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林瑶是我的，你就别动歪心思了。”
周昊宇双手搭在大腿膝盖上，头垂了下去。
被酣畅淋漓地揍了一顿，此时的他虽然看起来萎靡，但内心豁然开朗了一些。
“我想不通的是，她都没有选择的机会，你就敲定了她的命运。如果当时你让她选择，她肯定不选你。”
“她现在选我就行。”
“可你当初都没给她机会做选择！就因为你是强者，你就可以安排别人的命运吗？”
黎润南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对。”
他没反驳，简单一个字封死了他的问题。
周昊宇直愣愣抬头看着高大的男人，这个回答让他猝不及防。
“你就是强盗。如果你能换位思考，就不会这么理所当然了。”
“我为什么要换位思考？”
“你……”
周昊宇几乎哑口无言。
“反正……我就是不服。瑶瑶是被你们逼着结婚的，如果让她选择，她会选我。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幼儿园就在一起，我们有20年，你才认识她几天？就因为你站的比我高，你和那些骄横跋扈、强抢民女的纨绔子弟没区别。”
黎润南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学弟，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反而浅浅一笑：
“20年很了不起吗？”
“你是怎么做到，跟女孩暧昧了好几年，到23岁，都没碰一下的？挺佩服你。”
周昊宇苦笑。在黎润南出现以前，他按部就班成长，顺利过人生的每个节点，中考、高考、大学，接下来如果没出意外，他会工作、结婚，和心爱的女孩过上幸福的生活。
平静的人生突然就刮了一阵龙卷风，把他的世界吹的七零八乱。
黎润南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再次揭穿了他：“觉得我打乱了你的计划？你觉得全世界会给你腾出空间，让你按照你的计划生存吗？”
“你很爱她吗？别自欺欺人，你是不能接受计划被打乱。在你的棋盘上，芮林瑶可替代性很强，把她换成任何一个人，你都会这样。看在20年的份上，我跟你多说几句，不然，就你——”
黎润南轻蔑一笑。
周昊宇扶了扶已经掉了一个镜片的眼镜，看着眼前轮廓略微模糊的男人。
你很爱她吗……你是不能接受计划被打乱……
周昊宇圆睁的眼睛有点潮润。
他是因为爱她走不出来，还是因为生活学习被这阵龙卷风彻底打乱走不出来？
每一个极端自律的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有极大的强迫症。
周昊宇是极端自律的人，斯文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十级强迫症。
在面对更为强劲的黎润南时，他的强迫报警信号被触发了。
论学习能力，周昊宇不认为自己比黎润南差，可是学习能力以外的呢？
他为人谦逊、毫无攻击性，按部就班成长，按部就班做事。
黎润南刚好相反，他身上自带着一种凌厉的攻势,这种攻势彻底滑破了周昊宇宁静的世界。
“你是会投胎，所以你机会多一些，掌握了主动权。”
周昊宇避过了芮林瑶的话题，因为此时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可到底对黎润南还是有一些不服气。
黎润南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
“我23岁的时候，已经在创业了。你在做什么？哦，绞尽脑汁想着靠林氏大小姐上位，上位成功再把林小姐踹了，抢回初恋。
做梦是不是挺快乐？
像我？王老师可真会侮辱人。”
不齿的、窝藏在内心深处的老底被抖搂出来了，周昊宇的脸瞬间成了酱紫色。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像小丑一样，被他看穿了。
“我要不是看在我老婆的份上，跟你在这废话？”
黎润南俯身拍了拍他的脸：“支棱起来以前，别让我看见你了。”
“走了。”
黎润南起身大步流星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我没有！”
周昊宇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接连喊了两句“我没有”。
“我没有跟林洛洛……”
黎润南摆摆手：“那就争取顺利毕业。”
周昊宇紧走几步跟上：“哥——”
黎润南转身皱起眉头，警示道：“绕道走，别让我老婆看见你这副鬼样子，还以为我欺负你。”
_
黎润南刚转到楼道里，就看到了窗户前站着的、神态不安的芮林瑶。
黎润南暗暗一笑。
在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芮林瑶和周昊宇是相似的，比如现在，她虽然不安，但是依然听话地站在那等着，而不是出去寻他。
他上前把老婆拥入怀里，宠溺地拍了拍头。
“真乖。”
看到他，芮林瑶眼神松了一些，仰起头问：“你们聊了什么？”
黎润南拥着她在狭长的楼道里由西向东走着。
“聊你选我还是选他。”
“真无聊！”
“周昊宇我说太霸道了，说我强抢民女，没给你选择的机会，我霸道吗？”
芮林瑶：……
这话也没错，她是没机会选择，就成了他的老婆。
可强抢民女不合适吧？
一双大手猝不及防地从她的后背探出，她*被他快速揉捏了一下。
芮林瑶惊恐地看向男人：“黎润南！”
之后她快速看看周围，好在楼道里空荡荡的，没同学经过。
芮林瑶生气地试图推开黎润南。
“老婆我错了，没忍住。谁让你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还有理！”
“认真的，现在让你选择，你选谁？”
黎润南站定，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灼灼地看着她。
芮林瑶生气地抬手捏他的脸
“选他。”
下一秒，她就被黎润南从后背抱住了。
黎润南双手环过她的细腰，头从她的右侧肩颈伸过来，下巴抵着她的颈窝。
“不行。”
“是你让我选的！你是不是很无聊！”
芮林瑶双手自然地放到了男人的手腕上，语气中带着娇嗔。
“没有啊，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你选谁？”
“身体都给你了。我能选别人吗？”
芮林瑶压低声音说着。
黎润南还是不满意。
“假设我们还没结婚，你选谁。”
芮林瑶：……
这个男人不是从不讲假设吗？
“不知道。”
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选周昊宇，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
假如没结婚，她会选择周昊宇还是黎润南？
如果选了周昊宇，她大概不会有这样的幸福感吧？
黎润南不依不饶，手逐渐往上游移。
“黎润南！”
芮林瑶小手覆到他的大手上，警示着他。
黎润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从她身上起来，站到窗前，一声不吭。
芮林瑶的角度看他，鼻梁高挺、四高三低、神色黯淡。
芮林瑶栖身上去，拿起他的胳膊重新环到自己的肩膀上。
黎润南继续不为所动，绷着脸。
“干嘛，生气了？”
“我会毫不犹豫选你，你说你不知道。”
无所谓是因为不爱，爱了，全是细枝末节，不存在无所谓，男女都一样。
黎润南孩子气般故意不看她，只看着窗外的灯光下的草坪。
芮林瑶把自己纤细的手指插入到他修长的手指中，然后把手掌扣到一起。
“以前不重要，现在和未来比较重要，我只爱我老公，我只爱你黎润南。”
说着她伸手强行把他的脸扭转过来。
“长这么好看，肯定选你啊，我颜控。”
男人被哄好了，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芮林瑶看着这张好看的脸，内心叹气，还说青云姐好几张脸，你不是吗？
矜贵起来像贵气的少爷，阴鸷起来像恶霸，现在看起来又像单纯的小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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