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以后，连续一个星期，黎润南都有回家过夜。
并且每天都是“素”睡。
芮林瑶在床的南边，空留很大一片给黎润南，黎润南很识趣地在自己的“地盘”上。
一张床上，自动形成了“三八”线，互相不打扰。
有的时候芮林瑶还没睡下，黎润南上楼了，芮林瑶就匆忙放下手机，快速躺好、闭眼，后背对着黎润南。
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互动。
这个期间唯一一次对话，是芮林瑶下班回到家，王姨说小黎让人拿回来衣服，让她去试穿。
芮林瑶刚进到一楼的衣帽间，就傻眼了。
她以为是一两套，结果是一整个架子上，更新几十件带着吊牌的衣服，随便拿出一件都大几千上万的那种。
这一天晚上芮林瑶一边看手机，看着时间，等着黎润南。
收到了礼物，而且是这样的大礼，她得说声谢谢。
9:30的时候，门开了，穿着睡衣的黎润南进来了。
芮林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躺倒装睡，黎润南眸色深了一些。
芮林瑶紧张地搓着小手说：“那个……谢谢你，不过我穿不了那么多，以后……以后别买了。”
她原本只是想道谢，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多……真心话。
她是真的觉得没有必要买这么多。
男人沉沉地“嗯”了一声，掀开自己的被子上床，抬头关了灯。
芮林瑶依然保持着坐姿。
九点半，就关灯睡觉？
芮林瑶有点愧疚，她觉得这段时间，她太过紧张了，对这个男人过于警惕了，毕竟两个人是夫妻。
她隐约有点期许，不知名的期许。
看着男人关灯，安静地躺在那里，还有一丝失落。
听得昏暗的灯光下，男人沉声一句：“你坐着干什么。”
芮林瑶才从乱七八糟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她放下手机，然后躺好，两只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她还从未10点以前就关灯睡觉呢。
芮林瑶贴着床边，仰面躺着，双手放在胸前，睁着两只大眼睛，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当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时间上，发现时间过得好漫长。
她以为已经过了好久，悄悄拿起手机看，发现才刚过5分钟。
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的时候，尽管她已经非常小心了，还是发出了响声。
声音很轻，可是在当下的时刻、当下的氛围下，芮林瑶觉得好刺耳，心不由得缩了一下。
男人依然一动不动。
她小心地吹起了两腮，然后悄悄放掉两腮的气。
如此反复了多次。
她的手又痒了，又想去拿手机。
因为脑子太清醒了，昏暗中，眼睛睁的很圆。
强行让自己入睡，她办不到。
她强忍着，不去拿手机。
悄悄地向右翻转，从平躺的姿势转换为侧躺朝外的姿势。
尽管她格外小心，还是发出了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男人突然起身，丢下一句：“我下楼去睡。”
然后是脚步声，然后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芮林瑶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已经完全没声音了。
她吵到他了吗？
他是不是生气了？
房间隔音很好，隐约听到王姨有讲话，但是不知道在讲什么。
芮林瑶本以为自己会舒心很多，结果她反而有点愧疚。
她觉得是自己有问题，她完全没有适应婚姻。
她对新婚夜有心理阴影，可是她跳出来，又认为这是所有新婚夫妻都应该经历的，只是她还没做好准备。
之后的每次碰面，她都不自觉缩起来，呈现出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以至于本就完全不熟的夫妻，变得愈加生疏起来了。
她正想着，门开了，灯也亮了。
黎润南回来了。
只是不是一个人，后边跟着的还有王姨。
王姨一脸忧愁地说：“新婚夫妻最忌讳分房睡，有什么事说不开呢，这可不吉利。”
“小黎，平时我都尊重你，什么都听你安排的，但是这件事得听我的，要不然我没法跟太太（黎润南的父母）那边交代。”
王姨看到缩在床边的芮林瑶，背对着房门的方向，眉头就锁了起来。
“太太，小黎每天忙，难得有空回来，不能这样，他是男人，你不让他吃饱了，不利于保持婚姻稳定。”
芮林瑶的脸又开始发烫。
她也没拒绝，她只是没主动而已。
芮林瑶不知道应该起来，还是继续保持这个姿势。
之后门关了，王姨出去了。
房间的氛围重新回到之前的尴尬状态，同时又多了几分微妙。
被保姆阿姨直接戳破，黎润南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黎润南想破冰，何超然支招要送礼物，女孩子一收到礼物就会变得很主动。
他送了，结果没看到她有一点惊喜，还被她告知：以后别送了。
他正当年，经历了初夜的疯狂，早就心痒难耐了。
因为这点事，连续几天排除万难回家。
连碰都还没碰上。
正如他所料，这丫头被初夜吓到了，一定是有了心理阴影。
他怎么好意思上前呢。
卧室重新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昏暗的床头光下，芮林瑶蜷缩在床边上，黎润南漆黑的眸子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芮林瑶听到那个已经刻入她心底的低沉的声音。
“今天，可以吗？”
她没思索，条件反射般“嗯”了一声。
其实，她最初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没有容她想太多，炙热的身体贴了上来，让她觉得非常温暖非常舒服，身体舒服的同时，心还是揪了起来。
随即是一只大手。
芮林瑶没有拒绝，身体乖顺地配合了他。
这一次相对比初夜，他轻柔了很多。
她的恐惧感一点点卸掉，紧张感也伴随着身体的起伏卸掉了。
夜，关闭了视觉，但是让触觉更敏感了。
芮林瑶感受着他落在脖颈间稀碎的吻，感受着心潮被他的身体带动的起伏，感受着这个男人的浓郁的荷尔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什么经验的她，还是觉得有点空，觉得少点什么。
她在黑暗中舔舔自己的唇。
她内心冒出一股期望。
她希望他吻她。
他没有。
他吻了她很多地方，唯独没有碰她的唇。
就连疯狂的初夜，他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不熟吧。
芮林瑶后来为自己冒出的这个想法感到羞耻，她竟然开始对这个完全不熟的男人有了期待？
她竟然期待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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