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余年光阴,于仙界而言不过弹指。
鸡冠山内,李超潜心修行,已将一身混沌仙元锤炼至圆满无瑕之境。他脑后的七宝虹光流转不息,演化诸天万象,气息渊深似海,赫然已臻至仙帝大圆满!只差最后一步,引动大道共鸣,便可打破仙界壁垒,飞升那传说中的神界。
其道侣王慧、林雪瑶等七女,亦相继突破至仙尊后期大圆满,周身道韵天成。李昊、李霸两兄弟修为精进神速,已达仙帝后期,威势日盛。李睿、李媛双双踏入仙帝初期,琴心造化,各擅胜场。连小凤也凭借凤凰血脉,修至仙尊后期,神威凛然。
这一日,李超静极思动,想起二百年前那阻道伤魂之仇,眼中寒光一闪:“西天那老喇嘛,该去会一会了。”
李霸闻讯,立时跳将起来,摩拳擦掌:“爹爹,那老秃驴害得咱们大军停滞二百年,孩儿定要亲手教训他!让我同去!”
李超略一沉吟,点头应允。父子二人当即动身,撕裂虚空,朝着那超然物外的西天佛土而去。
以李超如今仙帝大圆满的修为,空间在其面前宛若坦途。不过半刻钟光景,二人已跨越无尽星域,踏入了西天界域。
甫一进入,便觉气象迥异。但见天际佛光普照,金霞漫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梵唱余韵。大地之上,佛塔林立,寺庙连绵,金顶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身着红、黄、白各色僧袍的喇嘛、比丘往来不绝,或静坐辩经,或虔诚朝拜,处处透着庄严肃穆。诵经之声此起彼伏,汇聚成浩瀚的声浪,洗涤心灵,却也蕴含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此地,确乃佛之净土,诸教并存——格鲁黄教、宁玛红教、噶举白教……各自法脉昌盛,道场恢弘。
李超神识微扫,瞬间锁定了一处位于灵山深处、佛光尤为醇厚的寺庙——正是白教噶举派首座苍巴老佛所驻锡的十帮寺。
父子二人降下云头,立于寺前。但见这十帮寺果然气象不凡,殿宇巍峨,金瓦朱墙,经幡在微风中猎猎作响,散发出古老而坚韧的佛法意蕴。
李霸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根本懒得通传,眼中凶光一闪,右拳紧握,混沌之力奔涌!
“老秃驴,给小爷滚出来!”
怒吼声中,他朝着那高大庄严的寺门及门前楼阁,一拳轰出!
“轰隆——!!!”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拳罡,如同陨星天降,悍然砸落!
刹那间,地动山摇!那以金刚石混合佛法加持筑成的巍峨前殿楼阁,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轰然坍塌,化作一片断壁残垣!烟尘冲天而起,碎石四溅,惊起寺内无数飞鸟。
“老秃驴苍巴!还不快滚出来受死!再缩着脖子,小爷今日便轰平你这十帮寺!!!” 李霸声如雷霆,滚滚传遍整座寺庙,嚣张霸道,浑然不将这片佛门圣地放在眼中。
“何人胆敢在佛门清净之地放肆?!”
“护寺!护寺!”
后院之中,惊怒交加的呼喝声顿时响起。只听一片急促的脚步声与衣袂破空声,数百名身着白色僧袍的噶举派僧人,如同潮水般从各处殿宇、禅房中涌出,瞬间将李超父子二人围在中央。
这些僧人见传承悠久的寺门前殿竟被毁成这般模样,个个怒目圆睁,即便修持佛法,此刻也被激起了真火。
为首几名老僧互视一眼,眼中厉色一闪,齐声高喝:“结‘嗡阿吽’诛魔大阵!镇压外道!”
数百僧人瞬间按特定方位站定,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随即——
“嗡…阿…吽…!!!!”
数百人同声念诵,声浪叠加,共振共鸣!
这一次的三字真言,与当初苍巴老佛独诵时截然不同!每一个音节都被拉得极长,声音高亢入云,穿金裂石!数百道蕴含诛魔之力的本源音波,在阵法加持下,百倍叠加,化作肉眼可见的、如同金色潮汐般的实质音浪,一波接着一波,带着摧毁神魂、破灭外道的无上佛威,朝着核心处的李超父子疯狂冲击而去!
