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西郊云隐寺隐在群山阴影里,唯有大雄宝殿亮着一盏昏黄油灯,风吹过殿角铜铃,叮当作响反倒添了几分阴森。
影带着四名精锐衙役悄然落在寺外老槐树下,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腰间短刀寒芒藏在衣摆下,脚步轻得没半点声响。临行前萧烬鸿的叮嘱还在耳畔,他指尖攥紧,眸色沉凝:“留两人在外警戒,其余随我进殿找证据,动作利落,不可惊动寺内僧人。”
“是!”衙役低声应下,分两人守在寺门两侧,余下两人跟着影绕到宝殿后侧,避开殿前香炉,顺着墙根摸到窗边。
殿内油灯忽明忽暗,映出佛像庄严的轮廓,香灰落在供桌前,积了薄薄一层。影贴在窗纸旁,指尖轻点戳出细孔,确认殿内空无一人,才抬手推开虚掩的窗户,翻身跃入殿中,落地时足尖轻碾,没发出半点动静。
两名衙役紧随其后,一人守在殿门后警惕四周,一人跟着影走向佛像。按照林府管家遗书所言,证据藏在大雄宝殿佛像底座下,影蹲下身,指尖拂过佛像底座的青砖,触感冰凉粗糙,砖缝间嵌着些许灰尘,看不出异样。
“大人,青砖像是被动过。”衙役指着一块青砖的边缘,那里的灰尘比别处薄,砖缝也比周围宽出一丝。
影点头,指尖扣住砖缝,稍一用力便将青砖向上掀开,砖下是个巴掌大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油纸包裹的包裹,裹得严严实实,还系着红绳。他刚将包裹取出,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冷响,守在殿门后的衙役低喝:“大人,有埋伏!”
影眸色一凛,迅速将包裹塞进怀里,扣好衣襟,反手抽出腰间短刀,寒芒闪过,挡在衙役身前。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十几个黑衣人手握长刀闯了进来,为首者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影冷声笑道:“萧大人倒是好手段,竟能找到这里,可惜,证据今天带不走了!”
“你们是谁的人?”影声音冷冽,握着短刀的手稳如磐石,目光扫过黑衣人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一个模糊的“李”字,正是当年参与审理林文彦案的元老李嵩的随身玉佩样式。
为首黑衣人嗤笑一声,挥了挥手:“废话少说,把包裹交出来,留你们全尸!”话音落,黑衣人便持刀扑了上来,刀风凌厉,直逼影的面门。
影身形一闪,避开刀锋,短刀顺势划过,划伤一名黑衣人的手臂,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两名衙役也抽出佩刀迎上,殿内顿时刀剑相撞,火花四溅,铜铃被震得乱响,打破了寺庙的寂静。
黑衣人数量远超他们,且个个身手不弱,影一边应对攻击,一边护着怀里的包裹,不敢有半点疏忽。他知道,这包裹里藏着还林文彦清白的关键,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更不能损坏分毫。
一名黑衣人见影始终护着胸口,猜到包裹在他怀里,便故意露出破绽,引影出手,另一名黑衣人则从侧面偷袭,长刀直刺影的后背。影察觉身后异动,却来不及完全避开,只能侧身躲闪,长刀还是划开了他的衣摆,在后背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劲装。
“大人!”衙役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两名黑衣人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影闷哼一声,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却丝毫没有退缩,反手一刀刺中偷袭者的肩膀,将人击退。他咬着牙,眼神愈发凌厉,短刀挥舞得更快,每一刀都直指黑衣人的要害,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殿内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为首黑衣人见久攻不下,且己方伤亡惨重,眼中闪过一丝急躁,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镖,瞄准影的胸口掷去,飞镖带着破空声,速度极快。影刚解决掉身前的黑衣人,察觉到飞镖袭来,下意识侧身,飞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留下一道血痕,虽不致命,却让他的动作滞了一瞬。
黑衣人抓住机会,持刀冲了上来,长刀直劈影的手臂,想要逼他松开短刀。影眸色一沉,不退反进,短刀迎着长刀而去,两刀相撞,震得黑衣人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影趁势一脚踹在黑衣人的小腹上,将人踹倒在地,随即上前一步,短刀抵在他的脖颈处。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影声音冰冷,后背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衣摆滴落在地,与地上的血迹混在一起,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势。
为首黑衣人脸色发白,却咬着牙不肯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嘴里问出半个字!”
影眼神一厉,短刀微微用力,划破他的脖颈皮肤,鲜血渗了出来:“你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到?你们腰间的玉佩,是李嵩的东西,此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黑衣人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影竟能认出玉佩的来历,一时间有些慌乱。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影,撑住,我们来了!”
