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残阳刚沉入西山,苏妙音就踩着最后一缕霞光冲进山洞据点,鹿皮靴底在石板上踏出急促的脆响,鬓角的汗珠混着草屑,手里紧紧攥着一卷染血的麻布——那是情报员用生命传递的紧急讯息。“杨兄弟,大事不好!”她将麻布往石台上一铺,上面用烧黑的木炭画着三道交错的线条,末端标着狰狞的狼头符号,“蛮兵在抢修传讯线!三条线路贯穿黑风岭,主线路架在鹰嘴崖,另外两条备用线藏在乱石坡和芦苇沟,每段电线杆都有蛮兵看守!”
杨岩芯刚用卡尺校准完新造的破甲锥,铁锥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俯身盯着麻布上的线路图,指尖划过“鹰嘴崖”的标记:“难怪上次炸了弹药库,蛮兵援军来得那么快——这传讯线就是他们的‘顺风耳’。不剪断它,下次咱们再动手,就是自投罗网。”
林羽猛地将改造铳枪往地上一顿,枪托砸得石板轻颤:“我带二十人去!今晚就把电线杆全砍了!”
“不行。”杨岩芯摇头,从怀里摸出半截缴获的蛮兵传讯线——铜芯外包着浸过桐油的麻布,坚韧异常,“蛮兵的电线杆是硬木做的,砍起来动静太大,而且他们在鹰嘴崖设了哨卡,架着轻机枪,硬闯就是送死。得用‘精准破袭’,只剪铜芯,不毁杆子,让他们一时查不出问题。”
苏妙音蹲下身,指尖点在主线路旁的小圈:“老王说鹰嘴崖的哨卡有十个蛮兵,配备两挺轻机枪,晚上换班时只有三人站岗,是最松懈的时候。乱石坡和芦苇沟的备用线看守少,各有五人,但离主哨卡近,一有动静就会增援。”
“那就分三路行动。”杨岩芯用木炭在石板上画出战术图,“林队长,你带十人去乱石坡,不用真剪线,放几串鞭炮、扔几个空陶罐,造出‘主攻’的假象,把鹰嘴崖的增援引过去;张狗子,你带五人去芦苇沟,同样佯攻,牵制剩下的蛮兵;我带陈二柱和五名铳手,趁机摸进鹰嘴崖,剪断主线路。苏妙音,你在西坡的老槐树下了望,用三色信号旗传递消息——红牌是‘增援出动’,绿牌是‘可以动手’,黄牌是‘撤退’。”
赵老栓这时扛着个木盒从锻炉房钻出来,盒里装着五把特制铁钳,钳口磨得锋利,手柄缠着浸过桐油的麻布:“杨兄弟,这是‘绝缘钳’,俺在钳口裹了层晒干的猪皮,摸传讯线时不导电——上次修铳枪时试过,碰着带电的铁丝都没事。还有这‘爬杆脚扣’,用硬木做的,卡着电线杆稳得很!”
杨岩芯拿起铁钳试了试,钳口开合灵活,猪皮绝缘层厚实:“太好了!再给每人准备块黑布,蒙住脸,免得被蛮兵认出来。”
入夜时分,三支小队分头出发。杨岩芯带着主攻队往鹰嘴崖走,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陈二柱背着装着铁钳和脚扣的布包,压低声音问:“杨兄弟,蛮兵的传讯线真带电?俺以前摸过村里的电线,麻得手都抬不起来。”
“蛮兵的是直流电报线,电压不高,但还是小心为妙。”杨岩芯摸出黑布蒙住下半张脸,“等会儿爬杆时,先用铁钳碰一下线,没事再动手。记住,只剪中间的铜芯,别碰外面的麻布,剪完立刻撤,别留痕迹。”
鹰嘴崖的哨卡建在电线杆旁的土坡上,昏黄的马灯挂在木杆上,照着三个打盹的蛮兵,轻机枪架在哨卡门口,枪口对着来路。杨岩芯示意队员们躲进灌木丛,自己则趴在雪地里,望眼镜里能看到主线路的铜芯在月光下泛着淡光,顺着电线杆一直延伸到黑风岭深处。
约莫半个时辰后,远处的乱石坡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紧接着是“轰”的一声陶罐爆炸。哨卡的蛮兵猛地惊醒,其中一人抓起铜哨吹得尖利:“有埋伏!快去支援乱石坡!”
两个蛮兵立刻扛着枪往乱石坡跑,只剩一个蛮兵守在哨卡,警惕地盯着四周。苏妙音在西坡的老槐树下看到这一幕,立刻举起红牌:“增援出动了!”
杨岩芯眼神一凛,挥手示意行动。陈二柱带着两名队员悄悄摸到哨卡旁,趁蛮兵转头看乱石坡的间隙,猛地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一刀抹了脖子,动作干净利落。“快爬杆!”杨岩芯低喝。
一名队员立刻套上脚扣,噌噌地爬上电线杆,动作快得像猴子。他用铁钳碰了碰传讯线,见没事,立刻夹住铜芯,用力一剪——“咔嚓”一声轻响,铜芯被剪断,两端的线头垂了下来。“成了!”队员低声喊道,迅速滑下电线杆。
就在这时,远处的芦苇沟突然传来铳枪声——张狗子的佯攻队被蛮兵发现了,双方交上了火。鹰嘴崖的蛮兵听到枪声,刚要往芦苇沟跑,杨岩芯突然大喊:“打!”
