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缝隙爬回乱葬岗时,天已蒙蒙亮。晨雾裹着寒意,贴在皮肤上像一层薄冰,可我胸口却因为体内共存的核心碎片与阿初残魂,泛着一阵奇异的暖意。顾生的魂核融合后,魂影清晰了许多,此刻正飘在我身边,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胸口,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阿初的残魂…… 真的能一直压制碎片吗?”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晨雾里的墓碑在他身后若隐若现,像一群沉默的旁观者。我抬手按住胸口,能清晰感觉到那两股力量温和地缠绕着,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却也让我不安 —— 阿初的残魂本就微弱,这样的压制能维持多久?更让我心悸的,是溶洞深处那道陌生女声,还有她提起的 “我与魂狱之主的联系”。
“不知道。” 我摇摇头,声音有些干涩,“但至少现在,碎片不会再失控了。” 话虽如此,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那道女声 ——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可无论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具体的线索。三百年前偷偷告诉魂狱之主阴谋的人、我与魂狱之主的关联、陌生女神的身份…… 无数谜团像乱麻一样缠在心里,让我喘不过气。
我们沿着小路往青云镇走,刚走到镇口,就发现气氛不对 —— 街道上空荡荡的,平时早早开门的早餐铺紧闭着门,连一声狗吠都听不到。只有镇子中央的公告栏前,围着几个人,低声议论着什么,脸上满是恐慌。
“怎么回事?” 顾生的魂影飘到我前面,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阳气…… 好像变弱了。” 我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公告栏前,只见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的字迹扭曲,像是用鲜血写的:“三日后,魂狱之门开,现世皆为魂食 —— 魂狱之主留。”
“魂狱之门开?” 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魂狱之主不是已经被暂时封印了吗?怎么还能留下这样的警告?” 周围的人听到我的话,纷纷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惊恐,又带着一丝期待:“姑娘,你知道魂狱之主?你能救救我们吗?”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连我自己都身陷谜团,又怎么能保证救别人?顾生的魂音落在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不对劲。这警告不像是魂狱之主写的,倒像是有人在故意制造恐慌,逼我们做什么。”
“逼我们做什么?” 我心里一沉,突然想起蒲松龄消散前说的话 ——“魂狱之主还没彻底被封印,只要它还在,我就有机会”。难道是有人在帮蒲松龄,想逼我们提前去魂狱,好趁机夺取魂狱之主的力量?
就在这时,我胸口突然发烫,阿初的残魂竟微弱地浮现出来,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林眷…… 快…… 去青云寺后山的老槐树…… 那里有三百年前留下的线索…… 关于你和魂狱之主的联系……”
“老槐树?” 我惊喜地看着阿初的残魂,她的身影比之前更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你怎么知道这些?” 阿初的残魂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迷茫:“我不知道…… 是这缕残魂里的记忆碎片告诉我的…… 快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便重新融入我的体内,胸口的暖意也弱了几分。
顾生的魂影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去老槐树看看。不管是不是陷阱,这都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我们快步往青云寺后山走,路上的雾气越来越浓,空气里的寒意也越来越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
走到老槐树下时,我突然愣住了 —— 原本粗壮的老槐树,此刻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树皮上布满了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树干中央,有一个黑漆漆的树洞,里面泛着微弱的金光,正是顾生之前藏魂核的地方。
“线索就在树洞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往树洞里探去 —— 指尖刚碰到树洞,就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感,与体内核心碎片的温度一模一样。树洞突然亮起金光,一道虚影从树洞里飘出来,正是三百年前年轻的顾生!
“林眷,你终于来了。” 年轻顾生的虚影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复杂,“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关于魂狱之主,关于你和它的联系,关于三百年前的阴谋…… 这些答案,都在这颗魂珠里。” 他抬手一挥,一颗泛着金光的魂珠从树洞里飘出来,落在我手里。
魂珠刚入手,就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无数画面突然涌入我的脑海 —— 三百年前,年轻的顾生偷偷在老槐树下埋魂珠;魂狱之主被蒲松龄封印时,发出的嘶吼声里,竟夹杂着我的名字;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跪在魂狱之主面前,说着什么……
“这是……” 我猛地捂住头,痛苦地蹲在地上,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脑海,“为什么魂狱之主的嘶吼里会有我的名字?那个和我穿一样衣服的人是谁?”
