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惠妃倒台啦
康熙赏赐安贵妃、宜妃母家的旨意刚传开没两天，永和宫里还飘着那日蔓萝插瓶的桂花香，气氛温馨融洽。
蔓萝正拿着个彩线编织的玲珑球，逗弄着榻上努力想翻身的小儿子胤禛，春喜在一旁笑着看，时不时递个拨浪鼓帮忙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
“哎哟，咱们小阿哥劲儿可真大，瞧这小腿蹬的。”春喜见胤禛憋着小脸努力，忍不住笑道。
蔓萝眼里满是温柔，用丝帕轻轻擦去儿子额角的薄汗：“随他皇阿玛，是个有毅力的。”
正说笑着，秋云轻手轻脚地进来，脸上带着点微妙的神情，凑到蔓萝耳边低声道：“娘娘，前头传来消息，皇上下了旨意，将惠嫔纳兰氏正式打入冷宫了。”
蔓萝手中编织球的动作一顿，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将玲珑球放到儿子手边让他抓着玩。
春喜倒是吃了一惊，压低声音：“惠嫔？她不是早就被贬黜，禁足在自己宫里了吗？怎么突然……”
秋云小声补充：“听梁公公身边的小太监透露，皇上是旧事重提，以之前巫蛊、堕胎药那些案子证据确凿为由，下的旨意，纳兰家大公子也被申饬了，说是御下不严，纵仆行凶，被夺了差事，勒令回府反省呢。”
蔓萝闻言，抬眼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日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证据确凿，依法办事，也是应当的。”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前头康熙刚用提拔寒门、赏赐勋贵的方式稳定了朝局，安抚了人心，这紧接着就对早已失势的惠嫔及其家族进行彻底清算，时机抓得不可谓不精准，这既是将过去的案子做个了断，杜绝后患，恐怕也带着几分为她之前被御史攻讦而出气的意思。
帝王心术，恩威并施，威，此刻便落在了纳兰氏头上。
“行了，这事儿咱们知道了就好。”蔓萝收回目光，继续逗弄儿子，“去小厨房看看给瑾瑜炖的蛋羹好了没，那丫头醒了准喊饿。”
“是，娘娘。”秋云会意，不再多言，躬身退下。
春喜还有些没回过神，小声嘀咕：“惠嫔她那也是咎由自取。”
蔓萝笑了笑，没接话，是啊，咎由自取，在这深宫里，行差踏错，便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康熙会在这个档口，如此干脆利落地给了最终一击。
傍晚康熙过来时，永和宫已点起了灯烛，暖意融融，胤荣正趴在桌前，认真地描红，蔓萝则抱着女儿瑾瑜，指着桌上的水果教她认。
“苹果，梨，”蔓萝声音温柔。瑾瑜咿咿呀呀地跟着学，小手指着圆溜溜的苹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皇阿玛！”胤荣最先看到康熙，放下笔跑了过来。
康熙一把将儿子抱起，又很自然地走到蔓萝身边，低头看了看女儿：“朕的瑾瑜在学认果子呢？真聪明。”说着，很自然地伸手捏了块切好的苹果瓣，递到蔓萝嘴边，“你也尝尝，今儿进贡的，甜得很。”
蔓萝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眉眼弯弯：“嗯，是甜。”她怀里的瑾瑜见状，也张着小嘴啊呜一声，逗得康熙大笑，又拿了块更小的小心喂给女儿。
“今日前朝事忙，过来晚了。”康熙抱着胤荣在榻上坐下，像是随口一提，“纳兰氏那边，朕已下旨处置了。”
蔓萝正拿着绢帕给女儿擦嘴角的果汁，闻言动作都没停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寻常：“臣妾听说了，依法论处，正该如此。”
康熙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见她脸上并无丝毫异样，既无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无兔死狐悲的怜悯，平静得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宫务。
他心中微动，他的蔓萝，总是这般沉得住气。
“她当初伙同佟佳氏，屡次构陷于你，更是胆大包天妄图谋害皇嗣，罪证确凿，留她到今日，已是朕格外开恩。”康熙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还有纳兰家，纵容包庇，也该敲打敲打。”
蔓萝将吃饱喝足、开始打哈欠的女儿交给乳母，这才转过身，拿起美人锤，轻轻替康熙捶着肩：“皇上圣明，依规矩办事就好，臣妾如今啊，只盼着咱们永和宫平平安安的，看着孩子们健康长大，别的，都不重要。”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惠妃倒台，她乐见其成，但并不会因此欣喜若狂。她的目光，早已越过这些曾经的对手，放在了更长远的地方，守护好眼前这个家。
康熙握住她捶肩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放心，有朕在，谁也别想再扰了咱们的清净。”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纳兰氏，只是个开始。”
蔓萝心头微微一凛，明白他这话指的是对佟佳氏余党及其他潜在威胁的清理。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臣妾知道皇上心疼咱们，只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也莫要太过操劳，保重龙体最要紧。”
她说着，端起旁边温着的参茶递到他唇边：“您喝口茶，润润嗓子，晚膳备了您爱吃的锅子，这天儿渐渐凉了，吃些暖和的正好。”
康熙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茶，甘醇的参味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让他紧绷了一日的神经松弛下来。他看着她灯光下柔和静谧的侧脸，心中那片因前朝后宫纷争而起的杀伐之气，渐渐被这永和宫特有的温暖平和所取代。
“好，听你的。”他唇角扬起笑意，将她揽入怀中，“今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锅子。”
很快，宫人便将热腾腾的铜锅并各式鲜切肉片、时蔬摆了上来，胤荣兴奋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眼巴巴地望着锅里翻滚的汤底。
“皇阿玛，额娘，肉肉可以吃了吗？”小家伙吸着鼻子，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康熙笑着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在锅里涮了涮，蘸好料，先放到了蔓萝碗里：“给你额娘尝尝。”
蔓萝脸微红，嗔了他一眼，却在桌下轻轻踢了踢他的靴子，心里甜丝丝的。她将那片肉夹起，吹了吹，又放到胤荣的小碗里：“荣儿乖，慢慢吃，小心烫。”
一家三口围坐用膳，笑语晏晏，其乐融融，方才那些关于冷宫、关于清算的沉重话题，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至少在此刻，这永和宫内，只有温暖的烟火气和彼此眼中映出的灯火。
康熙看着蔓萝细心照顾孩子们用餐的模样，看着她脸上满足而恬淡的笑容，心中愈发坚定。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守护住眼前这份寻常百姓家般的安宁与幸福吗？至于那些不识趣、妄图破坏这份安宁的人，康熙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又被蔓萝夹过来的嫩滑鱼片吸引。
“皇上，您也吃。”蔓萝笑盈盈地看着他。
“好。”康熙收敛心神，专注于眼前的佳肴和身边的家人。
窗外夜色渐浓，寒风初起，而永和宫内，温暖如春。惠嫔纳兰氏的倒台，如同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虽激起了一圈涟漪，却很快便消散在这片温暖的灯火之下，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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