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个黑袍护法并肩走了一段距离后，气氛极度安静沉默，忽然左护法开口道：
“明明圣女殿下是我们护送而来的，修为精进尽快，短短时间就从三阶到了如今这样逼近四阶圆满的境界。”
“而且还创下了不弱于飞沙隔壁主圣殿的势力，按理来说我应该高兴，可是……唉，她却觉得圣女大人如此的陌生。”
右护法揉了揉眉心：“我也有同感，之前圣女殿下还是胡姣姣的时候，虽然嚣张跋扈，可心思简单，很容易就能摸透她在想什么。”
他仰头望向天空：“难道一次生死间的大恐怖，再被教主祷告神明救回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也许吧。”左护法叹了口气说道：
“可我有些不理解，圣女的灵魂是被神明亲自送回来的，夺舍了这具身体，按说以灵魂为主，为什么她凝聚的道念却是剑意？以前她明明修炼的是灵植道啊。”
左护法神色微动，眉头紧锁，犹豫着看向身边的同伴，小声猜测道：
“你说圣女殿下复苏会不会有问题啊，毕竟胡姣姣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天赋，而且听说圣女殿下原本的这具肉身修炼的，正是符剑道……”
“慎言！”右护法连忙打断同伴的话，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才松了口气道：
“夺舍之事玄之又玄，谁又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许正是如此呢？你不要多想，只要她是圣教的圣女就行了。”
“连抛弃主圣殿可以吗？”
“……可以。”右护法咬了咬牙果断道：“教主已经被困死了，如果没有意外根本出不来，反而圣女又很大的可能晋级五阶，你应该明白追随谁。”
两人御空飞走。
偌大的城市之内，到处建立着神像，无数百姓和低阶炼气士跪地祷告，磅礴雄浑的混念精华被阵法吸收汇聚，最后在大殿的水晶球内汇合。
大殿中，王座上。
十几道灵符漂浮在空中，波纹潋滟，投射出各个光幕，映照的正是整座城市里各个地方的情况。
其中一个画面上正是左右护法那两个黑袍人。
“……你应该明白追随谁。”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白衣女子点了点头：“还算你们有点识相。”
手掌一挥，灵符散去一边，光幕随之收敛。
她靠坐在王座上，凝目深思，喃喃自语：“仙寓联盟，仙寓……”
声音很小，仅仅回荡唇边那个很小的地方，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听到。
靠在椅子上，她恍惚间似乎回忆起了，第一次听到“仙寓”二字的时候。
那是七年前还是八年前来着。
她还在替他寻找着上品道种，可对于那时候的林家而言，中品道种还能购买到，可上品道种可遇不可求，有钱也很难买到。
本来许宁是她在一个商行附近发现的一个年轻人，当时他刚刚离开一个商队，在街头点出了一个油锅捞铜钱的骗局，被假“炼气士”们追着打。
林绯袖见他似乎有一些见识，便让人上去，将他收为门客。
却没想到这个门客有着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很快在众多门客中脱颖而出，甚至做出了香水肥皂这种东西。
成为了林府第一门客，而且刚刚十六，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当时她的父亲和她一起去问许宁，府中有以前留下来的下品道种，要不要服用成为炼气士？
却没想到许宁压根瞧不上，直言要服就服用上品道种。
“我来是要见识瑰丽天下，看遍壮丽山河的，只服用下品道种，不仅修炼速度赶不上别人，同境也被别人按着打，服之何用？”
她和父亲都被这番话震撼住了，连她本来想过几个月就服用中品道种成为炼气士的心思也淡了。
对了，要成就成为最强的炼气士，他一个门客都要上品道种，自己能接受中品道种？显然不能。
从那天后，两人的关系逐渐近了。
两个都坚持非上品道种不服用，府中长老执事见到既欣慰，又觉得两人不知所谓，知道上品道种是什么概念吗，就痴心妄想。
等过两年得不到上品道种，这种狂妄的心思自然就淡了。
他们强在年轻，也胜在年轻，不惧这点时光。
那一日，制作香水的房间里。
林绯袖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让府里的炼气士带着一快灰褐色物品拿进来，再在许宁的指挥下，炼气士催动丹炉，快速的干燥这个东西。
屋子内布满了一股奇异的腥臭味。
林绯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你不是要做香水吗？这么臭的东西弄进去你确定有人会买？”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许宁嘴巴上也堵住一块白布，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别看这东西现在臭，但干燥以后就有甘甜土质香味，再加到香水里作定香剂，芳香柔和，持久动人，肯定比前两款香水更好闻。”
“这个就是龙涎香，本来是抹香鲸吃了大乌贼和章鱼这样的软体动物后，颚和舌齿消化不掉，在肠子里分泌的蜡状物包裹而成。”
这块龙涎香还是林家的炼气士专门捕猎得到的。
林绯袖想要凑近看看，但味道实在难闻，扭曲着脸道：
“以前也听说过龙涎香，不过渔民们都说是海上龙神赐予的，只会随海飘荡而来，被幸运的人而得到，没想到是这么个来历。”
她仔仔细细的观察之后，又好奇的问许宁：“你以前不是生活在云乔州吗？怎么知道这个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消息的？”
过了会儿，龙涎香处理的差不多，腥臭味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许宁松开堵住鼻子白布道：“呃……我老家那里有个仙寓山，上面有仙人，小时候我见过，他跟我说的。”
林绯袖翻了个白眼：“什么仙寓山，明明你们那边叫做黑水泽，尽在乱说。”
当时的许宁发出了一声谁也看不懂的感叹：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是仙寓山还是黑水泽谁又说得清呢？不过反正我将来是要弄出‘仙寓’两个字的印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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