年轻顾生的虚影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沉重:“那个穿一样衣服的人,是你的前世。三百年前,你的前世是魂狱之主的守护者,也是唯一能压制它的人。后来蒲松龄用你的前世威胁魂狱之主,才把它封印在魂狱里 —— 而你体内的核心碎片,其实是你前世留下的一缕魂息,也是唯一能彻底封印魂狱之主的力量。”
“我的前世是魂狱之主的守护者?” 我震惊地看着年轻顾生的虚影,心里的谜团终于解开了一部分,可新的疑问又涌了上来,“那三百年前偷偷告诉魂狱之主蒲松龄阴谋的人,是不是我的前世?溶洞深处的陌生女神,又是谁?”
年轻顾生的虚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埋下魂珠时,只知道这些线索。但我能肯定,陌生女神的主人,一定是三百年前的关键人物,她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甚至可能…… 一直在帮我们。”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潮水般涌来,遮住了太阳。老槐树的树干剧烈震动,树洞深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嘶吼声 —— 是魂狱之主!顾生的魂影突然变得警惕:“不好!魂狱之主的力量在增强!它要冲破封印了!”
我赶紧握紧魂珠,想要调动体内的核心碎片和阿初的残魂,却发现体内的力量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像是在抗拒我的控制。胸口的暖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骨的寒意,阿初的残魂竟再次浮现出来,眼神里满是痛苦:“林眷…… 别…… 别用魂珠…… 这是陷阱…… 魂珠里藏着蒲松龄的残念…… 他想借魂珠控制你……”
“陷阱?” 我猛地看向魂珠,只见魂珠的金光里,慢慢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 正是蒲松龄的残魂!他的身影比之前凝实了许多,眼神里满是阴毒:“林眷,谢谢你帮我找到魂珠!有了魂珠里的力量,再加上你体内的核心碎片,我就能彻底吞噬魂狱之主,成为现世的主宰!”
蒲松龄的残魂从魂珠里飘出来,挥手甩出一道黑雾,直扑我的胸口 —— 那里,正是核心碎片所在的位置。我赶紧侧身躲开,黑雾擦着肩膀飞过,落在地上化作几只黑色的虫子,快速向我爬来。顾生的魂影爆发出金光,挡在我身前:“林眷!快毁掉魂珠!别让蒲松龄得逞!”
我咬紧牙关,举起魂珠,想要将它摔在地上,却发现魂珠像长在了我手里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体内的核心碎片疯狂跳动,灼热感再次冲破皮肤,像是在呼应蒲松龄的召唤。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浓,嘶吼声也越来越近,魂狱之主的力量,已经笼罩了整个青云镇。
“放弃吧,林眷!” 蒲松龄的残魂笑得更阴毒,“你是魂狱之主的守护者转世,我是魂狱之主的借力者,我们本就该一起掌控现世!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让你成为仅次于我的存在!”
我看着蒲松龄的残魂,又看了看周围恐慌的人群,心里满是决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我毁了自己,也不会让你伤害现世的人!” 我调动体内所有的力量,想要与蒲松龄的残魂同归于尽,却发现体内的力量突然变得温和起来,阿初的残魂再次浮现,声音里满是坚定:“林眷,别冲动!我知道怎么对付他!魂珠的弱点在……”
她的话突然中断,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与溶洞深处的声音一模一样:“阿初,别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猛地抬头,只见乌云中慢慢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穿着和我前世一模一样的衣服 —— 是陌生女神的主人!
“你是谁?” 我大喊着,声音里满是激动与疑惑,“三百年前偷偷告诉魂狱之主阴谋的人,是不是你?你为什么一直在暗中帮我们?”
模糊的身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蒲松龄的残魂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不!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你到底是谁!” 身影没有理会蒲松龄,只是看向我,声音里满是复杂:“林眷,三日后魂狱之门开时,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在此之前,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体内的核心碎片 —— 它不仅是封印魂狱之主的力量,也是…… 唤醒我的关键。”
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乌云中,蒲松龄的残魂也彻底消散。天空中的乌云慢慢散开,阳光重新照在大地上,可我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 陌生女声的主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说核心碎片是唤醒她的关键?三日后魂狱之门开启,又会发生什么?我看着手里的魂珠,又摸了摸胸口,突然意识到:这场跨越三百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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