音浪所过之处,空间泛起剧烈涟漪,地面砖石无声化为齑粉,其威力比起当初单独施为,强大了何止百倍!这便是噶举派镇教法阵的恐怖之处!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仙帝巅峰强者神魂俱裂的恐怖音浪,李超与李霸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负手而立。那毁灭性的金色音波冲击到他们身上,竟如同清风拂过山岗,又似怒涛拍击礁石——礁石岿然不动,怒涛自行溃散!
鸿蒙混沌神体,万法不侵,诸邪辟易!这专攻神魂的本源佛音,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怎会如此?!”
“加持!继续念诵!我不信邪!”
众僧见状,心中骇然,但更多的是不信与愤怒。他们咬紧牙关,更加拼命地催动法力,念诵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嗡…阿…吽…嗡…阿…吽…!!!”
音浪越发汹涌,几乎凝成实质的金色光墙,却依旧无法撼动那两道身影分毫。
“吵死了!一群苍蝇,嗡嗡乱叫!”
李霸被这没完没了的念诵声弄得烦躁不堪,眼中凶光毕露。
“给我闭嘴!”
他再无耐心,面对那汹涌而来的音浪光墙,依旧是简简单单,一拳轰出!
这一拳,含怒而发,毫无保留!
拳出,混沌开辟!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轰穿世界的拳罡,如同黑暗中的闪电,撕裂了金色的音浪光墙,以无可阻挡之势,轰入那数百僧众结成的阵法之中!
“嘭——!!!!”
并非巨大的爆炸,而是一种沉闷到极致的、力量彻底释放的轰鸣!
“噗啊——!”
“呃!”
数百僧人组成的阵势,在这绝对的力量碾压下,瞬间崩溃!所有僧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当头砸中,口中鲜血狂喷,身形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撞塌了院墙,撞碎了殿柱,七零八落地摔满一地,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而就在此时,一道仓皇的白色身影,正从最深处的禅房中急急赶出,恰好被这倒飞的人潮迎面撞上!
“砰!”
正是那噶举派首座——苍巴老佛!他毫无防备之下,被自家倒飞的徒子徒孙撞了个正着,同样闷哼一声,狼狈地跌倒在地,僧袍沾满尘土。
场面一时寂静,只剩下哀嚎与尘烟。
苍巴老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拍了拍僧袍上的灰尘。他并未看向满地狼藉的寺院与受伤的弟子,反而先是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眼前废墟中巍然屹立的李超父子,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至极、又似了然的神情。
他双手缓缓合十,垂下眼帘,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仿佛在诵读偈语,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有因,必有果。昔日种下阻道伤魂之因,今日便得这山门破碎之果……皆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阿弥陀佛。”
他絮絮叨叨地念着,脚步有些沉重,却异常坚定地,一步步穿过废墟,绕过呻吟的弟子,最终来到李超面前。
在无数道或痛苦、或震惊、或茫然的目光注视下,这位西天白教噶举派的首座,昔日曾一咒阻百万仙军的佛门大德,向着李超,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个庄重的赔罪之礼。
“李施主……老衲,知罪了。”
他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认命的坦然。
“知罪?”李超尚未开口,身旁的李霸已是怒极而笑,戟指骂道,“老秃驴!你现在知道认罪了?二百年前你念那破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李超抬手止住暴怒的李霸,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苍巴,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赔偿?” 他缓缓重复这两个字,语气中的讽刺让苍巴老佛身形微颤,“你一句轻飘飘的赔偿,就想了结?”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积压了二百年的怒火与凛然杀意:
“我伐天联盟一百二十万将士,因你一念之私,四成神魂受损,巅峰战力尽折!二百余年过去,无数人识海裂痕未愈,大道止步!四位仙帝道友,至今神魂隐痛,未能复元!”
“更因你横加阻拦,那美姬老妖婆得以苟延残喘,又多统治了仙界二百余年!这二百年的血泪与停滞,这延宕的伐天大业,这无数将士被耽误的道途与青春……”
李超一步踏前,仙帝大圆满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开来,笼罩整个十帮寺,让所有僧众窒息:
“苍巴!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来赔?!你这条命,赔得起吗?!”
声震灵山,佛土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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