改造铳枪的枪声在夜色中炸响,跑在前面的蛮兵应声倒地。剩下的蛮兵吓得转身就跑,杨岩芯带着队员们追了两百多米,见他们钻进山林,才下令撤退:“快撤!别追了,免得中埋伏!”
回到老槐树接应点时,林羽和张狗子的小队也陆续回来。林羽脸上沾着雪沫,兴奋地说:“杨兄弟,俺们把蛮兵骗得团团转!他们以为乱石坡是主攻,派了五个增援,结果俺们放完鞭炮就跑,让他们扑了个空!”
张狗子却有些懊恼:“俺们那边露馅了,蛮兵的反应太快,还好俺们跑得快,没伤亡。”
“没关系,主线路已经剪断了。”杨岩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能牵制住蛮兵就行。”
刚回到据点,苏妙音就拿着一张新的情报纸条跑进来:“老王传来消息,蛮兵的传讯突然中断,高桥气得在营里摔东西,正派人到处查原因!”
赵老栓这时凑过来,手里拿着个从鹰嘴崖哨卡缴获的小盒子:“杨兄弟,这是蛮兵的‘信号器’,剪线时会发出警报,但俺看这玩意儿构造简单,说不定能改成咱们自己的传讯装置——以后咱们各小队联系,就不用靠人跑了!”
杨岩芯接过信号器,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铜片和弹簧,原理和电报机相似:“太好了!赵师傅,你赶紧研究,要是能改成咱们的传讯机,以后指挥作战就方便多了!”
次日清晨,了望台的队员突然大喊:“杨兄弟!蛮兵来了!约莫三十人,正沿着传讯线查修,离据点只剩三里地!”
杨岩芯快步走到洞口,望眼镜里能看到蛮兵分成三队,沿着三条传讯线路排查,为首的正是高桥的亲信小队长,手里拿着图纸,时不时停下来检查电线杆。“看来他们还没发现主线路被剪,以为是线路断了。”杨岩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好,给他们设个陷阱!”
他立刻下令:“林队长,带十人去鹰嘴崖附近的雪沟埋伏,用陶罐雷;张狗子,你带五人去乱石坡,用改造铳枪打游击;陈二柱,你带掷弹筒队守在据点外围,等蛮兵进陷阱就开火!”
队员们迅速到位。杨岩芯带着两名队员,悄悄在鹰嘴崖的电线杆旁埋了两颗踏发雷,又用树枝把剪断的铜芯盖住,只露出一点线头,装作是线路自然断裂。
半个时辰后,蛮兵的排查队走到鹰嘴崖。为首的小队长看到垂下来的线头,立刻喊道:“找到了!是线路断了,快修!”
两名蛮兵立刻拿出工具,蹲在电线杆旁准备接线。刚碰到线头,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踩中了踏发雷。“轰!轰!”两声巨响,两名蛮兵当场被炸飞,小队长吓得趴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林羽的小队就从雪沟里冲了出来,改造铳枪的枪声接连响起。
“有埋伏!撤退!”小队长大喊着,带着残兵往回跑。刚跑出一百米,陈二柱的掷弹筒队开火了,两颗炮弹精准命中蛮兵队伍,又炸倒了三个蛮兵。张狗子的小队也从乱石坡冲出来,夹击残兵。
不到一刻钟,蛮兵的排查队就被全歼,只剩下小队长一人,被队员们活捉带回据点。
审讯室里,小队长梗着脖子,不肯开口。杨岩芯拿着从他身上搜出的图纸,淡淡道:“你的传讯线断了,高桥联系不上你,肯定以为你被我们杀了。现在你要是说实话,我可以放你回去;要是不说,就等着喂狼妖吧。”
小队长脸色一白,眼神开始动摇。苏妙音这时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放在他面前:“俺知道你也是被逼的,高桥待你们不薄吗?上次炸弹药库,他让你们当炮灰,这次排查线路,又让你们走在最前面。你要是说了,我们不仅放你走,还送你半袋粮食,让你回家找老婆孩子。”
小队长看着热粥,想起家里的妻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高桥……高桥要在三天后发动总攻,带一个中队的兵力,还有四门铜炮,目标是你们的据点!他还说,要是传讯线修不好,就用飞鸢传信。”
“飞鸢?”杨岩芯眼睛一亮,“是不是能飞的木鸢,用来传信的?”
“是!”小队长点头,“营里有五架飞鸢,明天就会派一架去黑石镇传信,让那边的蛮兵增援。”
杨岩芯立刻道:“苏妙音,你立刻让老王去查飞鸢的起降点;林羽,你带十人去伏击飞鸢,务必把它打下来,不能让蛮兵传信成功!”
