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正蹲在塑料棚里给菜苗浇水,指尖刚触到湿润的泥土,就听见陈铁牛在棚外扯着嗓子喊:“舟哥!快跑!公社的人来了,说是要突击检查!”
手里的水瓢“咚”地砸在泥地上,溅了林舟一裤腿泥点。他猛地直起身,塑料棚顶的竹竿被撞得“咯吱”响,几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在刚冒头的青菜苗上。“慌啥?”林舟压低声音,手却已经摸到棚角那卷藏着的防水布——下面盖着二十斤精细面粉,是他昨天刚从戒指里取出来的。
“真来了!”铁牛钻进来,额头上的汗混着泥往下淌,“李书记在前头拦着呢,说是什么‘反浪费检查组’,带着秤来的,挨家挨户查余粮!”
林舟心里一沉。这阵子风传要搞“粮食大清查”,他特意把大部分物资转移到地窖暗格里,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他迅速扯过防水布盖住面粉,又往上面铺了层干枯的玉米叶,拍了拍铁牛的胳膊:“你去把秀莲叫过来,就说棚子漏雨,让她带针线来缝补。”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有急事,速来帮忙圆场”。
铁牛刚蹿出去,林舟就听见院门口传来李书记的大嗓门:“张组长,咱村都是实诚人,哪有啥私藏粮食的?林舟这小子更是勤快,每天天不亮就来侍弄这塑料棚……”
“李书记,政策就是政策。”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打断他,“上级说了,宁可多查十户,不能放过一户。耽误了进度,咱俩都担待不起。”
林舟深吸一口气,弯腰抓起靠在棚边的锄头,装作正在松土的样子。塑料棚的门被“哗啦”一声拉开,冷风裹着雪沫子灌进来,吹得菜苗直打晃。三个穿干部服的人站在门口,为首的中年男人胸前别着“检查组长”的红布条,三角眼扫过棚里的菜苗,最后落在林舟身上。
“你就是林舟?”张组长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往身后的年轻人手里一塞,“听说你这棚里种的菜,比别人家长得好?”
“瞎猫碰上死耗子。”林舟直起身,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就是勤快点浇水,没别的门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周秀莲提着针线笸箩站在院门口,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地窖那边盯着,千万别让人靠近。
周秀莲心领神会,转身往屋后头走,路过张组长身边时,故意脚下一崴,手里的针线笸箩掉在地上,顶针、剪刀撒了一地。“哎呀!”她蹲下去捡,正好挡住往地窖去的路,“张组长,对不住啊,手滑了。”
张组长不耐烦地皱眉:“让开。”
“这就捡,这就捡。”周秀莲慢悠悠地把东西往笸箩里拾,嘴里还念叨着,“这顶针是我娘传下来的,可别磕坏了……”
趁这功夫,林舟已经把棚角的面粉藏得更严实了。他直起身,看见张组长正盯着墙角那堆刚收获的红薯:“这红薯是你家的?”
“队里分的,刚从窖里刨出来的。”林舟答得坦然,心里却在打鼓——那堆红薯下面埋着个瓦罐,里面是半斤红糖,是准备给赵大娘孙子补身体的。
张组长冲身后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称称。”
年轻人掏出杆秤,挂钩刚碰到红薯堆,周秀莲突然喊了一声:“等会儿!这红薯有几个坏的,我得挑出来!”她快步走过来,伸手在红薯堆里翻挑,指尖飞快地把埋着瓦罐的那几个红薯挪到最底下,“你看这几个,都长霉了,称了也是浪费。”
林舟看得眼皮直跳,生怕她把瓦罐翻出来。好在周秀莲手脚麻利,挑出三个烂红薯扔到一边,笑着说:“这下干净了,称吧。”
秤砣“咔嗒”落定,年轻人报数:“三十七斤八两。”
张组长在本子上记着:“队里分了多少?”
“四十斤。”林舟答得快,“刨出来的时候蹭掉点泥,少了二斤多,合理。”
张组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往塑料棚深处走:“这里面种的啥?”
