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歪嘴在门口守了不到一个时辰，眼皮就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鸡。手里的工兵铲滑到地上，“哐当”一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猛地站起来四处张望——院子里静悄悄的，水井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月光洒在井台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吓死我了……”他拍着胸口，捡起工兵铲重新坐下，嘴里嘟囔着，“都怪这破地方太安静，静得让人想睡觉。要是有串烤腰子啃着，我说啥也不会犯困。”
他贼眉鼠眼地往屋里看了看，林野靠在炕上睡着了，苏清月守在陈默和顾言身边，也打起了瞌睡。张歪嘴咽了口唾沫，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要不……我去井边看看？说不定那黑气就是从井里冒出来的，要是能找到黑气的源头，也算立了大功，到时候让林野请我吃十串烤腰子，不，二十串！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似的疯长。张歪嘴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心（和对烤腰子的渴望），蹑手蹑脚地站起来，握紧工兵铲，一步三回头地朝水井走去。
井水很清，月光倒映在水里，像撒了一层碎银子。张歪嘴趴在井台上，探头往井里看——井不深，能看到水面离井口也就七八米的样子，水面上漂浮着些枯枝败叶，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啥也没有啊，”张歪嘴有点失望，“难道那黑气是从水里钻出来的？我姥姥说水里有龙王，难道是龙王放的屁？不对，龙王的屁应该是香的……”
他正胡琢磨着，突然发现井壁上好像有个东西在反光。张歪嘴眯起眼睛仔细一看，是块金属片，嵌在井壁的石头缝里，一半露在外面，像是个把手。
“这啥啊？”张歪嘴好奇心更重了，伸手想去够，可离得太远，够不着。他四处看了看，从院子角落里拖过来一根长树枝，小心翼翼地伸到井里，想把那金属片勾出来。
树枝刚碰到金属片，就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紧接着，井台突然开始震动，张歪嘴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只见井台中央的石板慢慢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喘气。
“我的妈呀！”张歪嘴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这……这井底下还有机关？难道是藏宝的地方？还是……还是水鬼的家？”
他正吓得魂飞魄散，屋里突然传来林野的声音：“外面咋了？张歪嘴你瞎叫唤啥？”
张歪嘴像是找到了救星，扯着嗓子喊：“野哥！快出来！井……井底下有个洞！会动的洞！”
林野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走出屋，看到井台中央的洞口，也是一愣：“这咋回事？你弄的？”
“不是我！”张歪嘴赶紧摆手，“我就碰了一下井壁上的破铁片，它自己就打开了！”
苏清月也被吵醒了，扶着陈默走出来，看到洞口都惊呆了。“这……这是密道？”苏清月捂着嘴，“荒村的井底下怎么会有密道？”
陈默推了推眼镜，借着月光往洞口里看了看：“不像普通的密道，这洞口边缘很规整，像是用水泥砌过的，应该是后来才挖的。”
“后来挖的？”林野皱起眉，“谁会在这荒村的井底下挖密道？老鬼？还是……石婆婆？”
“管他是谁挖的，”张歪嘴凑过来说，“说不定里面藏着宝贝呢！或者……藏着烤腰子？”
“你就知道烤腰子，”林野没好气地说，“先看看里面有啥再说。”他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开开关，光柱射进洞口，只见洞口下面是一段石阶，蜿蜒向下，不知道通向哪里。
“里面有台阶，”林野说，“应该能走。”
“要不要下去看看？”苏清月问道，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下去看看，”林野点头，“这密道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和黑气还有关。张歪嘴，你跟我下去，清月你在上面守着，照顾好陈默和顾言，要是我们半个时辰没上来，你就……”
“我就下去找你们？”张歪嘴接话道。
“你就赶紧跑，去找李师傅帮忙，”林野瞪了他一眼，“别跟着添乱。”
张歪嘴：“……” 他觉得自己总是被嫌弃。
林野从背包里拿出两根登山绳，一根系在自己腰上，另一根扔给张歪嘴：“系好，万一有危险，能互相照应。”
两人系好绳子，林野打头，张歪嘴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口。石阶很陡，还挺滑，像是经常有人走。走了大概十几级台阶，脚下突然变得平坦，原来是到了底。
林野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发现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两边的墙壁是土坯的，上面还残留着些模糊的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看着挺瘆人。
