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星感觉自己像一颗被过度使用的电池，还是快报废的那种。压力测试的后遗症比她想象中更猛烈——浑身酸痛，脑袋像被门夹过一样嗡嗡作响，最要命的是，她感觉体内的星辉之力像是被抽水马桶冲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跟稀粥一样，提溜不起来。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她瘫在金属床上，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吐槽，“现在我这‘能量微弱、状态不稳定’的人设，简直不用演，纯天然无添加！”
果然，随后几天的监测和例行检查都显示，她的能量水平确实处于一个极低的谷底。连那个AI男声播报数据时，语调都似乎平和了一些。
李斯特博士没有再出现，大概是觉得她现在这块“电池”电量太低，需要先充充电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服从性培养”。
好处是，她获得了难得的清静。送来的营养膏似乎也多了那么一丢丢，味道……依旧感人，但为了恢复体力，她捏着鼻子也能灌下去。
坏处是，这种虚弱感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就像一只被拔了牙、剪了指甲的老虎，只能任人宰割。
就在她对着营养膏思考人生时，那个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从排水管方向传来。
小灰！
晚星精神一振，努力支棱起一点身子。
金属格栅被顶开，小灰那颗熟悉的灰脑袋探了出来，小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嘿！粉色的！你还活着啊！】小灰的意念传来，带着点如释重负，【那天之后，这附近的能量场乱糟糟的，我还以为你被那‘吞噬者’消化了呢！】
【差一点……】晚星在心里苦笑，【多谢你啊，小灰，那天是不是你……】
【别提了！】小灰的意念带着后怕，【我刚靠近，毛都快被电卷了！那玩意儿防护太严实，根本下不了嘴！还好你自己扛住了！】
晚星心里暖暖的，虽然没帮上实质忙，但这份“鼠”道主义关怀还是很让她感动。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她关切地问。
【没事！我小灰机灵着呢！】小灰挺了挺小胸脯，【对了，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点眉目了！】
晚星的心脏猛地一跳！【找到我妈妈了？！】
【还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小灰的意念变得谨慎，【但是我的一个兄弟，在b区下层通风管道里蹲点的时候，闻到过一种……很特别的味道。不是营养膏，也不是其他怪物的味道，是一种……带着点苦涩药味，但又很干净的人类女性的气味。而且，那个区域看守特别严，能量屏蔽也很强，我们都不敢太靠近。】
b区下层！特别的味道！看守严！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让晚星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妈妈苏清！
希望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苗，瞬间照亮了她疲惫的心。
【b区下层怎么去？】她急切地问。
【很难！】小灰立刻给她泼冷水，【各个区域之间管得很严，有好多道门，需要特殊的牌子才能打开。而且到处都是会转的‘眼睛’（监控）和走来走去的白衣服大家伙。我们老鼠钻钻通风管道还行，你这么大个儿……】它用意念“打量”了一下晚星，【估计没到门口就被按住了。】
晚星刚燃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是啊，她现在是笼中之鸟，自身难保，怎么去b区下层救人？
【不过……】小灰话锋一转，【我知道那些白衣服大家伙放脏衣服和换牌子的地方！】
晚星：“？？？” 啥意思？
【在c区和b区交界附近，有个叫‘更衣消毒室’的地方。】小灰解释道，【他们进去之前会把白外套脱在那里，有时候……那个能开门的牌子也会随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或者旁边的架子上！】
晚星的眼睛瞬间亮了！门禁卡！如果能搞到一张更高级别的门禁卡……
【但是那里也有‘眼睛’，而且经常有人！】小灰补充道，【风险很大！】
有机会，但风险极高！晚星的心脏砰砰狂跳。她现在虚弱得很，能量也提不起来，去偷门禁卡？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可是……妈妈就在b区下层！可能正在受苦！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小灰，】晚星下定决心，【能……能再帮我个忙吗？帮我盯着那个‘更衣消毒室’，看看他们一般什么时候人少？牌子通常放在哪里？】
【这个简单！】小灰爽快地答应了，【包在我和我兄弟们身上！不过……】它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这次报酬得涨涨！不能光是画饼了！我要真的、香喷喷的、带着肉味的零食！】
【没问题！】晚星一口答应，虽然心里虚得很，【等我出去，给你买一卡车！各种口味管够！】
【成交！】小灰心满意足，缩回了脑袋，【等我消息！】
和小灰的交流让晚星重新燃起了斗志。她不再像条咸鱼一样躺着，开始强迫自己活动身体，哪怕只是在房间里慢走，努力加快恢复速度。她还尝试着，在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去更精细地感知和引导那如同涓涓细流般的星辉之力。
她发现，在这种“低电量”模式下，她对能量的控制，似乎……反而更容易了一点？因为总量少，波动小，就像手里只有几颗豆子，比捧着一大把米更容易数清。
她尝试着让这点微弱的力量，如同呼吸般自然地在体内循环，不去刻意引导，只是感受它的存在和流动。这种感觉，莫名地契合了阿海说过的“平静而非死寂”。
难道……虚弱也是一种修行？晚星觉得自己好像误打误撞，摸到了一点门槛。
几天后，小灰再次带来了消息。
【摸清楚了！】小灰的意念带着邀功的兴奋，【那个更衣室，在每天凌晨四点交接班的时候，会有大概十分钟的空档期！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机器人进去！而且，他们换下来的牌子，经常随手放在入口左边第三个储物格的架子上！有时候甚至会忘记拿走！】
凌晨四点！十分钟空档！左边第三个储物格！天时地利人和……好像就差她这个“贼”了！
晚星激动又紧张。机会就在眼前！但是，她该怎么离开这个房间？怎么避开监控？怎么在十分钟内完成潜入、偷卡、撤离？
她看着那扇坚固的气压门，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依旧虚弱的身体和那点可怜的星辉之力。
硬闯？那是找死。那么……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她走到房间的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看着哗哗流淌的清水。
水……她的主场。虽然现在的能量微弱，但操控水流，尤其是这种近距离、小范围的水流，似乎……还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一个大胆的、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
或许……她可以不用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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