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雾气还没散尽,苏妙音就带着两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溶洞据点,她身上的麻布衫被树枝刮破好几道口子,脸上沾着泥灰,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染血的麻布 —— 那是从蛮兵传令兵身上搜出的密信。
“杨兄弟,不好了!高桥要动真格了!” 苏妙音把麻布往石桌上一铺,声音因急促的呼吸有些颤抖,“咱们的斥候在鹰嘴崖下截杀了他的传令兵,这是密信,上面画着分进合击的部署图!”
杨岩芯立刻凑上前,麻布上用炭笔画着三条箭头,分别指向黑风岭的东、西、北三个方向,箭头末端标着 “寅时三刻合围” 的字样,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被血渍糊了大半,但 “铜炮三尊”“铁壳车两辆”“主力中路突进” 的字样清晰可见。
林羽一拳砸在石桌上,震得陶碗叮当响:“这老狐狸!粮草被烧、降兵反正,还敢来送死!分进合击?他以为咱们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别冲动。” 杨岩芯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在密信上滑动,“你看,东路从黑石镇出发,兵力约百人,带一尊铜炮,目标是咱们的西坡粮站;西路从北河哨卡过来,八十人,配两辆铁壳车,要端咱们的锻炉房;中路是主力,一百二十人,高桥亲自带队,还有两尊铜炮,直扑咱们的溶洞据点。三路约定寅时三刻同时进攻,想把咱们围歼在黑风岭。”
赵老栓刚把新造的掷炮推进来,闻言脸一白:“那可咋整?咱们总共才两百来人,还要守粮站、锻炉房和据点,根本顾不过来!”
“分进合击的要害在‘合’,只要咱们不让他合起来,他这战术就是纸老虎。” 杨岩芯转身走到沙盘前,拿起木棍在上面划圈,“东路是弱旅,只有一尊铜炮,而且要经过西坡峡谷,地形狭窄,适合伏击;西路有铁壳车,但北河到锻炉房的路全是碎石坡,铁壳车开不快,机动性差;中路是主力,但要翻越大风岭,山路难走,咱们可以用佯动牵制,拖慢他们的速度。”
苏妙音补充道:“我刚收到老李的消息,高桥的中路部队昨天下午就出发了,估计现在刚到大风岭下,东路和西路明天清晨才会动。他们的通讯全靠传令兵,三路之间联系不畅,这是咱们的机会。”
“好!就打他个措手不及!” 杨岩芯把木棍一劈,定下方案,“林羽,你带三十人,配十枚陶罐雷、两具掷炮,明天凌晨寅时前赶到西坡峡谷,埋伏在两侧山腰,等东路蛮兵进来就炸,务必在卯时前解决他们,然后立刻带队回援据点;张铁柱,你带五十名反正降兵,明天清晨假装袭扰黑石镇,放几枪就跑,把中路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拖到辰时再撤;赵老栓,你带工匠加固据点防御,在洞口布置三道地雷阵,把掷炮架在了望台,随时准备轰击中路敌军;苏妙音,你带斥候监控西路动静,一旦发现他们进入碎石坡,就发信号弹,我带主力去收拾他们。”
“那中路的主力咋办?” 林羽皱眉,“要是咱们去打东西两路,据点只剩老弱,扛不住铜炮啊!”
“我有办法。” 杨岩芯指着沙盘上的大风岭,“大风岭上有个废弃的烽火台,咱们在上面堆些干草,等中路爬到半山腰,就点燃烽火,假装据点遇袭,让他们以为咱们要弃据点逃跑,催他们加速爬山 —— 山路陡峭,他们一加速就会乱队形,等他们爬上来,东西两路已经解决,咱们主力也回来了,正好包饺子!”
众人纷纷点头,张铁柱攥紧拳头:“杨先生放心!俺保证把中路的注意力引过来,让他们爬得腿肚子转筋!”
当天夜里,据点里一片忙碌。赵老栓带着工匠在洞口挖掘壕沟,把陶罐雷埋在壕沟两侧,用枯草掩盖;林羽的小队检查完掷炮,背着武器悄悄摸向西坡峡谷;张铁柱则给降兵们分配任务,教他们如何佯攻、如何撤退,避免伤亡。
杨岩芯拿着一盏油灯,在沙盘前最后确认部署,苏妙音走进来,递给他一块干粮:“都安排好了,斥候已经撒出去了,东路蛮兵的营地就在鹰嘴崖下,明天天不亮就会出发。”
“辛苦你了。” 杨岩芯咬了口干粮,“记住,西路的铁壳车是关键,咱们的陶罐雷炸不动它,得用掷炮打履带,一旦履带断了,就是废铁一堆。”
第二天凌晨,残月挂在天边,西坡峡谷一片寂静。林羽带着队员趴在山腰的草丛里,手里的铳枪对准峡谷入口,掷炮手已经校准了角度,就等蛮兵进来。寅时二刻,远处传来马蹄声,二十多个蛮兵牵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扛着铜炮的民夫,最后是七十多个端着铳枪的士兵,队伍拉得老长。
“等他们全部进来。” 林羽压低声音,看着蛮兵慢慢走进峡谷,直到最后一个士兵跨过峡谷口的巨石,他猛地挥手,“炸!”