“这字写的啥啊？”张歪嘴凑过去看，“歪歪扭扭的，跟虫子爬似的。”
“别碰，”林野拦住他，“说不定有毒。”
张歪嘴赶紧缩回手，拍了拍胸口：“还是野哥你细心，我姥姥说乱摸别人刻的字会倒霉，上次我摸了村口老槐树上的字，回家就拉了三天肚子。”
林野没理他，继续往前走。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还夹杂着点淡淡的血腥味，让人心里发毛。手电光在黑暗中晃动，照出通道尽头有一扇木门，门是关着的，上面挂着把大锁，和罐头厂储藏室的锁很像。
“前面有门，”林野低声说，“小心点。”
两人放慢脚步，走到木门前。林野用手电照了照门锁，也是锈迹斑斑的，看起来不太结实。“张歪嘴，用工兵铲试试能不能撬开。”
张歪嘴点点头，举起工兵铲，对准锁头“哐当”就是一下——跟上次在罐头厂一样，锁没开，震得他手麻。“这锁咋都这么结实？”他龇牙咧嘴地说，“难道是一个厂家生产的？”
“用巧劲，”林野接过工兵铲，对准锁芯的位置，轻轻一撬，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还是野哥你厉害，”张歪嘴拍了个马屁，“比我姥姥家开锁的王师傅还厉害。”
林野没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门轴发出“嘎吱”的响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门后面是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摆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个黑布盖着的东西，旁边还散落着些破旧的文件。
“这啥啊？”张歪嘴想走过去看看，却被林野拉住了。
“别动，有陷阱，”林野指着地上，“看到没？地上有细线，连着墙角的机关，踩上去就完了。”
张歪嘴低头一看，果然有几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纵横交错地拉在地上，要是不小心，肯定会踩上去。“我的妈呀，这还真有陷阱？想害死人啊？”
“看来这里确实藏着重要的东西，”林野从背包里拿出军刀，小心翼翼地把细线割断，“走吧，小心点。”
两人走进石室，林野走到石桌前，掀开了黑布——下面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盒子是银白色的，上面刻着些奇怪的花纹，看着挺古老。
“这啥玩意儿？不像装钱的啊，”张歪嘴凑过来看，“难道是装藏宝图的？我姥姥说以前的人都爱把藏宝图放这种盒子里。”
林野没说话，拿起金属盒子仔细看了看，盒子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像是……补天石碎片的形状！
“难道要用碎片才能打开？”林野心里一动，从口袋里掏出第三块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凹槽里——严丝合缝，正好合适！
“咔哒”一声，金属盒子突然弹开了，里面没有藏宝图，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林野拿起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军装，英姿飒爽，女的穿着碎花裙，笑靥如花，两人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看起来很般配。
“这男的……有点眼熟，”张歪嘴挠了挠头，“好像在哪见过。”
林野也觉得眼熟，他拿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娟秀，像是女人写的：
“阿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补天石的秘密不能让老鬼知道，第一块碎片我藏在了念念身上，这是唯一安全的地方。第二块碎片在老鬼手里，你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不能让他凑齐五块，否则诅咒会应验，所有人都会遭殃。石室的机关只能用碎片打开，切记，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石婆婆。”
“阿坤？”林野愣住了，这不是苏父的名字吗？苏父全名叫苏坤，他听苏清月说过！那照片上的男人……难道是年轻时候的苏父？
“这女的……”张歪嘴突然指着照片，“好像清月妹子啊！尤其是这眼睛，一模一样！”
林野仔细一看，还真是！照片上的女人和苏清月长得有七分像，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难道……是苏清月的母亲？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开始震动，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不好！机关被触发了！”林野大喊，“快走！”
两人赶紧往门口跑，刚跑出石室，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石室的门竟然自己关上了，还从外面落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我的妈呀！这咋回事？”张歪嘴吓得脸都白了，“我们被关在里面了？”
“别慌，”林野用手电照了照通道，“原路返回，快！”
两人沿着通道往回跑，可刚跑到一半，前面的石阶突然开始上升，很快就和通道顶部合在了一起，把回去的路也堵死了！
