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凝成珠,林风的刀刃划过空气时,带起的风将露珠震落,溅在他手腕的旧伤上——那是三年前替白无常挡箭时留下的疤,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隐隐作痛。
“还在想昨夜的事?”苏清月将药油递过来,指尖触到他发烫的皮肤,像被火燎了似的缩回去,“白无常的暗卫不会善罢甘休,你今日要去城主府赴宴,得多加小心。”
林风旋开木塞,药油的薄荷味漫开来,他往伤口上抹时,动作顿了顿:“他们要的是‘玄铁令’,只要我没带在身上,宴席上便掀不起风浪。”话虽如此,他靴筒里的短刃还是被磨得愈发锋利,刀柄上的纹路都被掌心的汗浸得发亮。
苏清月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从袖中抽出块绣帕,帕角绣着只振翅的鹤:“这是用冰蚕丝混了银丝绣的,能挡三成力道的暗器。”她声音轻得像雾,“我昨夜在上面浸了‘醒神香’,若是有人下迷药,帕子会变灰。”
林风接过帕子,指尖抚过仙鹤的羽翼,那丝线在晨光里泛着细闪,竟比他见过的任何护具都让人心安。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屋顶,白无常的暗卫化作黑影掠过时,苏清月拽着他滚到瓦片后的模样——她明明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死死捂着他的嘴,怕他发出声响。
“你留在府中,”林风将帕子塞进怀中,“我带阿武去便可。”
“我要去。”苏清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白无常见过我,我在场,他反而不会轻易动手,否则便是与城主府撕破脸。”她指尖绞着衣角,“何况,我还能帮你留意席间的动静。”
林风望着她眼里的光,像看到三年前那个雨夜,她举着油灯冲进火场,将他从断梁下拖出来时的模样。那时她的裙摆都燃着了火,却还在笑:“林风,你可不能死。”
宴席设在城主府的水榭,琉璃盏里的酒映着岸边的垂柳,看似一派风雅。白无常坐在主位旁的客座,折扇轻摇,目光扫过林风时,嘴角噙着笑:“林兄昨夜睡得可好?我听说府中进了些不速之客。”
林风举杯的手微顿,随即笑道:“托白兄的福,倒是见识了不少新奇的夜行衣样式。”
苏清月坐在林风身侧,指尖悄悄掐着帕子——帕角的鹤翅已泛出浅灰,果然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她不动声色地将林风的酒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假装倒酒时泼了些在桌上,轻声道:“这酒烈,林风昨夜受了寒,我替他挡几杯吧。”
白无常的目光在她沾了酒渍的指尖上停了停,忽然拍了拍手。廊下立刻走来两个捧着礼盒的侍女,红绸包裹的盒子看着沉甸甸的。“听闻林兄近日得一宝刃,”白无常示意侍女打开盒子,里面竟是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我这柄‘碎影’,倒是能与林兄的‘裂风’凑成一对。”
林风盯着匕首柄上的暗纹——那是白无常暗卫的标记,这哪是赠礼,分明是挑衅。他刚要开口,苏清月却先站了起来,裙裾扫过地面的声响清脆:“白大人有所不知,林风近日在练左手剑,匕首怕是用不惯。倒是我,听闻白大人府中藏着幅《寒江独钓图》,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白无常眼中闪过讶异。他那幅图是赝品,真迹早在十年前就被他派人盗走,苏清月怎会知道?
苏清月迎着他的目光,笑容坦然:“我家先祖曾是这幅画的藏主,图轴里夹着半张藏宝图。”她故意顿了顿,看着白无常的脸色一点点变青,“听说白大人的书房最近总丢东西,会不会是有人想借这幅画找藏宝图?”
林风心头一震——他从未跟苏清月提过藏宝图的事。
白无常猛地攥紧折扇,他书房确实丢了幅无关紧要的山水画,原以为是下人手脚不干净,此刻才惊觉对方早已布好了局。他看着苏清月指间那方泛灰的帕子,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的迷药被识破了,连暗卫的动向都被摸得一清二楚。
“林兄好福气。”白无常干笑两声,挥手让侍女撤下礼盒,“今日倒是我唐突了。”
宴席散时,苏清月走在林风身侧,忽然被他拽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帕子被捏得皱巴巴的。“你早知道他要动手?”
“嗯。”苏清月抬头看他,阳光穿过柳叶落在她脸上,“你靴筒里的短刃磨得太响,昨夜翻窗时,整个院子都听见了。”她踮起脚,替他拂去肩头的柳絮,“下次想瞒着我做事,记得先把刀上的锈擦干净。”
林风望着她眼里跳动的光,忽然想起阿武今早的话:“苏姑娘凌晨就去查白无常的书房了,说要给你个惊喜。”
原来所谓的惊喜,是她用自己的方式,替他挡了一场暗箭。风拂过水面,将柳叶的影子揉碎,他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像握住了柄不会伤人的刃——柔软,却带着能劈开暗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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