影抬头看向殿门,只见萧烬鸿骑着马,身后跟着林舟和几名衙役,手持火把,快步走了进来。原来林舟查到云隐寺近日有李嵩的亲信出入,担心影遇到危险,便立刻禀报萧烬鸿,萧烬鸿当即带人赶来支援。
剩下的黑衣人见援兵到来,知道大势已去,想要趁机逃跑,却被萧烬鸿带来的衙役团团围住,没一会儿便被全部制服。
萧烬鸿快步走到影身边,看到他后背的伤口,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心疼和怒火:“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说着,便伸手想要查看他的伤口。
影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手,摇了摇头:“大人,我没事,证据拿到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油纸包裹,递到萧烬鸿手中,包裹完好无损,只是上面沾了些许他的血迹。
萧烬鸿接过包裹,指尖触到上面的血迹,心里一阵刺痛,强压下怒火,对林舟说:“把这些黑衣人带回大理寺严加审讯,务必问出幕后主使,另外,派两个人送影大人去墨尘那里治伤,寸步不离保护。”
“是,大人!”林舟立刻应下,安排衙役押解黑衣人,同时叫两名衙役扶着影。
影却不肯走,看着萧烬鸿说:“大人,我想看着你打开证据,确认无误再走。”他担心包裹里的东西被调换,更担心白费功夫。
萧烬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他,便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解开油纸包裹。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纸,还有一份粮草转运的明细账本,信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正是林文彦的笔迹,详细记录了当年粮草转运的路线、数量,以及发现张启元勾结匈奴、想要调换粮草的经过,还附了张启元与匈奴往来的书信复印件,字迹清晰,证据确凿。
萧烬鸿翻看着证据,眼中怒火越来越盛,拳头紧紧攥起:“张启元,李嵩,你们这些奸佞,害了林大人满门,这笔账,我定会替林大人讨回来!”
影看着她,见证据无误,终于松了口气,身体却因为失血过多,一阵摇晃,险些摔倒。萧烬鸿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别撑着了,现在立刻去墨尘那里治伤,要是落下病根,我饶不了你。”
影看着她眼中的担忧,心中一暖,不再坚持,任由衙役扶着,跟着萧烬鸿等人离开云隐寺。夜色里,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路,影靠在衙役身上,回头看向萧烬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只要能护住她,护住证据,这点伤,不算什么。
回到京城时,天已微亮,萧烬鸿先让人送影去墨尘的医馆,自己则带着证据返回大理寺,安排苏慕言整理证据,准备次日在朝堂上呈给女皇,为林文彦翻案。
墨尘的医馆里,墨尘看着影后背的伤口,眉头紧锁:“伤口很深,再偏一点就伤到骨头了,下手真狠。”说着,便拿出药膏和纱布,开始为影处理伤口。
影趴在床上,后背传来阵阵刺痛,却面无表情,只是想着朝堂上的事,不知道李嵩等人会不会还有后手,能不能顺利还林文彦清白。
“放心吧,有萧大人在,证据又确凿,林大人的冤屈一定能洗清。”墨尘看出他的心思,一边敷药一边说,“你现在好好养伤,别想太多,等伤好了,才能继续护着她。”
影点头,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萧烬鸿担忧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后背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他知道,只要有萧烬鸿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案,没有讨不回的公道。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萧烬鸿带着证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林文彦旧案的真相一一揭露,呈上林文彦的书信、粮草明细账本,以及张启元与匈奴往来的书信复印件。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满朝文武哗然,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李嵩等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女皇看着证据,眼中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张启元狼子野心,勾结外敌,嫁祸忠臣,虽死难辞其咎!李嵩等人徇私枉法,包庇奸佞,即刻拿下,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绝不姑息!传朕旨意,为林文彦满门平反昭雪,追封林文彦为忠烈公,厚葬其家人,找到其幼子,妥善安置!”
“陛下英明!”满朝文武齐声跪拜,声音洪亮。
萧烬鸿站在朝堂之上,看着这一幕,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林文彦的冤屈得以洗清,奸佞得到惩治,这不仅是为忠臣讨回公道,更是为大靖扫清隐患。而这一切,离不开身边人的帮助,尤其是影,为了保护证据,险些丢了性命,这份情谊,她记在心里。
退朝后,萧烬鸿第一时间赶到墨尘的医馆,影还在养伤,听到她进来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看着她问道:“大人,朝堂上怎么样了?”
萧烬鸿走到床边,坐在他身旁,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温柔:“都解决了,林大人平反了,李嵩等人也被拿下了,你可以放心养伤了。”
影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心中一动,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只要能帮到大人,我做什么都愿意。”
萧烬鸿看着他,眼中满是暖意,轻轻点头:“我知道,谢谢你,影。”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医馆,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惬意。林文彦旧案的平反,不仅揭开了二十年前的阴谋,更让萧烬鸿在朝堂上的威望愈发高涨,而她与身边人的羁绊,也在一次次查案与守护中,愈发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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