“青菜,还有点萝卜。”林舟跟在后面,心脏“砰砰”直跳——棚最里面的木箱里,放着他从戒指里取出来的几包菜籽,包装袋上的现代商标还没来得及撕掉。
眼看张组长的手就要碰到木箱,院门外突然传来赵大娘的哭喊声:“张组长!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家的鸡丢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林舟心里清楚,赵大娘根本没养鸡,这是来帮忙解围的。
张组长转身往外走:“鸡丢了找生产队,找我干啥?”
“那鸡是我准备给孙子做鸡汤的!”赵大娘扑进来,正好撞在张组长身上,“肯定是被人偷了!我看见有人往这边跑了!”她说着,眼睛往林舟这边瞟,挤了挤眼。
林舟赶紧接话:“大娘您别急,我帮您找找?铁牛,你去村东头看看!”
陈铁牛立马应声:“哎!”他拔腿就跑,故意撞了年轻人一下,秤杆“哐当”掉在地上。
张组长被这阵仗闹得没了脾气,指着林舟:“红薯没问题,菜棚也没啥。下一家!”
等人都走了,林舟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周秀莲赶紧扶住他,手心全是汗:“吓死我了,那红糖差点被翻出来。”
赵大娘拍着胸口喘气:“我听见铁牛说你们被查,赶紧编了个瞎话跑来,咋样?没露馅吧?”
“没,多亏您了大娘。”林舟捡起地上的剪刀递给周秀莲,“快把东西收起来,咱得把剩下的红糖转移到赵大娘家去。”
三人正忙活着,陈铁牛跑回来,一脸兴奋:“舟哥!我刚才看见张组长他们去三队了,王寡妇家被搜出半袋白面,正哭呢!”
林舟心里一紧:“咋搜出来的?”
“藏炕洞里了,被那年轻人用手摸出来的。”铁牛咂舌,“听说要没收,还得扣工分。”
周秀莲脸色发白:“咱炕洞里还藏着两包饼干……”
“赶紧转移。”林舟当机立断,“铁牛,你去把那两包饼干拿出来,送到赵大娘家,就说是大娘托咱保管的。”
等一切安排妥当,林舟坐在灶膛前烤火,手里攥着块红薯,半天没说话。周秀莲挨着他坐下,往他手里塞了个热红薯:“别担心,都藏好了。”
林舟咬了口红薯,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这次是运气好,下次未必了。”他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得想个更稳妥的法子,不能总这么提心吊胆。”
“我有个主意。”周秀莲眼睛一亮,“咱把地窖挖深点,再往旁边掏个暗洞,用石板挡住,表面糊上泥,谁也看不出来。”
林舟觉得可行:“让铁牛来帮忙,他力气大,挖洞快。”
正说着,赵大娘端着碗鸡蛋羹进来:“快尝尝,刚蒸的。”她把碗往林舟手里塞,“我跟你说,张组长那伙人就是故意找茬,三队王寡妇那袋面,是她男人从部队寄回来的,正经凭票换的,也被说成是私藏,啥道理!”
林舟心里一动:“凭票换的也不行?”
“说是‘超过人均口粮标准’。”赵大娘撇嘴,“我看就是想捞好处,刚才我看见那年轻人往兜里塞了个王寡妇家的白面馒头。”
林舟把鸡蛋羹推给周秀莲:“你吃,我琢磨个事。”他突然站起身,“铁牛,跟我去趟公社供销社。”
“干啥去?”铁牛啃着红薯问。
“换粮票。”林舟往怀里揣了个布包,里面是他从戒指里取出来的五斤细粮,“咱多换点粮票,明面上摆着,他们查起来,就说‘票多粮少,等着兑换’,看他们还咋挑刺。”
周秀莲眼睛亮起来:“这主意好!粮票是硬通货,他们总不能没收票吧?”
“就是这个理。”林舟拍了拍铁牛的肩膀,“走,换票去。回来咱就挖暗洞,把该藏的都藏严实了,让他们查无可查!”
出门时,夕阳正把天边染成金红色。林舟看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心里那点紧张渐渐散了。这日子就像眼前的路,总有坑坑洼洼,但只要脑子活点,手脚勤点,总能走得稳当。他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里踏实——里面的物资还足,只要藏得好,总能护住身边这些人,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铁牛在旁边哼起了小曲,脚步轻快得很。林舟跟着笑起来,往公社的方向走去,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却稳稳妥妥地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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