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嚼着槐花饼,甜味混着刀刃上的铁锈气,倒生出几分奇异的镇定。他将剩下的半块饼塞进怀里,握紧“破影”刀,刀柄的温热顺着掌心蔓延开来——就像苏清月总爱把手贴在他手背上取暖时的温度。
通道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伴随着低沉的笑。“林小子,倒是比你爹当年冲动些。”阴影里走出个戴蛇纹面具的人,手里把玩着串钥匙,“你以为凭一把破刀就能救那丫头?她此刻正在城主府的地牢里,绣针正对着她的指尖呢。”
林风的刀猛地指向对方:“影阁的人,果然藏在城主府。”
“藏?”面具人嗤笑,“整个城主府都是影阁的囊中之物。你爹当年就是太蠢,以为凭一封血书就能扳倒我们,结果呢?还不是落得个身首异处。”
这话像针似的扎进林风心口,他想起苏清月曾指着绣谱上的残句“血书染墨,不如绣线藏锋”,那时她眼里的光,原来是早已知晓真相的通透。“我爹的血书,是不是被你们换了?”
“换?”面具人晃了晃钥匙串,“是烧了。不过嘛,你爹倒也算聪明,把账本的线索绣进了苏绣娘的嫁妆里。可惜啊,那女人嘴硬,愣是没说出藏在哪,最后……”他故意顿住,欣赏着林风紧绷的侧脸,“被活活挑断了绣筋。”
“你找死!”林风的刀带着风声劈过去,面具人却像条蛇似的滑开,锁链“哗啦”缠上刀身。两人缠斗间,林风忽然瞥见对方腰间的玉佩——和城主常戴的那块一模一样。
“城主就是你。”他猛地发力,刀身挣脱锁链,在对方肩头划开道血口。面具落地,露出张肥硕的脸,正是城主本人。
“算你有点脑子。”城主抹了把脸上的血,“可惜太晚了。苏清月那丫头继承了她娘的犟脾气,刚才还在用绣针扎狱卒呢。不过你放心,等我拿到《百鸟图》,会让你们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林风的刀越挥越快,脑海里全是苏清月的样子:她绣到比翼鸟的翅膀时,总爱歪头问他“这里的金线是不是太亮了”;她把槐花饼塞进他手里时,指尖蹭过他的掌心,像羽毛扫过;她被带走前,悄悄往他袖管里塞了片干莲子,说“月湖的莲子熟了,等你带我去摘”。
“她不会有事的。”林风低吼着,刀光如练,劈开城主的锁链,直逼他心口,“因为我会带她去摘莲子。”
城主被逼得连连后退,忽然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往地上一摔,白烟瞬间弥漫开来。“后会有期了,林小子。”他的声音在烟雾那头远去,“地牢的钥匙,在月湖底的石匣里,你慢慢找吧。”
烟雾散去时,通道里只剩林风一人。他捡起地上的钥匙串,发现其中一枚刻着莲花纹——苏清月的嫁妆箱锁,正是莲花形状。
“清月,等我。”林风摸了摸怀里的槐花饼,甜味还在舌尖。他转身往回走,脚步比来时更稳,刀鞘敲击着石壁,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给远方的人传递信号。
月湖的水面被夜风搅出细碎的光,林风划着小船往石舫回,忽然看到岸边有个小小的身影,正举着盏灯笼挥手。他心头一跳,船桨划得更快了。
“林风!”苏清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灯笼的光映着她脸上的泪痕,“我逃出来了,李管家他……”
林风跳上岸,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闻到她发间的槐花香,才敢相信这不是幻觉。“我知道,他让我去拿《百鸟图》。”
苏清月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嫁妆箱在我房里的地板下,我早就挖好了暗格。”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我就知道你会来。”
林风看着她被划破的袖口,想起城主的话,心疼得厉害。他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槐花饼:“还热着呢,吃点?”
苏清月咬了一口,甜味漫开来,她忽然笑了,眼角还挂着泪:“我就说嘛,槐花饼要两个人分着吃才香。”
远处传来马蹄声,林风握紧她的手,刀已出鞘。“走,我们去拿《百鸟图》,让那些人看看,绣线和刀刃,一样能劈开黑暗。”
苏清月点点头,从袖中抽出根银针,针尖在灯笼下泛着冷光:“我的针,也不是只会绣花。”
两人并肩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拖出两道依偎的影子,像极了她绣绷上那对正要展翅的比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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