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坛里的空气凝固得像是结了冰。
飞车膘那颗还带着惊愕表情的脑袋,就像个血腥的警示牌,无声地宣告着:
反对九头虫,等于提前预约地府单程票。
所有妖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个表演“头身分离术”的就是自己。
霸爷心里早就炸了锅,含妈量极高的弹幕疯狂刷屏:
“神经病!这九头虫就是个神经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说杀就杀!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比我们厂那个只会画饼的科长还傻逼!”
但表面上,他稳如老狗,甚至迅速调整表情,努力挤出一副“九爷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呱呱叫”的忠诚模样。
就在鬼面虾和高佬鲢磕头如捣蒜表忠心的时候,霸爷知道,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
再不表态,下一个被“优化”的可能就是自己这个“新晋合伙人”!
他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极低,语气那叫一个诚恳,仿佛拿到了“感动碧波潭十大忠臣”的获奖词:
“九爷英明!龙头决策果断!”
他先是一顶高帽送上去,
“飞车膘堂主……唉,思想觉悟还是不够高啊!社团供我们吃,供我们住,还给我们交着五险一金(虽然他并没收到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正是我们报答社团恩情的时候,怎么能跟社团讲条件、谈困难呢?这像话吗?这完全不像话!”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能为社团出生入死,那是我们的福气!是我们的荣耀!别说是去平推水神府,就是九爷您现在让我去啃南天门,我奔波灞要是皱一下眉头,那都不是妖养的!”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那叫一个赤胆忠心!
听得旁边的鬼面虾和高佬鲢都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这奔波灞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连万圣龙王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心里嘀咕:这小子……这思想觉悟……是块当狗腿子的好材料啊!
然而,九头虫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对霸爷这番声情并茂的表忠心,完全没有丝毫感动或者欣赏的意思。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霸爷,嘴角反而勾起一丝戏谑的、仿佛看小丑表演的弧度。
“哦?”
九头虫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依旧懒洋洋的,
“说得挺好听。既然你这么忠心,这么能干,那这次平推水神府的头阵,就由你的黑龙堂来打吧。”
霸爷:“卧了个大槽!!!”
这台词不对啊!
霸爷脸上的“忠诚”瞬间凝固,心里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边跑边喷他:
“让你嘴贱!让你表忠心!让你乱立flag!现在好了吧?枪打出头鸟!话多死得快!这特么是直接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他感觉自己就像那个在年会上吹牛逼说能完成一个亿小目标,结果老板当真了第二天就把任务拍你桌上的悲催打工人!
现在要是认怂收回刚才的话,那就不只是丢脸了,那等于把刚拉出去的又坐回去,绝对会被九头虫当成戏耍他的借口,下场估计比飞车膘还惨!
霸爷心里泪流成河,但脸上却强行挤出一个“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表情,甚至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多……多谢九爷信任!多谢九爷给机会!我黑龙堂一定不负九爷厚望!保证完成任务!能为社团流尽最后一滴血,是我奔波灞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心里却在疯狂呐喊:福分你个der!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鬼面虾和高佬鲢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让你丫能”的嘲讽。
显然,死道友不死贫道,有人顶雷当炮灰,他们求之不得。
九头虫似乎很满意霸爷这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样子,随意地挥挥手:
“行了,都去准备吧。三天后,我要看到结果。”
众妖再次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总坛。
回到黑龙堂口,霸爷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
“波仔!给老子滚进来!”
波仔慌忙跑进来:
“霸爷,咋……咋了?会开得咋样?”
霸爷气得原地转圈,把总坛发生的事情噼里啪啦说了一遍,重点描述了自己是怎么被逼着接下这个“地狱级副本开荒任务”的。
波仔听完,脸都绿了:
“霸爷……这……这不是让咱们去送吗?咱们堂口满打满算就两百多号人,能打的就一百多,水神府那边起码四五百号,还有七个虎将……这怎么打?鸡飞蛋打啊?”
