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璟转身：“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沾酒！免得梦中呓语，误了事情。”
“不喝，不喝，绝对不喝了！”
姜俊妩举手发誓，顺便拿眼睛觑他。
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姜俊妩急忙转了话题，讨好道
“昨天我在广陵楼听到太子和赵昂在密谋一件事情。”
“说来听听！”
上官瑜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姜俊妩回眸，就见上官瑜抱着一堆资料从外面走了进来。点头对姜俊妩笑了笑。
姜俊妩顺势坐下来，去给穆璟倒茶，说道
“我听到赵昂想买雁回关。”
上官瑜一脸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个的表情。
“郢国确实想买雁回关，那是宣国一个废弃的关口，山高林密，罕有人烟。不过郢国买去，肯定不安好心。”
姜俊妩点头：“是不是陛下没同意？”
上官瑜望了一眼穆璟：“这也是他们说的？”
姜俊妩点了点头：“但是太子是想同意的！”
穆璟道：“此事如今朝堂之上，世家大族都已知晓，不算什么密谋的事情。”
上官瑜手中翻着资料，笑回应
“是啊，公主殿下，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不算密谋。”
姜俊妩冷哼：“你当我不知道什么叫密谋？我听到的，自然也不是这些。”
穆璟抬眸凝向姜俊妩。
姜俊妩道：“我听到太子想和赵昂做交易，以雁回关为代价，让郢国给陛下施压，好让太子早日登基！”
“什么？”
上官瑜把手上资料一丢，凑到了姜俊妩的跟前。
“你确定？”
姜俊妩望了一眼穆璟，点了点头：“当时辰王也在，就他们三个。你说这算不算密谋？”
“算，必须算！太子是疯了吗？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昏招来，一旦被发现，他这个东宫的位置还想不想要了？”
穆璟的神情也有些严肃，似乎也很疑惑太子为何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来。
姜俊妩继续道：“我听辰王的意思好像是陛下是有动摇东宫易主的心思，太子有危机感，所以才想尽快登基，成为至尊。”
“宫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上官瑜看向了穆璟。
穆璟面庞冷峻，显然他也不清楚宫中是否出了事情。上官瑜当即起身
“我去打探一下！”
“慢着！”穆璟看向姜俊妩：“赵昂同意了吗？”
姜俊妩道：“他得回去考虑！若是能抓到太子的这个把柄，或许你成功的路就更好走了些。”
穆璟目光转了转，两手交叠着，随后对上官瑜道
“再派人留意赵昂那边的动静，有任何书信都要先拦截下来，查看内容。让所有人暂时安静下来，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煽风点火。”
上官瑜颔首：“好，我明白了。”
上官瑜说完就匆匆离开。
姜俊妩思绪转了一下，接口道：“你是担心这是东宫的计策，故意传出要易主的谣言，然后嫁祸给你，再诬陷你有不臣之心？”
“是不是都要先防着！东宫不会轻易易主。”
姜俊妩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辰王是你的人吗？我怎么感觉他在坑太子帮你呢？”
“他帮的是他自己！”
穆璟的声音有些冷。
姜俊妩望着穆璟的神情，想了想不解道
“郢国人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穆璟抬眸，淡漠道：“你没见到吗？”
“你在郢国多年，我想听听你的。”
穆璟听到这句话，眉头蹙了蹙，似乎是不愿回想 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他想了片刻后，却还是开了口。
“你明白家禽和野兽的区别吗？”
“这就是宣国人和郢国人的区别？”
穆璟补充：“是宣姜两国人和郢国人的区别。”
“可我听说西北之地生存并不易，他们哪里来那么多强悍的人？”
穆璟沉吟片刻：“靠掠夺和屠杀。”
姜俊妩目光闪了闪，带着几分期待，静静地等着穆璟开口。
穆璟继续道：“因为西北之地生存不易，所以郢国人保留了最原始的生存状态，强则掠夺，富则繁衍。他们的想法很简单，道理都在屠刀之下。
西北周边各部族的资源都被他们掠夺，战败部族，男子老少皆灭，唯留女子，繁衍后代。
因为寒凉贫瘠的土地，造就了他们既高又壮的体格，便是西北之地的女子，纤弱些的都承受不起他们的血脉。
而能留下来的，自然也是强中之优。他们掠夺的女子会为他们源源不断地生下郢国新的力量，若是幸存下来的不够，就继续掠夺。
然后那些孩子也会在少时就接受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变得残忍精悍、冷酷暴虐。如此往复，造就了今天的郢国。”
姜俊妩有些咋舌，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赵昂每次看到好看的姑娘就跟个种猪似的两眼冒精光了。对于郢国人而言，女子可能根本就不算人，只是他们繁衍新生力量的工具。
想到这里，姜俊妩莫名地觉得有些恶心。
忽然，她脑海中的某根弦断了。
她望向穆璟，担忧道：“那你知道陛下已经答应赵昂会送三百名女子入郢国吗？要是照你如此说，那这些姑娘.....”
穆璟面庞有些冷，带了几分鄙夷和冷嗤。
“燕川平原的女子，孕育不出郢国的血脉。对于郢国人而言，这些女子也远远不够。这样的缓兵之举，根本无济于事。”
姜俊妩有些恼火：“宣国如此厉害，难不成却不敢跟郢国叫叫板？”
穆璟更不屑了，似是想到了很多年前，他被送往郢国时的情形了。
当年宣国亦不敢和郢国动武，更遑论如今。
姜俊妩见穆璟不出声，心中更恼了，冷飕飕道
“反正去送死的，肯定不会有你们宣国的女子。”
穆璟顿了片刻，凝向姜俊妩，意味深长地回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无未雨绸缪，不过是先后的问题。”
姜俊妩琢磨了下他这句话，却没懂他话语中的意思。
心中那模模糊糊升起来的猜测也缥缈的好似梦境。
姜俊妩黯然垂眸，胜者为王败者寇，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姜俊妩冷淡了几分，面上也有些讪讪的，随口道
“我准备去一趟奉都，花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我得亲自去看看，顺便看下那边还有什么可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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