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暗格！”林风的发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堵墙上的暗格在几只交错的手电光束下无所遁形——大约半米见方的区域，砖石的缝隙比其他地方更规整，轻轻敲击能听到明显的空响。
“让开！”阿锋挤了过来，刚才的争吵似乎被对未知的好奇暂时压下。
他伸手在那片区域边缘摸索，指节用力按压了几处。
“咔嚓。”
一声轻微的机簧响动，那块砖石区域向内凹陷，然后像一扇小门般向侧面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手电光立刻照了进去。里面空间不大，像是一个嵌入墙体的保险柜，但很深。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摞码放整齐的、用防水油纸包裹的文件袋，上面标注着日期和一些缩写。
文件袋旁边，放着几个厚厚的、手写封皮的笔记本。
最深处，则是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大约鞋盒大小，表面没有任何标识，但给人一种冰冷沉重的感觉。
“果然有东西！”阿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伸手就要去拿那些文件袋。
“等等！”97号拦住了他，“可能有机关，或者……指纹、毛发之类的痕迹。”她看向鲁鲁。
鲁鲁会意，从他的万能工具包里掏出一个小型多光谱扫描仪和一把细长的机械臂夹具。
“我来。”
他操作机械臂，小心翼翼地将最上面一份文件袋夹了出来，放在旁边相对干净的桌面上。扫描仪快速扫过文件袋表面。
“没有明显的生物痕迹残留……也没有检测到常见化学或放射性示踪剂。表面安全。”鲁鲁说着，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地解开了文件袋上的细绳。
袋子里是一沓厚厚的图纸、打印的报告和一些手写的计算草稿。
图纸上是复杂的地下管道和建筑结构剖面图，标满了尺寸、材料和应力数据。
报告标题模糊，但能看到“旧城区地下承重结构评估”、“饱和装药爆破模拟-节点7b”等触目惊心的字眼。
“是爆破设计图……和评估报告！”长林凑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更白了，“这些节点……对应地图上的红点。他们在计算用多少炸药，从哪里安置，可以最有效地破坏地下支撑结构，引发连锁坍塌……这、这不是单纯的爆炸，这是要制造一场人工地震，把整个旧城区，甚至周边区域……从地图上抹掉！”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眼看到如此详尽、专业的毁灭蓝图，还是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绝不是黑帮火并或者恐怖袭击的级别，这是一个精心策划、工程量浩大的……系统性清除计划！
“看日期，”林风翻动着文件，“最早的研究和勘测记录可以追溯到八年前……最近的爆破模拟和物资调配清单，就在三个月前。计划一直在推进。”
“妈的，这帮疯子！”阿锋低声咒骂，但他眼中除了愤怒，也有一丝骇然。对方的准备和耐心超出了他的想象。
鲁鲁继续将暗格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笔记本里记录着更详细的人员调度、物资采购清单、与某些“供应商”的加密通讯摘要，以及一些看似哲学或社会学论述的片段，字迹与草稿上的狂草部分一致，很可能出自“L”本人之手。
其中一个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一行力透纸背的大字：
“当钟声敲响，污秽将在光与热中净化。最后的审判，不来自天堂，而来自地底。”
“钟声……审判……”97号念着这两个词，眉头紧锁，“是指引爆的信号？还是某个具体时间？”
众人的心沉了下去。
一场有预谋的大爆炸？
最后，鲁鲁取出了那个黑色的金属盒子。盒子没有锁，但扣得很紧。他小心地撬开盒盖。
里面没有文件，也没有爆炸物。只有两样东西：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枚造型古朴的青铜钥匙。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背景是一个破旧但干净的小院。男孩大约七八岁，表情严肃，眼神却清澈。女孩更小，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笑得很甜，紧紧抓着男孩的手。
照片背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我与你，于晨曦之家。愿光明永驻。”
“晨曦之家……”林风喃喃道。
而那枚青铜钥匙，约有食指长短，造型繁复，钥匙柄上刻着一个微小的、与地图上那个特殊符号略有差异但神似的图案——齿轮中间多了一竖，更像是一个抽象的“钟”或“塔”的形状。
“这钥匙……是开什么的？”鲁鲁拿起钥匙，仔细端详，“不像现代锁具的钥匙，更像某种老式机关或者特殊保管箱的。”
“照片和钥匙……”长林沉吟，“可能是情感寄托，也可能是……某个备用计划或隐藏地点的关键信物。‘L’把这两样东西和爆破计划放在一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猛然撼动了整个地下空间！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墙壁剧烈晃动，地面传来清晰的震感！酒馆上方传来木头断裂和杂物倒塌的轰隆声！
“爆炸了？！”阿锋惊呼，第一时间扑向通往阶梯的活板门方向，但门依旧锁死。
震动持续了大约五六秒，才逐渐平息。尘埃在光束中弥漫。
“不是我们这边……”97号侧耳倾听，“声音和震感来自……东南方向？距离不算特别近，但威力绝对不小！”
“妈的，他们开始了？！”阿锋脸色难看。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外部监控和通讯的39号，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鲁鲁的通讯器里传来，夹杂着刺耳的电流声：“……林风……收到吗？旧城区……东南部……‘垃圾焚烧厂’区域发生……大规模爆炸！火光冲天……初步判断……是预设炸药被引爆！重复……爆炸已发生！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垃圾焚烧厂——在地图上，那里是旧城区东南角一个被红点密集包围的区域！
“他们引爆了一个节点！”林风心头发冷，“是测试？是警告？还是……全面开始的信号？”
“钟声……”24号突然开口，他不知何时又溜达到了暗格旁，正拿着那张写着“钟声”的纸页，对着空气说，“雅子说，这不是报时的钟……是丧钟。”
丧钟……为谁而鸣？
是为旧城区的罪恶？还是为踏入这片死亡之地的他们这些“代表”？
第一声“钟响”已经敲响。
这场由暗处之人精心筹备的“爆炸盛宴”，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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