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今天只有半天班。
穿好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余笙走之前扫了一眼桌上的鱼汤，没有带走。
她今天时间是安排好的，大大小小收了陆勋不少礼物，她今天要去逛一逛给陆勋买些东西。
余笙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路上已经被清理了，她直奔百货大楼。
部队管的严格，穿的用的都是统一的，她更是没什么给男人送礼物的经验，所以打算去百货大楼逛一逛。
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锁好，余笙站在百货大楼门口，跺了跺脚，把刚踩的雪从鞋上跺了下去。
掀开厚重的帘子走进了百货大楼。
大楼里暖气很足，一股暖流迎面而来。
余笙摘下帽子围巾和手套往里走。
八十年代的百货大楼不如现代琳琅满目，款式多样。
都是必需品，样式也就那几个。
玻璃的展柜里摆放着一支一支钢笔，映入余笙的眼帘。
脑海中浮现陆勋原来给她留的字条，陆勋的字很好看，余笙当下就决定送一支钢笔给陆勋。
卖钢笔的售货员是位年龄将近四十的大姐，身材微胖，穿着统一的工服。
不同于上次卖衣服的那位，卖钢笔的大姐很健谈，也很热心。
等余笙选好了钢笔，就主动装在盒子里包了起来。
“同志，看你选的款式是送给爱人？”
大姐一边装钢笔，一边闲聊。
余笙脸上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你对你爱人可真好，这款钢笔可是柜台最贵的了，抵得上普通人大半个月的工资，我这一个月都卖不上一只。”
卖钢笔的大姐一句接着一句，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余笙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硬着头皮搭话：“他对我也很好。”
闻言，大姐更是来了精神：“看你这年龄也不大，你俩是新婚吧。”
实在算不上新婚，但是余笙不想解释太多，况且他们之间也不是正常的夫妻，就顺着售货员的意思应了一声。
“我就知道，我在这买了多少年货了，什么情况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们刚结婚的小夫妻，腻乎着呢。”
几句话的功夫，售货员大姐就包好了钢笔，递给了余笙。
“大妹子给你。”
余笙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这才从大姐的注视下离开。
给陆勋选了钢笔，又给刘翠芳买了一条的裤子，给陆湾选了一副棉手套。
在看见男款手套的时候，余笙顿了顿，最后让售货员也包了一双。
这双是给谢文斌的，就当是感谢他总来给自己送汤，至于谢逸成余笙抿了抿唇，还是不送东西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余笙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刘翠芳看着余笙拎着大包小裹，接了过来。
“妈，我今天去百货大楼了，看着裤子料子挺好，给你买了一条，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我明天拿过去换。”
刘翠芳一听还给自己买了东西声音提高了许多：“你这孩子，我裤子够穿，给我买啥，这不是浪费，你赚钱也不容易，别乱花。”
虽然嘴上说着余笙乱花钱，但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不住，一双手抚摸着裤子。
心里也是暖呼呼的，人嘛，你对她好，她对你好想着你，这才热乎。
余笙见状就知道刘翠芳喜欢，父母这一辈节省惯了，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推着刘翠芳进了房间：“妈，你快去试试，我看看好不好看，合不合身。”
刘翠芳脸上的笑容扩大，皱纹都深了几分：“这么好的裤子咋能穿着不好看。”
顺着余笙的力道进屋试裤子去了。
这时候陆湾也放学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着客厅里的袋子：“嫂子你去百货大楼啦？”
“快来。”
余笙招了招手示意陆湾快过来。
陆湾放下书包，快步走到了余笙身边。
余笙从袋子里掏出一双棉手套递到了陆湾眼前。
红色的手套带着图案，腕口处是一圈圈棕色的毛毛，手套四根手指是连在一起的，只有大拇指被分了出来，款式并不算多好看，但是在这个年代也是很让人惊喜了。
现在大部分会自己织毛线的手套，再就是军绿色大大的棉手套，，并不适合女孩子，陆湾原本的手套是刘翠芳织的，已经戴了两年了。
陆湾看着新的手套，喜欢的类型不得了：“嫂子，这是给我的？”
余笙笑着点头：“天冷了，我看你带的手套有些小了，就给你换了一副新的。”
半大的孩子不止身高长的快，手也跟着长，戴了两年的手套哪能不小。
陆湾脸上的欣喜止不住，眼里亮晶晶的，迫不及待的接过手套，套在了手上：“谢谢嫂子，嫂子你真好。”
冰凉的小手塞进了手套里，手套是棉的，陆湾弯起手指捏了捏，里面暖和又舒适。
“嫂子好看不？”
自己欣赏完，陆湾又把手伸到了余笙面前。
“好看。”
得了吧余笙的赞美，陆湾更开心了，要是身后有一根尾巴，估计都能翘上天了。
“我妈呢，我去让她看看。”
卧室门被推开，刘翠芳走了出来，动作还有些拘谨，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一会垂在身侧，一会摸摸裤子。
在农村一年到头都舍不得穿新裤子，就算是有也是自己做的，肥肥大大的。
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什么都紧着孩子，自己更是舍不得，虽然后来日子好过了，但是都是儿子拼了命挣来的，刘翠芳更加不愿意乱花钱。
每次陆勋回家，刘翠芳都是穿那一条自己做的裤子，上面没有补丁，好看些。
这样成品的裤子她还是第一次穿。
看着厅里两双眼睛盯着自己，刘翠芳更加不自在，自己低头瞅了瞅，不自信的问了一句：“是不是不大合适？”
余笙看着刘翠芳身上深蓝色的裤子，现在裤子黑，灰，蓝色居多，余笙选了这条深蓝色的。
刘翠芳并不胖，这裤子刚好撑起来，裤型挺括，板正。
“妈这裤子太适合你了。”
陆湾惊喜出声，走上前摸了摸：“这料子真好，是毛料的吧。”
她之前看班上的同学家长喜欢过，不少人问多少钱在哪买的。
“我还担心妈穿着不合适，现在看着正好，这颜色也适合冬天。”
余笙也走上前，替刘翠芳理了理裤子。
陆湾和余笙拉着刘翠芳站在镜子前，虽然只换了一条裤子，但是人也看着精神起来。
刘翠芳嘴角的笑意压不住。
“嫂子，还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你看看，妈换了一条裤子，人都精神了。”
“嗯，湾湾说的对，妈以后你那些太旧的衣服就换下来，我给你买新的。”
刘翠芳一听可急了：“那不行，浪费那钱干啥，衣服能穿就行了。”
“妈，你辛苦了一辈子，咱们现在条件也不差，不用舍不得。”
刘翠芳还想说什么，余笙对着陆湾说了一句：“湾湾，你回头看看妈那些打补丁的衣服就别让她穿了，回头我在给她买两件。”
陆湾点了点头。
晚上，刘翠芳和陆湾在房间里。
“你这孩子，你咋不拦着你嫂子，你嫂子赚钱也不容易。”
陆湾挎着刘翠芳，在她身上蹭了蹭：“妈，你放心我知道，嫂子给咱们买东西，却啥都没给自己买，等大哥回来我就告诉大哥，他不得心疼啊，我这是计谋，况且嫂子说的对，妈你也该享福了，等我工作赚了钱，我也给你买，也给嫂子买。”
刘翠芳心里一暖，同时也有些好笑：“你猴精猴精的，也不知道随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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