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莹洁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走进了陆氏集团。她几乎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夹杂着好奇、同情、以及看好戏的意味。
果然，刚在测试区坐下没多久，李秘书就走了过来，表情是一贯的专业，但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徐小姐，陆总吩咐，从今天起，您测试工作的所有数据和报告，需要直接向他本人每日汇报。这是新的汇报模板和要求。”李秘书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条款和格式要求。
徐莹洁接过平板，心里咯噔一下。直接向陆璟琛每日汇报？这摆明了是要“特别关照”她啊！是因为昨天餐厅的事吗？
“好的，李秘书，我知道了。”她表面平静，内心已经在疯狂吐槽。
一整天，徐莹洁都感觉如芒在背。她工作时格外认真仔细，生怕被陆璟琛抓到任何错处。然而，陆璟琛本人并没有出现，甚至连沈墨都没来晃悠，但这种无形的压力更让人窒息。
中午，她依旧去食堂，刻意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埋头快速吃饭。刚吃了两口，对面又坐下一个人。她心里一紧，抬头一看——居然是顾夜！
他怎么又来了？！
顾夜今天依旧戴着帽子和口罩，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压低声音：“徐小姐，别紧张，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昨天餐厅的事，我看到了。”
徐莹洁手里的筷子差点掉桌上。他也看到了？！这传播速度！
“顾先生，那是个误会……”徐莹洁无力地解释。
“我知道。”顾夜点点头，眼神狡黠，“陆总当时那表情，啧，我可是很少见到他情绪这么外露。看来他对徐小姐你，很不一般啊。”
徐莹洁：“……顾先生，您就别取笑我了。”
“不是取笑。”顾夜收敛了些笑意，语气变得有些认真，“我只是觉得，徐小姐是个很有趣的人。对了，我参与的那档慢综艺《都市归隐生活》下周开始录制，地点就在海市，如果方便的话，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你来当一期飞行嘉宾？就当是……体验生活？”
飞行嘉宾？上综艺？！徐莹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一个游戏宅女，上综艺？还是顾夜的节目？这要是被徐莹玉知道，不得疯？！
“顾先生，这……这不太合适吧？我不会演戏，也不会综艺感……”徐莹洁连忙拒绝。
“不需要演戏，就做你自己就好。”顾夜看着她，眼神诚恳，“我觉得你真实的样子就很好。而且，节目主题就是展示不同年轻人的生活状态，游戏陪玩也是一种很酷的职业啊。你可以展示你的游戏技术，说不定还能带动更多人正确认识这个行业。”
顾夜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徐莹洁还是觉得太突然，太魔幻了。她含糊地说：“我……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顾夜笑了笑，没有强求，“期待你的好消息。”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依旧来去如风。
徐莹洁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脑子更乱了。顶流明星邀请她上综艺？这世界是不是哪里出了bUG？
下午下班，徐莹洁感觉比连续打了十局魔王护航还累。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楼下，正好遇到打扮得光彩照人、似乎刚要出门的苏念。
“莹洁，下班啦？”苏念看到她，热情地打招呼，随即敏锐地察觉到她脸色不对，“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还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跟昨天餐厅那位陆总裁有关？”
徐莹洁惊讶地看着苏念：“你怎么知道餐厅的事？”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连她足不出户（相对而言）的邻居都知道了？
苏念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可是5G冲浪选手！而且，我对帅哥总裁和美女陪玩的八卦格外关注！快跟我说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修罗场？陆总裁是不是吃醋了？”
徐莹洁看着苏念那双闪烁着八卦光芒的漂亮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苏念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她便简单地把昨天餐厅相遇和今天被“特别关照”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念听得眼睛发亮，兴奋地拍手：“哇！我就知道！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虽迟但到！莹洁，你这是要走大运了！”
徐莹洁扶额：“什么大运，是霉运还差不多！我现在看到他都腿软！”
“怕什么！”苏念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男人嘛，尤其是陆总那种高傲型的，吃醋就说明在意你！你越躲，他越来劲！听我的，你得支棱起来！不能怂！”
“怎么支棱？”徐莹洁虚心求教。
苏念摸着光滑的下巴，眼珠一转：“首先，态度要不卑不亢！他找你汇报工作，你就公事公办，做得漂漂亮亮，挑不出错处！其次，偶尔可以……稍微刺激他一下下。”
“刺激他？”徐莹洁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呀！”苏念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地低声传授了一番“秘诀”，比如“偶尔提及一下韩先生的新书进展很有趣啦”，“感叹一下顾夜先生的综艺邀请很意外啦”……当然，要把握好度，似是而非，让他抓心挠肝！
徐莹洁听得目瞪口呆：“这……这能行吗？会不会把他彻底惹毛？”
“相信我！”苏念拍了拍她的肩膀，信心满满，“对付这种冰山，就得用小火慢炖，偶尔加点酸辣调料！我可是阅遍无数耽美……啊不是，是言情小说的理论大师！按我说的做，准没错！”
看着苏念笃定的样子，徐莹洁将信将疑。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第二天，徐莹洁鼓起勇气，拿着按照新要求精心准备的测试报告，敲响了陆璟琛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来依旧冰冷的声音。
徐莹洁走进去，将平板电脑放在陆璟琛桌上，语气平静专业：“陆总，这是昨天的测试数据和分析报告，请您过目。”
陆璟琛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没说话，拿起平板开始翻阅。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他指尖划过屏幕的声音。徐莹洁按照苏念教的，站得笔直，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努力忽略那强大的压迫感。
陆璟琛看得很仔细，半晌，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第三页，关于武器后坐力优化的建议，数据支撑不够充分。”
“是，陆总。我会补充更详细的对比测试数据。”徐莹洁从容应答。
陆璟琛又指出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徐莹洁都一一记下，态度无可挑剔。
眼看汇报就要结束，徐莹洁想起苏念的“刺激疗法”，心一横，状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另外，陆总，昨天和韩阳先生交流时，他提到的一些玩家社区的有趣现象，我觉得对我们理解用户生态也有帮助，是否需要我也整理一份……”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办公室的气温瞬间骤降！
陆璟琛猛地抬起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射向她，声音冰寒刺骨：“公司的项目，不需要参考外部‘无关人士’的道听途说！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徐莹洁心里一抖，但表面依旧维持镇定：“明白了，陆总。”
她看着陆璟琛那明显不悦却又强压着的脸色，突然觉得……苏念的方法，好像……有点用？虽然有点危险。
“出去。”陆璟琛冷冷地丢下两个字，重新低下头看文件，但紧抿的唇线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徐莹洁如蒙大赦，赶紧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而办公室内，陆璟琛盯着平板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徐莹洁刚才那句“和韩阳先生交流”……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沈墨的号码。
“给我查一下，韩阳最近在筹备什么新书？还有，他跟‘星璃’那边，还有没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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