“完了完了，”张歪嘴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真成瓮中之鳖了！我还没吃够烤腰子呢，就要死在这破地方了？”
林野也急了，用手电四处照，希望能找到别的出口。突然，他看到通道的墙壁上有一块石头颜色和别的不一样，像是松动了。他走过去，用力一推——石头竟然被推开了，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
“这边有出口！”林野大喊。
张歪嘴一听，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洞小了，脑袋一缩就钻了进去。林野紧随其后，刚钻进去，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通道彻底塌了。
两人趴在地上，被灰尘呛得直咳嗽。过了好一会儿，灰尘才散去，林野用手电照了照——他们好像在一个更大的通道里，这通道比刚才的宽多了，墙壁是水泥的，还亮着昏暗的应急灯，看起来像是……防空洞？
“这是……防空洞？”张歪嘴愣了，“荒村底下咋会有防空洞？我姥姥说防空洞都是打仗的时候挖的，藏在城里，哪会藏在这破地方。”
林野也很疑惑，他站起身，沿着防空洞往前走。防空洞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些标语，上面写着“备战备荒”“保卫祖国”之类的字，看着确实有些年头了。
走了大概几百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通道黑黢黢的，右边的通道里隐约有灯光。
“往哪边走？”张歪嘴问。
林野想了想，用“能量感知”功能探查了一下——右边的通道里有微弱的能量波动，像是有人。“往右边走，可能有人。”
两人走进右边的通道，越往前走，灯光越亮，还能听到隐约的说话声。走到一个拐角处，林野示意张歪嘴停下，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看——
前面是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摆着很多仪器，屏幕上闪烁着各种数据，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着，而在大厅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里……泡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小女孩！
“念念！”林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是顾言的声音！
林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顾言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站在他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玻璃容器里的小女孩，脸上满是激动和痛苦。苏清月、陈默也跟在后面，显然是担心他们，也下来了。
“你咋醒了？还跟下来了？”张歪嘴惊讶地问。
“我听到你们的声音就醒了，”顾言的声音颤抖着，“清月说你们进了密道，我不放心，就跟下来了……那是念念，真的是念念！”
他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林野一把拉住：“别冲动！这里有埋伏！”
果然，顾言的声音刚落，大厅里的白大褂们就停下了手里的活，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他们。为首的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推了推眼镜，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顾言，我们等你很久了。”
“是你！老鬼！”顾言眼睛瞪得通红，“你把念念怎么样了？快放了她！”
“放了她？”老鬼笑了笑，“我好不容易才把她从裂隙里弄出来，怎么会放了她？你妹妹身上的第一块碎片，可是我集齐五块的关键啊。”
“你果然是为了碎片！”顾言怒吼着，就要冲上去，却被林野死死拉住。
“别冲动，”林野压低声音，“他们人多，还有仪器，硬拼肯定不行。”
老鬼看着他们，笑得更得意了：“林野，陈默，苏清月，还有这位……爱吃烤腰子的胖兄弟，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把你们手里的三块碎片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做梦！”林野冷冷地说，“有本事就来抢！”
“抢？”老鬼摇了摇头，“不用抢，你们已经在我的陷阱里了。这防空洞是我特意改造的，墙壁里嵌了能吸收能量的装置，你们的碎片在这里发挥不出作用，净魂石也一样。”
苏清月赶紧看了看手里的净魂石，果然，石头的光芒变得暗淡无比，小花的灵体在里面瑟瑟发抖，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么样？绝望了吧？”老鬼笑得更得意了，“乖乖把碎片交出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们一命，让你们看看五块碎片凑齐的样子，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奇观。”
