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听了之后，却忽然不再讨厌他那股文人的倔气了，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张机对自己为什么天生带着敌意。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担任医者协会的会长。在所有医者中，你是最清楚协会该怎么发展，该如何统筹的。在管理者中，你也是最懂得医术的”
说罢，他用同样严肃的态度与张机对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些微小的生物一定存在，但你说的问题也不得不解决，目前的医师们，根本没有总结出一套完整的学说，甚至没有研究的方向，他们就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撞的遍体鳞伤。”
“医学的发展一定会遍布荆棘，整条道路上有许多的惋惜，但是我想让这条路更直更平坦，所以我一定会向你证明这些微小生物的存在。”
“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三年之内，如果我无法向你证明微生物的存在，则一切作罢，我可以许诺你一个不过分的条件。但若三年之内，我让你看见了我口中的微生物，那么你就必须加入医师协会，协助管理。”
整个过程中，刘辩的声音既不激昂，也没有怯懦，甚至平淡的仿佛没有情绪，但张机从里边感受到了浓浓的重视。
他郑重的向刘辩作了一揖。“若殿下所述为真，臣愿尽毕生所学，将微生物的影响融入医道。”
解开了心结之后，张机不再如同先前那样的冷淡敌视，反倒是放下了成见和刘辩耐心的聊起了所谓的微生物。
比起其余医师含糊的陈述，刘辩的表达更加具体，产生的影响听到张机这个内行人耳朵里也非常合理。所以他对于刘辩的承诺更多的几分信心。
接着，张机在颍川书院逗留了几日。临走前留下了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没有封面没有标题开篇记录着他与刘辩的对话，而后面则写着一条条他对于各种病症的猜想。
他一并留下了一张字条，请刘辩将这个转交给医师协会。
刘辩翻了翻书册，后面的猜想是张机认为细菌有可能存在的地方，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伤口的脓疮，肺痨，拉肚子。他希望可以让协会的医师群策群力验证存在，思考应对之策。
刘辩心中万分感慨。果然，能在历史上留白的人，没有一个庸才，有些时候或许他们只是受到时代认知的限制，刘辩只需要为他们推开一条门缝，他们就能带来无限的光明。
与此同时，刘辩也发现了目前协会急待解决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事情太专业化，但是管理团队却跟不上。
这个时代，士人们培养的都是宏观层面的管理能力，而对于这些专业的调配接触甚少。如果这一问题不解决，行业的发展就会走弯路，速度就没有拉到最满。
可是目前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看来只能把压力交给底下的人，让他们自己研讨该如何精进管理，该如何发展。
想着想着，刘辩不禁自嘲起来。他渐渐的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曾经的他最讨厌的就是领导组织那些毫无意义的会议。可他现在就好像是给人提了要求，让人毫无头绪的思考该如何自我提高。
如果他的能力更强一点，或许就能够直接给出指导建议，手下的这些人们做事就会更有奔头。
莫得法子，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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