早已拉好的引线被拽动,峡谷两侧的陶罐雷接连爆炸,“轰!轰!” 的声响震得山摇地动,碎石和泥土从山腰滚落,把蛮兵的队伍砸得七零八落。蛮兵慌乱地举枪射击,却看不到敌人在哪,这时掷炮突然开火,炮弹落在铜炮旁,民夫吓得四散逃窜,铜炮翻倒在地。
“冲!” 林羽大喊,队员们从草丛里跃出,铳枪扫射,蛮兵死伤惨重,剩下的想往峡谷外逃,却被滚落的巨石堵住退路,不到一刻钟,东路蛮兵就被全歼。
“快!回援据点!” 林羽没时间打扫战场,带着队员往回跑。
与此同时,张铁柱的佯攻也开始了。五十名降兵在黑石镇外开枪,点燃几堆干草,大喊着 “杀进黑石镇!活捉高桥!”,镇里的蛮兵立刻警报大作,中路的高桥果然上当,派了三十人回援,自己则带着主力加速爬山,想早点合围据点。
苏妙音的斥候在碎石坡发现了西路蛮兵,两发红色信号弹升空。杨岩芯立刻带着八十名主力出发,在碎石坡旁的树林里埋伏。西路蛮兵的铁壳车走得很慢,车轮在碎石上打滑,后面跟着的士兵骂骂咧咧,队形散乱。
“打履带!” 杨岩芯下令,掷炮手立刻开火,第一发炮弹擦着铁壳车飞过,第二发精准命中左履带,“咔嚓” 一声,履带断裂,铁壳车停下不动。蛮兵刚要下车推车,树林里的铳枪突然响起,掷炮接着轰击士兵队伍,蛮兵没了铁壳车掩护,很快就溃不成军,八十人被歼灭大半,剩下的投降。
解决完西路,杨岩芯带着队伍往据点赶,刚到山脚下,就看到大风岭上的烽火台冒着黑烟 —— 中路的蛮兵已经爬上山了。他立刻下令:“林羽的人应该快到了,咱们从侧面绕过去,和据点里的人两面夹击!”
据点里,赵老栓正指挥掷炮轰击中路蛮兵。高桥带着人爬到半山腰,看到烽火台冒烟,以为据点要守不住了,催着士兵加速,结果刚到山顶,就被据点的掷炮炸得人仰马翻。等他们好不容易冲到据点外,却发现壕沟里全是地雷,刚踩响几颗,林羽的队伍从左侧杀来,杨岩芯的主力从右侧包抄,据点里的队员也冲了出来。
“不好!中埋伏了!” 高桥脸色惨白,下令撤退,可山路已经被炸开的碎石堵住,蛮兵挤成一团,成了活靶子。铜炮被掷炮炸毁,士兵死伤惨重,高桥带着二十多个亲信拼死突围,往黑石镇逃去。
战斗结束时,天已大亮。据点外一片狼藉,蛮兵的尸体和武器散落一地,降兵们兴奋地打扫战场,缴获了不少铳枪和弹药,还有一尊完好的铜炮。张铁柱跑过来,脸上沾着烟灰:“杨先生!俺们把中路的援军引到山沟里,揍得他们屁滚尿流!”
杨岩芯笑着点头,走到那尊铜炮前,赵老栓正摸着炮管:“好家伙,这铜炮比咱们的掷炮威力大多了,俺能改成更厉害的火炮!”
苏妙音这时传来消息:“高桥逃回黑石镇后,把自己关在指挥部里,听说摔了好多东西,还杀了两个传令兵。”
“他这是气急败坏了。” 林羽擦着马刀,“不过这次咱们破了他的分进合击,杀了他两百多人,缴获了铜炮,他短期内不敢再轻易进攻了。”
杨岩芯却没放松:“高桥狡诈,这次失败只会让他更谨慎,说不定会用更阴的手段,比如放火烧山,或者勾结其他蛮兵据点。苏妙音,你要加强情报监控,尤其是黑石镇和周边据点的动静;赵老栓,尽快修复那尊铜炮,咱们得有更强的火力;张铁柱,继续训练降兵,让他们尽快形成战斗力。”
众人立刻领命行动。降兵们推着缴获的铜炮往锻炉房去,赵老栓边走边讲解改造方案;苏妙音安排斥候加强巡逻;林羽则带着队员检查防御工事,补充地雷。
中午,据点里响起欢呼声,原来是赵老栓试射了改造后的铜炮,炮弹准确命中远处的靶心,威力比原来大了一倍。杨岩芯看着炮弹炸开的烟尘,心里清楚,这次破解高桥的分进合击,不仅是战术上的胜利,更是整合了反正降兵后的实力展现。随着武器不断改良,队伍不断壮大,他们已经从被动防御转向主动反击,而高桥的每一次失败,都在为他们最终收复黑石镇铺平道路。
夕阳下,黑风岭的山峰被染成金色,据点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杨岩芯站在了望台上,望着黑石镇的方向,眼神坚定。他知道,高桥的新战术失败了,但战争还没结束,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不过他有信心,只要斩妖队团结一心,用智慧和技术应对,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而这一次的胜利,只是黑风岭抗争史上,又一个闪亮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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