“我他妈不知道是送死吗?”
霸爷暴躁地挠着头,
“但九头虫那个变态的话你敢不听?飞车膘的脑袋还在总坛地上滚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波仔,去,把咱们堂口所有小头目都叫来!开会!”
很快,十几个算是心腹的小头目聚集在了堂口。
这些家伙很多都是最近才投奔过来的,冲着霸爷能打和待遇好来的。
当霸爷沉着脸,把要带头去平推水神府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宣布之后,现场瞬间炸了锅!
“啥?霸爷?就咱们一个堂口去打水神府?这……这跟鸡蛋碰石头有啥区别?”
“霸爷,不是我不忠心啊……我……我家里那条母鱼这几天就要甩子了,我得回去照顾……”
“霸爷!我最近旧伤复发,鳞片掉得厉害,得去做个保养,不然影响战斗力……”
“霸爷!我……我太奶昨晚托梦,说在下面太寂寞,想找个伴配个阴婚,我得赶紧回去张罗一下,不然她老人家晚上又来骂我……”
一时间,请假的、溜号的、编造各种奇葩理由想跑路的,层出不穷!
霸爷看着这群刚才还称兄道弟、现在恨不得立刻划清界限的家伙,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第一次深刻体会到,盲目扩张、只靠利益捆绑、没有共同信念和严格纪律的帮会,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顺风局还好,一遇到逆风局,立马作鸟兽散!
他气得差点又想掏痒痒挠把这些墙头草全挠一遍,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摆了摆手:
“行了!都别吵了!想走的,现在就可以滚!我奔波灞绝不拦着!留下的,才是我霸字头真正的兄弟!”
话音刚落,哗啦啦一下,当场就走了一大半!
只剩下七八个最早跟着霸爷和波仔混起来的、还算讲义气的老人。
看着瞬间变得空荡不少的堂口,霸爷心里五味杂陈。
这样一算,他能调动去“完成任务”的人手,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号出头,战力参差不齐。
而对方,人数是自己一倍多,还有七个战力至少2000+的虎将,蛇佬棍和大头七还是3000+!
这局怎么打?
除非九头虫本人下场,否则根本就是死局!
死得透透的!
但是,不去?
九头虫的“规矩”可不是闹着玩的,三刀六洞都是轻的,估计直接就是神魂俱灭套餐。
霸爷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力。
波仔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
剩下的几个头目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看向霸爷。
“霸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老兄弟涩声问道。
霸爷揉了揉脸,强打精神:
“怎么办?商量一下怎么‘完成’这个该死的任务呗!就算死,也得想办法咬下他一块肉来!”
于是,几个残兵败将开始围在一起,商量各种不靠谱的战术:
夜袭?人家水神府又不是瞎子。
下毒?规模太大不现实。
诈降?估计刚过去就被剁成肉泥了……
商量来商量去,发现无论哪种方法,成功率都无限接近于零。
气氛越来越绝望。
就在这时,波仔看着霸爷那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似乎想安慰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算了霸哥,想开点……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兄弟们埋一起,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下去了,我还给你做小弟!”
霸爷:“我谢谢你啊……”
霸爷差点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神特么埋一起!神特么黄泉路上做小弟!
波仔你这张嘴是开过光吧?专往肺管子上戳?
一点吉利话不会说是吧?这还没打呢就开始安排身后事了?
霸爷气得差点当场心梗,指着波仔,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你给老子闭嘴!从现在起,你不准说话!”
波仔委屈地闭上了嘴。
霸爷看着堂外幽暗的潭水,又看看身边这几个歪瓜裂枣的兄弟,一股巨大的悲凉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难道他奔波灞的穿越之旅,就要以这种憋屈的方式,在一场注定送死的团战中提前杀青?
不行!绝对不行!这他妈还没到七年呢!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凶狠起来。
“妈的……九头虫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你想让我当炮灰?老子偏要给你玩一出‘绝地求生’!”
他的目光,投向了水神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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