顾言看着玻璃容器里的妹妹，眼睛都红了，他猛地挣脱林野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的——朝着老鬼冲了过去：“我跟你拼了！”
“拦住他！”老鬼喊道。
几个白大褂立刻冲了上来，手里拿着电击棍，朝着顾言打去。顾言虽然身手不错，但对方人多，还有电击棍，很快就被打倒在地，电得浑身抽搐。
“顾言！”苏清月惊呼。
“别乱动！”林野拉住她，心里急得像火烧——碎片在这里没用，净魂石也失灵了，他们就像没了牙的老虎，根本不是老鬼的对手。
老鬼走到顾言面前，用脚踩着他的脸，居高临下地说：“不自量力。顾言，你以为石婆婆为什么把第五块碎片给你？那是我让她给的！就是为了引你们来这儿，一网打尽！”
“什么？！”林野等人都惊呆了。
“石婆婆……是你的人？”顾言不敢相信地问。
“不然你以为她怎么知道那么多秘密？”老鬼冷笑，“她是我安插在守石人里的棋子，跟了我二十年了！要不是为了让你们相信她，我早就把她杀了。”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炸得林野等人晕头转向。原来石婆婆从一开始就是老鬼的人！他们竟然被耍得团团转！
老鬼看他们都愣在那里，得意地笑了：“好了，游戏结束了。把碎片交出来吧，别逼我动手。”
林野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碎片，心里一片冰凉。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顾言的妹妹救不出来，他们也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张歪嘴突然“啊嚏”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这地方咋这么冷？比我姥姥家的地窖还冷……”
没人理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鬼和顾言身上。可就在这当口，张歪嘴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扑，手里的工兵铲“嗖”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旁边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控制台按钮上。
“咔嚓”一声脆响，整个大厅突然暗了下来，应急灯也灭了，只剩下仪器屏幕上还残留着点点绿光，阴森得像鬼屋。紧接着，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呜哇呜哇”地响了起来，震得人耳朵疼。
“谁干的？！”老鬼又惊又怒，在黑暗中大喊，“快把灯打开！”
白大褂们手忙脚乱地去摸开关，可不管怎么按，灯就是不亮。大厅里乱成一团，有人撞翻了仪器，有人被电线绊倒，“哎哟”声此起彼伏。
“是我……不是故意的……”张歪嘴缩在角落里，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我就是想站稳点……”
林野眼睛一亮，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他拉了苏清月一把，低声说：“趁乱救顾言！”
两人摸索着冲到顾言身边，林野扛起顾言，苏清月在后面掩护，朝着刚才进来的岔路口跑去。陈默也反应过来，跟在他们后面，还不忘拉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张歪嘴。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老鬼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气急败坏的嘶吼。
几个白大褂朝着他们的方向追过来，手里挥舞着电击棍，在黑暗中乱捅。张歪嘴被追得急了，抓起地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仪器零件，往后一扔，正好砸在一个白大褂的头上，那人“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好样的！”林野喊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他们冲进左边那条黑黢黢的通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凭着感觉往前跑。身后传来老鬼和白大褂们的喊叫声，但渐渐远了。
跑了大概十几分钟，直到听不到警报声和喊叫声，几人才停下来喘口气。林野把顾言放下，苏清月赶紧拿出仅剩的半截蜡烛，点燃了——微弱的烛光下，几人都是一脸狼狈，衣服被划破了，脸上沾着灰尘，张歪嘴的头发还被扯掉了几缕，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这是跑出来了？”张歪嘴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只有烛光能照亮一小片地方，“这通道通往哪儿啊？别再跑回老鬼的地盘了。”
“应该不会，”陈默喘着气说，“刚才我看了，这条通道的方向和大厅相反，估计是防空洞的另一个出口。”
顾言缓过劲来，挣扎着坐起来，眼睛里满是血丝：“念念……我要去救念念……”
“现在不能去，”林野按住他，“老鬼肯定加强了防备，我们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等找到出口，想办法恢复碎片和净魂石的能量，再做打算。”
顾言咬着牙，没说话，但也没再挣扎——他知道林野说得对，现在回去确实没用。
