怀中好生安慰了。
可是，在外人看来，柳媚娘始终是何春柔的姨娘，是何元思的妾室，虽然何元思一开始就否认了这样的关系。
下一秒，晶莹的泪珠从柳媚娘的俏脸上滑落。
高志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帮柳媚娘轻轻擦拭起来。
“媚娘，对不起，今日都是我的错，是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听到高志云的安慰，柳媚娘再也绷不住了，扑在高志云的怀中大哭起来。
还好府里的下人都被柳媚娘支开了，不然现在高志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高志云这辈子最看不得女子哭泣伤心，只能轻轻拍着柳媚娘的后背安慰着。
柳媚娘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眼睛都有些肿了。
高志云着实心疼，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柳媚娘轻轻用丝帕擦干眼泪，抬起头盯着高志云的眼睛，缓缓地问道：“国公，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媚娘，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吗？”
“国公，你还记得十一年前在洪都救过的那个姑娘吗？”
这时，高志云才猛然想起来这回事，想起那个眼神无助的姑娘，如今和柳媚娘的眼神一对比，起码有九成相似。
高志云只去过一次洪都，就是在十一年前。
洪都原本是陈友谅的地盘，经过十几天的鏖战才被高志云攻破，可是有上百人的敌军没来得及逃跑，被高志云率军包围。
岂料这些敌军狗急跳墙，挟持了几十个平民作为人质，让高志云放了他们。
高志云宅心仁厚，下令打开城门放这些敌军离开，可没曾想到他们撤退百米之后偷放暗箭。
柳媚娘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看着飞来的暗箭吓得挪不动脚步，幸亏高志云眼疾手快，拔出佩剑击飞了暗箭，柳媚娘这才保住了一命。
高志云摸了摸柳媚娘的脑袋，安慰了两句便带兵追击去了。
自从那天起，高志云这个名字就被柳媚娘牢牢记在心中。
可是柳媚娘家人都已经去世，只能委身于青楼之中谋生。柳媚娘姿色上佳，无数富家公子讨好献媚，可是柳媚娘一个都看不上，只是在青楼之中跳跳舞、弹弹琴。
两年前柳媚娘听说高志云在金陵城，于是只身来到金陵，在春风楼当了头牌。
可是她来的不是时候，高志云刚好率军征讨北元去了，她只能等待高志云凯旋而归。
没想到等了十个月，等来的却是高志云在城门口被暗箭射成重伤的消息。
那段时间柳媚娘茶饭不思，短短几天瘦了十斤，直到几个月后从一名富家公子口中得知高志云完全康复才放下心来。
于是柳媚娘想方设法要和高志云见上一面，直到知道何元思是何春柔的父亲，才想到来何府暂住的主意。
何元思醉心于诗书古籍，早已经对情爱没有任何的想法，当时柳媚娘提出来的时候，何元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或许何元思和高志云一样，对于命运悲惨的女子有一种天生的怜悯吧。
那一日听说高志云要来何府的时候，柳媚娘心花怒放，见到高志云的那一刻甭提多开心了，就连高志云离开的时候也在花园的凉亭中注视着高志云的身影。
柳媚娘当日并没有提及当年洪都的事情，她的心中也有些犹豫，害怕高志云会嫌弃她，害怕高志云会看不起她。
前几日何春柔回府的时候和何元思谈论着高志云接管青楼的事情，不但给那些青楼女子发月钱，还请女医师给她们诊病。
柳媚娘这才发现高志云不但不会嫌弃青楼女子的出身，反而处处为她们考虑，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今日见到高志云的时候柳媚娘这么多年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才扑在高志云的怀中痛哭。
此时的高志云才知道柳媚娘为了寻找自己付出了多少，不禁有些心疼。
“媚娘，你为何不去国公府找我呢？”
“你可是堂堂一品国公，我一个青楼女子去找你的话岂不是引起别人的闲言碎语。我本想着退出青楼，过一段时间人们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情之后再去找你。”
“你呀，真是个傻瓜。你看我现在在金陵城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柳媚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今高志云这三个字就是风流的代名词。
“那也怪不得别人乱说，毕竟这十六家青楼里有很多色艺双绝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心动呢？难保你这个老板不会起了坏心思，有朝一日宠幸她们呢？”
这下高志云也无话可说了，他不得不承认青楼里的花魁都是姿色上佳的女子，而他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心只想搞事业的男人了。
如果是的话，也就不会和杨如蜜、杨如颖两姐妹偶尔卿卿我我了，虽然没有越过那道界限，可是高志云总感觉那个日子早晚有一天会到来。
“媚娘，这些话可不能让春柔知道，到时候她估计要发疯了。”
何春柔和王钟瑶是所有夫人中最会吃醋的，最反对高志云纳妾的人，当然王诗晴是个例外。
每当知道高志云和女子有亲密关系的时候，何春柔总是不开心，高志云宠幸她的时候却总是激情四射，就连高志云有时候都觉得有些疯狂。
“堂堂国公竟然怕自己的夫人，传出去的话满朝文武百官只怕都要笑话你啦。”
“那是疼爱，那是尊重，怎么能叫怕呢？”
柳媚娘嫣然一笑，一句话出现在脑海之中。
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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