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胖丫又陪着娘亲睡。
第二天，夜老四真陪着夜老三他们出去卖豆腐去了。
胖丫吃过早饭，就拉着奶奶回屋。
小毛驴两千商城币一头。
大伯，二伯，三伯要卖豆腐需要小毛驴拉车，四伯也喜欢小毛驴，那就买四头吧。
还有一千商城币一个的车架也要配上四个。
胖丫小手一挥，李老婆子房间多出四头毛驴。
毛驴呃啊呃啊的叫着。
胖丫嘻嘻笑。
奶奶你喜欢不？
快夸我。
李老婆子赶紧把胖丫抱起来，别被驴子踢到了，这傻孩子。
“听你四伯说风就是雨的，弄这么些驴子出来是叫他们一人一头啊”。
胖丫点着小脑袋，“嗯嗯，系伯伯西换离离呀”。
“先叫老头子来牵走吧，一会儿别在屋里拉了”，正说着，其中有一头毛驴就尿了。
胖丫呵呵傻笑。
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
一开始倒还好，虽然天阴，却没刮风下雨。
兄弟几个挑着担子走村串户，夜老三嗓子亮，吆喝着，“卖豆腐嘞——嫩豆腐，没牙都能咬的动的豆腐嘞”，引得不少人家出来买。
夜老四还觉得挺新鲜，在旁边搭腔，帮着算账收钱。
可到了后半晌，好像比来的时候要冷了一些，风里忽然掺了点冰碴子。
“要下冻雨了”？
夜老四抬头看了看天，眉头皱了皱，“得赶紧往回走了”。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雨点里就混进了小冰雹，噼里啪啦打在盖豆腐的棉布上。
夜老三加快了脚步，挑着担子在泥泞的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赶。
冰雹打在头顶，脸上，冰凉。
棉袄被雨水慢慢浸透，穿在身上有些难受。
他们两人陆续踉踉跄跄回到夜家院门口时，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夜老三的鞋子，棉裤沾满了泥，头发湿淋淋地贴在额头上，冻得嘴唇发紫。
夜老四的棉鞋里也进了水，走起路来唧唧响。
“哎哟，快进屋，我叫老大媳妇去打热水去”。
李桂香听见下雨的动静就出来在堂屋门口张望，一看这光景，赶紧往屋里拽他们，“先烤下火，把衣裳都脱下来，你们就在这火盆边上用热水洗洗”。
王翠花也赶紧找了干布和替换的衣裳给两人送来。
李春英往灶房里添柴，再给煮些姜汤出来，一会还有两个要回来，给他们都去去寒。
胖丫看着几个伯伯狼狈的身影，小眉头皱巴巴的。
伸出小手想去摸夜老三冻得通红的手，被李桂香拦住了：“别碰你伯伯他们，他们身上凉，别把你给冻着”。
夜老四脱下鞋子，龇牙咧嘴地笑：“这鬼天气，说变就变。还好豆腐卖的差不多了，剩下一点一会吃了”。
夜老三搓着冻僵的手，往火盆边凑了凑：“回来就是暖和”。
李春英去给他们端来热腾腾的姜糖水，“快喝点暖暖身子，你们赶紧洗澡换衣裳”。
李老婆子把胖丫抱去了厨房，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姜糖水，李老婆子也给胖丫喂了一小半碗。
两人刚换好干净衣裳，老大，老二前后脚也回来了。
李老婆子让他们直接去厨房，在灶膛边上烤火，换衣裳。
胖丫被奶奶抱回堂屋，她伸出小胖手去摸四伯的脸。
夜老四心里一暖，笑着把她抱过来，“咱胖丫是心疼四伯呢”。
外头的冻雨还在下，冰雹打在窗纸上“嗒嗒”响。
但夜家却暖融融的，姜糖水驱散了寒气，也驱散了几人的狼狈。
不管外面多冷，回到家，总有热汤热饭，总有人在等着他们。
“我看这天气不咋好，这几天就歇歇算了”。李老婆子劝道。
“那行吧”，夜老三应下。
“今年过年多蒸些馒头，红糖馒头，南瓜馒头，胖丫爱吃。地窖里还有三个大南瓜”。
“好啊，还要做啥娘吩咐，这关在家里也就只有琢磨吃食了”。
“又丸几”。
“移丸几”。
胖丫开始点菜，她有好多想要吃的呢。
李老婆子摸摸她的头发，“好，让你三伯给你做肉丸子，鱼丸子”。
“发糕”。
府城夜老五背着书箱，踩着薄雪准备回家。
从腊月二十四到腊月二十五的掌灯时分，才望见杨树村熟悉的灯火。
“老五回来了”，夜老三正在院子里劈柴，见进门的身影，赶紧扔下斧头迎上去。
夜老五卸下书箱，跺了跺脚上的雪，笑着应道，“回来了，路上不好走，耽搁了些时间”。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全涌了出来。
李桂香拉着他的手往屋里带，摸了摸他的棉袍：“冻坏了吧？快上堂屋那里暖和暖和”。
胖丫被赵婉莹抱在怀里，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小嘴里“爹爹，爹爹”地叫着，含糊不清却格外亲热。
“哎哟，我们胖丫这是想爹爹了”。
夜老五刚抱过胖丫，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从灶房飘来，混着油香、肉香，还有甜丝丝的面味。
“家里这是做啥好吃的呢？”他笑着问。
“备年货呢”。
李桂香往灶房喊，“婉莹，把刚炸好的馓子拿点来老五尝尝”。
说话间，李桂香转身进了自己房间，没一会儿就拎出块肥瘦相间的腊肉，塞给夜老三，“把这块切了，跟白菜炖上，给老五也补补”。
过了会儿，又从房里摸出半袋面粉和一小罐红糖，“再烙两锅糖饼，老五爱吃甜饼子”。
夜老三早习以为常，这几日娘每天都跟变戏法似的，从房间里摸出些好东西——前儿是几条鱼，昨儿是袋新磨的糯米，今早就扔出一壶油，还有晒干的花椒。
灶房里热火朝天。
赵婉莹正给闺女做炸丸子，金黄的丸子在油锅里翻滚。刘淑芬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搓着麻花，面团在她手里转着圈，转眼就变成麻花样。
王翠花则在蒸馒头，笼屉里冒着白汽，飘出淡淡的麦香。
家里的锅灶全用上了。
“这香味，怕是能飘到二里外的双溪村去”。
夜老四凑过来，拿起个刚炸好的丸子扔进嘴里，“咱村谁家备年货有咱家用料足，这一口下去都是肉”。
夜老五尝了个馓子，酥脆香甜。
胖丫在爹爹怀里，手里抓着个肉丸子，小口小口地啃，真香。
夜老五用帕子擦了擦她肉嘟嘟的小脸：“胖丫是不是吃胖了些，比上次爹爹回来的时候要压手了”。
胖丫假装听不见。
她没胖。
她这是奶膘。
奶膘的事能叫胖吗。
是可爱在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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