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地势较高的悬崖，在这里能够看得见高塔的全貌。
在悬崖的边缘，有一人就这样坐在那里，眼神死死地盯着远处的高塔。
令人十分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就这样掉下去。
“下面闹得沸沸扬扬，都快要把整个蒙德城给翻个底朝天了，你个首领居然坐在这里发呆？何不去思考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
归终走到那人身边，同样坐在了悬崖的边缘。
“我的好军师啊，这种话不该是我来问你吗？”那人回过神来，苦笑着看向归终。
火红色的头发在龙卷的吹拂下随风舞动着，像是一头将醒的雄狮。
“可是，你才是组织的首领哦，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你来决定的。”归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别弯弯绕绕了，你此次前来，有什么问题么？”红发骑士并不想继续谈论组织的下一步计划，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那好，我就直说了。”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目的，归终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我这一次来，是来找你谈谈心的。”
“谈心？”红发骑士对于这个答案显然是十分地意外，随后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谈的？”
“这个家族依旧拥兵自重，在庄园中培养了上千装备精良的军队了。”归终拿出文件，摆在红发骑士的面前，“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红发骑士沉默了。
“我此次前来谈心，就是为了这件事的。”归终不断翻着文件，“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我没有害怕！”红发骑士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但这不能掩饰归终戳到他痛点的事实。
“对不起，是我激动了。”毕竟是首领，红发骑士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我无意间还打听到一件事。”
“什么？”
“有关你的名字，听说你不愿透露你原本的名字，是不愿使用、还是不敢……”归终是一点都不顾及红发骑士的感受，自顾自地问下去。
也只有这种单刀直入的做法，才有可能解开他的心结。
“呵呵，军师连这种隐私都要打听的吗？”红发骑士已经有些恼火了。
“我这个人嘛，还是比较八卦的，要不你说给我听听？”归终若是真的不要脸起来，那脸皮可是能比归离集的城墙还要厚的。
“你！”红发骑士显然没有料到归终居然这么不要脸，一时间居然语塞了。
“唉，罢了罢了，你既然想听，告诉你便是。”红发骑士单手捂着自己的脸，还不忘嘲讽归终一句，“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能当上这军师了。”
“嘻嘻，就当你在夸我了。”既然不要脸，归终就决定要贯彻到底。
“既然你原本就打听了许多，那我也就不过多赘述了。
我出生于……那个家族，
从小，我便被家中长辈灌输世代相传的传统思想。
小时候，我不明白。
于是，我便去问。
他们总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但越是长大，我的心中却越是迷茫，
究竟何为自由，我们又为何要生存在风墙之中。
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种想法在我的内心之中愈发愈烈。
但是苦于没有机会，我便一直沉寂。
若是没有与组织的相遇，我恐怕也会和家族中的长辈那般，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
……”
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归终逐渐了解了红发骑士加入组织的一切。
“我的姓氏是家族赋予的，而我在暗地里却做着和家族对抗的事情，我不配使用家族的姓氏。”
最后，红发骑士说了这样一句话。
“说到底，我终究还是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红发骑士苦笑着，他内心的挣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被选择困扰着，这么久以来还是没有解开自己的心结。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红发骑士的脸上响起。
归终这一巴掌打得红发骑士一脸懵逼。
就连被打歪的脸，良久都没有回过头来。
仿佛这一巴掌，把他的魂都给扇飞了。
“我问你，鸟为什么会飞？”归终军师的思维总是十分地跳脱，正如现在那样，她给红发骑士抛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其语气，也和刚刚一怒之下扇了红发骑士一巴掌的状态全然不同。
就像四川变脸一样。
在归终的眼里，红发骑士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人力终有尽，归终是特例，没有人能够像归终那样以极为单纯的出发点，来支持自己活过漫长的人生。
“……因为他们想要飞上天际。”沉默过后，红发骑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同时，他的头也终于摆正了回来。
“但这不可能。”归终平静地说着，“这只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你也拥有同样的理念——跨越‘童年’的渴求。”
“可你却无法因为想要，就能够做到。”她否定着红发骑士的答案。
“那么……在你看来呢？”骑士发问。
“因为他们必须飞上天际。”没有犹豫，归终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当来自龙卷的风墙笼罩着蒙德，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跳出名为‘自由’的枷锁。”
“呵，你想要表达着什么，适者生存？还是说，结局是一切的试金石？那么，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骑士没有明白归终想要表达的意思。
“唔……因为没有改变很无聊嘛！”这一刻，归终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总要有人迈出第一步的嘛。”
但是骑士知道，这不是玩笑。
“那么，让我们回到那个问题：‘鸟为什么会飞？’”归终继续说着。
“因为他们曾经见到过，最初的鸟以一颗高贵如月的心脏，试图触摸天顶，却坠亡在了地面上。
因为他们曾经见到过，后来的鸟同样做出类似的尝试，并且越飞越高——
所以此刻，鸟才仍然盘旋于天际。”
“就像是一代又一代的前辈一样，他们为了那个遥不可望的希望都在不断地努力着。
哪怕他们知道自己无法看到风墙之外的风景。
但是他们若是不去做，那么后人也再无离开风墙之内的希望。
于是乎，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们。
让他们不断地努力着，直至今日。”
“没错，为了不让风墙继续禁锢着人类，如今的我们必须飞上天际，将前辈的光芒夺去。
一代又一代的前辈们将因之融化，坠落于此。
但是想要将真正的自由夺回，你，你们——必须飞到比前辈们更高的地方。
这既是跨越童年之后，属于成人的逻辑。”
“你如今又是否领悟了这一点呢？”
是啊，让第一只鸟儿飞起来的并不是狂风，而是勇气。
哪怕前面面对的是万丈深渊，但还是一跃而下，最终乘风而起，征服天空。
就像《风、勇气和翅膀》这本预言书之中所说的那般。
“在世上第一缕风刚开始吹拂时
向往高空的鸟雀拥有翅膀
却无法飞翔
他们询问风神
自己如何才能拥抱天穹?
风神回答说
最重要的东西你们尚未寻到
此时风吹过草地
蒲公英的种子飞向远方
他们奋力张开翅膀
但草地上的风太过温柔一
只愿意让他们略略踉跄
于是他们来到峡谷
狂风展示着自己无匹的力量
他们鼓起勇气跃下峡谷
在呼啸的风中扇动双翼
直到它们能在天空自由飞翔
于是他们高高兴地对风神说
原来如此,我们缺少的正是强风
风神却回答道
重要的不是强风而是勇气
是它让你们成为了世上最初的飞鸟”
不过嘛，这些——都是后话。
喜欢原神：尘岩往事请大家收藏：(m.shuzongxs.com)原神：尘岩往事书纵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