几人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沿着通道往前走。通道越来越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弥漫着一股土腥味。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有光！是出口！”张歪嘴激动地喊了起来，跑得比谁都快。
跑到光亮处一看，原来是个小小的通风口，外面是茂密的树林。通风口不算太高，林野先爬了出去，然后把顾言、苏清月、陈默一个个拉了出来，最后才轮到张歪嘴——他爬的时候卡在了通风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众人的帮助下挤了出来，差点把通风口给撑破了。
“可算出来了，”张歪嘴躺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这防空洞比罐头厂的臭水沟还折磨人，下次谁说要进洞，我跟谁急！”
林野没理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离那个荒村已经很远了，应该安全了。他摸了摸怀里的碎片，还是没什么动静，看来老鬼说的没错，防空洞的墙壁确实能吸收能量。
“现在咋办？”苏清月看着昏迷的顾言，担忧地问，“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去找李师傅，”林野说，“他应该知道安全的落脚点。”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幸好刚才跑的时候没弄丢，还有点电。他给李师傅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让他在附近的镇子接应。
挂了电话，林野松了口气，瘫坐在草地上。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要是张歪嘴没打那个喷嚏，没撞到按钮，他们现在估计已经成了老鬼的阶下囚了。
“张歪嘴，”林野看着还在揉肚子的张歪嘴，“这次算你立了大功，回头请你吃五十串烤腰子，管够。”
“真的？！”张歪嘴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五十串？不骗我？”
“不骗你，”林野笑了笑，“不过得等我们救出顾言的妹妹再说。”
“没问题！”张歪嘴拍着胸脯，“到时候我一定使劲帮忙，就算让我再去捅一次按钮都行！”
陈默推了推眼镜，看着远处的森林，若有所思：“老鬼说石婆婆是他的人，可石婆婆给我们的第五块碎片是真的，她还提醒我们不要凑齐碎片，这又是为什么？”
林野也皱起了眉：“是啊，这里面肯定还有猫腻。石婆婆要是真心帮老鬼，完全可以给我们一块假碎片，或者在碎片上动手脚，没必要费这么大劲。”
“还有那张照片，”苏清月说，“照片上的男人真的很像我爹，那个女人……会不会真的是我娘？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我爹从来不肯提她。”
一个个谜团在几人心里盘旋，让他们头疼不已。但现在，他们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些，当务之急是找到安全的地方，让顾言醒过来，想办法恢复碎片的能量。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暖洋洋的。林野扶着陈默，苏清月背着顾言，张歪嘴在前面开路，几人朝着李师傅说的镇子走去。
森林里的空气很清新，鸟儿在树上唱歌，和刚才的紧张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歪嘴又开始念叨起烤腰子，说等吃到了，要先咬一大口，让油汁顺着嘴角流下来，那才叫过瘾。
林野听着他的念叨，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老鬼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和老鬼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个藏在防空洞里的秘密，石婆婆的真实身份，苏清月母亲的下落，还有那可怕的诅咒……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慢慢向他们收紧。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那个防空洞的大厅里，老鬼正站在玻璃容器前，看着里面的小女孩，嘴角露出一抹更加诡异的笑容。他拿起一个对讲机，慢悠悠地说：“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们已经拿到了第五块碎片，下一步……就该让他们主动把碎片送上门了。”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正是石婆婆：“放心吧，我已经埋下了引子，到时候他们会乖乖来的。”
挂了对讲机，老鬼伸手抚摸着玻璃容器，轻声说：“顾念念，我的好侄女，等我集齐五块碎片，你娘当年欠我的，就该由你来还了……”
阳光照进森林，却照不进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林野几人的前路，依旧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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