当天下午,老王传回消息,飞鸢的起降点在黑风岭东侧的平地上,明天辰时起飞,有五个蛮兵护送。杨岩芯立刻制定伏击计划:“林队长,你带五人埋伏在起降点附近的树林里,用改造铳枪打飞鸢的翅膀;陈二柱,你带五人,用掷弹筒炸护送的蛮兵;张狗子,你带三人,准备好钩子和绳索,要是飞鸢没被打下来,就用钩子把它勾下来!”
次日辰时,蛮兵的飞鸢果然出现在起降点。五个蛮兵正忙着给飞鸢充气,林羽突然下令开火:“打!”
改造铳枪的枪声响起,飞鸢的左翼被打穿,瞬间瘪了下去,一头栽在地上。护送的蛮兵吓得刚要开枪,陈二柱的掷弹筒就开火了,一颗炮弹精准命中,炸倒了三个蛮兵。张狗子带着队员冲上去,用钩子把飞鸢勾住,防止蛮兵修复。
剩下的两个蛮兵见状,转身就跑,被队员们追上,当场击毙。
回到据点时,队员们兴奋地围着缴获的飞鸢,赵老栓摸着飞鸢的布料,眼睛发亮:“这布料浸过桐油,防水防火,正好能用来做陶罐雷的外壳,比瓦罐轻便多了!”
杨岩芯看着飞鸢,又想起小队长的话:“高桥三天后要发动总攻,咱们得趁这三天,再剪断他的备用传讯线,让他没法联系援军。另外,赵师傅,你赶紧研究传讯机,要是能在总攻前造出来,咱们各小队联系就方便多了!”
赵老栓立刻应声:“放心吧!俺今晚就通宵研究,保证三天内造出简易传讯机!”
接下来的两天,杨岩芯带着小队,先后剪断了乱石坡和芦苇沟的备用传讯线,彻底切断了蛮兵的联络。赵老栓也不负众望,用缴获的信号器和铜片,造出了三台简易传讯机,虽然只能传递简单的暗号,但足够各小队联系使用。
第三天清晨,了望台的队员大喊:“杨兄弟!蛮兵来了!好多人,还有四门铜炮!”
杨岩芯走到洞口,望眼镜里能看到蛮兵的队伍浩浩荡荡,约莫两百人,四门铜炮架在队伍中间,高桥骑着战马,手里的军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传讯线已断,飞鸢被打,高桥联系不上援军,只能孤军奋战。
“准备战斗!”杨岩芯大喊道,“林队长,带轻机枪队守左翼;陈二柱,带掷弹筒队守右翼;张狗子,带降兵守据点门口;苏妙音,用传讯机通知各小队,按计划行动!”
队员们迅速到位,传讯机里传来各小队的回应:“左翼准备完毕!”“右翼准备完毕!”“门口准备完毕!”
高桥的蛮兵逼近到三百米时,杨岩芯下令:“掷弹筒开火!”
三颗掷弹筒炮弹精准命中铜炮阵地,炸倒了两名炮手。高桥气得大喊:“铜炮开火!炸掉他们的据点!”
四门铜炮同时发射,炮弹落在据点外围,碎石飞溅。但林羽的轻机枪队立刻开火,压制住蛮兵的炮手,让他们无法继续装填。
“冲锋!”高桥挥舞着军刀,大喊着下令。
蛮兵们举着铳枪,朝着据点冲来。刚冲到一百米,杨岩芯大喊:“陶罐雷!”
队员们猛地拉动绳索,据点外围的陶罐雷接连爆炸,蛮兵倒下一片。张狗子带着降兵冲出据点,改造铳枪和砍刀交替使用,杀得蛮兵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传讯机里传来苏妙音的声音:“杨兄弟!老王带了红石寨的友军来了!从蛮兵后面包抄过来了!”
杨岩芯大喜,大喊道:“总攻!”
队员们冲出据点,与友军夹击蛮兵。蛮兵腹背受敌,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扔下武器逃跑。高桥看着溃败的队伍,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转身带着残兵往黑风岭深处逃去。
战斗结束后,红石寨的友军首领握着杨岩芯的手,兴奋地说:“杨兄弟,你们太厉害了!切断了蛮兵的传讯,他们就是瞎子、聋子,根本没法指挥!”
杨岩芯笑着点头,看向远处的鹰嘴崖——那里的电线杆依旧立着,但铜芯已断,再也无法传递蛮兵的命令。他知道,破坏传讯线这关键一击,不仅为这次战斗的胜利奠定了基础,更让高桥失去了与外界联络的能力,为后续彻底打垮他创造了有利条件。
据点里,赵老栓正忙着修复缴获的铜炮,队员们在打扫战场,友军们在帮忙搬运战利品,整个据点充满了胜利的喜悦。杨岩芯站在洞口,望着黑风岭的方向,握紧了手里的改造铳枪。他知道,高桥的残兵还在,战斗还没有结束,但只要他们团结一心,不断改进武器,加强战术,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夕阳下,传讯机里传来各小队报平安的信号,清脆的“滴滴”声,成为了斩妖队新的“顺风耳”,也预示着他们的力量,正在一步步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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