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王突然变卦，我有些手无举措，冷笑道：“这么说，我没有决定权咯？”
“不是和你说了嘛，圆滑点，都是为公司谋利，不能把自己的利益看得太重，而应该顾全大局，你说是吧。”
牛魔王的脸说变就变，我心里十分不爽，把手里的资料丢到桌子上道：“牛总，我可以向乔总汇报，假如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导致竞标失败，我可不承担任何责任。”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牛魔王急忙起身拦着道：“别急嘛，急什么啊，坐下。”
我一脸不悦瘫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望着窗外。
牛魔王破天荒地取出烟给我点燃，宽慰道：“这急脾气能不能改改，我还没说完就撂挑子，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乔菲是集团派下来的，多少应该给点面子，从我内心讲还是支持你的，但也得顾全白董的面子，上头派总监下来了总不能晾一边吧。”
“说句不爱听的话你别不乐意，乔菲好歹是大公司出身，又是世界着名大学毕业，肯定有过人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花重金挖回来。你的学历和能力也不差，但人家见过的参与过的格局肯定比你大，所以，这也是提高自身的好机会。”
“再说了，她不是你女朋友吗，连这道关都过不了还谈什么。”
牛魔王见我不说话，拍拍肩膀道：“好了，别置气了，再有八天就开标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到现在你都没拿出方案，我能不急嘛。刘彤天天找我让催你，给个准话，啥时候能拿出来？”
“三天。”
“不行。”
“两天。”
“最迟明天我就要看到方案，今晚加班加点务必得做出来。”
我掐灭烟起身道：“没问题，明天一上班给你看，但乔总不能参与。”
牛魔王笑了，半天道：“你先拿出来再说。”
半个小时后，会议室。
乔菲很守时，分毫不差走了进来。走路的时候双臂微摆，昂首挺胸，皮鞋与地面摩擦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干练而有气质。把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放，拖开椅子落座，环顾四周颌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道：“都到齐了吗？”
杜磊举手抢话道：“报告乔总，项目一部全部到齐，请首长指示。”
乔菲对杜磊的贫嘴不接茬，身子前倾打开笔记本道：“那好，开会吧，谁先说？”
几人不约而同望向我，我清了清嗓子道：“乔总，我先简单介绍下金沙湾项目吧。该项目位于金沙岛，是由百业集团投资开发的房地产项目，主要是面向全球高端客户开发的别墅群。总共投资30个亿，目前一期工程已开工，明年交付使用。”
“因为项目的定位群体不同，经过我们讨论研究，决定以‘一座城的荣耀，一个人的王朝’作为此次广告宣传主题，营造一种独一无二的生活品位。住在这里是无以伦比的荣耀，更是体现尊贵身份的象征……”
我还没说完，乔菲突然打断道：“不觉得有些脱离时代吗，而且与金沙岛的定位气质不相符，更没凸显出环境优势和卖点。忽略了环境资源和宜居品位，我认为不可取，非常失败。”
我有些不高兴了，道：“乔总，我还没说完……”
乔菲再次强势地打断我的话，道：“没必要继续往下说了，这个方案否了，放弃重新构思立项。”
会场出奇的安静，安静地能听到呼吸声。杜磊神色怪异看着我，显然对乔菲的霸气惊呆了。
我在蓝天传媒虽是小小的项目经理，但从来没人和我这样说话，牛魔王都敬三分，没想到她一来就把我批得体无完肤，心中那朵纯洁无暇的百合花瞬间凋谢。
杜磊眼见我要爆发，不停地递眼色，旁边的康奈从桌底下拉了拉衣角，暗示我不要一般见识。
我不是自负，更不是听不进意见，但这种打断旁人说话刚愎自用的人实在难以接受，压着怒火把笔记本电脑合上道：“乔总，请问你了解云阳吗？”
乔菲抬头看着我，又低头在纸上划拉着道：“我生于斯长于此，我老家当年就在金沙岛，后来搬迁到滨江大道附近，你说我了解吗？”
“好，就算你了解，那你对金沙湾项目又了解多少？”
乔菲从容淡定，放下笔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道：“我在一周前就回到了云阳，基本摸清了蓝天传媒的情况，当然包括正在开展的项目。我不仅了解，而且知道有五六个公司参与竞标，你拿这个方案与别的公司竞标，不觉得是在开玩笑吗？”
我摇了摇头冷笑道：“乔总，我知道你是从日本回来的，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但这是云阳不是日本，我比你更了解消费者需求。”
乔菲淡然一笑道：“知道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吗，你的方案仅仅停留在情感归属和尊重需求，而没有达到更好层次的自我实现的需要，既然要做，那就要尽善尽美，而不是陶醉在自我世界里无法自拔。别以为拿下什么凡尔斯项目就觉得很了不起了，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明白？”
如果刚才是带着命令的口吻，而现在直接是嘲讽。杜磊见火药桶即将要爆发，急忙抢话道：“乔总，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们修改就行了，千万别动怒，动怒容易衰老。”
乔菲非但不领情，又将枪口对准了杜磊，道：“听说你是清华美院的高材生？不过如此嘛，你设计的东西还停留在学生时代的作品，完全没有任何突破。别沉浸在自我海洋里沾沾自喜，还不如大专生的作品，除去清华的帽子你还剩下什么。”
杜磊噎得喘不上气，这那是什么纯洁的百合花，分明是带刺的玫瑰。
我准备起身，康奈死死地摁着我，面带微笑道：“乔总，如果你觉得方案不妥我们可以修改，但谈论方案以外的东西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乔菲习惯性地撩头发，优雅一笑道：“康奈，你是负责文案的，这个方案漏洞百出，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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