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温若雪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的手指如同触电般猛地停在了萧彻的腕间,原本如秋水般平静的眼眸瞬间泛起一丝涟漪,紧接着像是被惊扰的湖面一般,迅速掀起惊涛骇浪。
此刻,整个御书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那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着,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无光,将温若雪那张绝美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的眉心紧紧皱起,宛如两道深深的沟壑,透露出无尽的忧虑和不安。
一旁正专注于研墨的沈清辞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变化,他手中的动作不由得稍稍一顿,抬起头来,目光关切地望向温若雪,轻声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若雪没有回答,又取出三根银针,分别刺入萧彻掌心劳宫穴,银针入肉的瞬间,针尾竟凝起细密的白霜。
“这是……”沈清辞满脸惊愕,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瓶神秘的药丸,然后像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
只见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萧彻也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缓缓地将原本放在桌上的右手收回来,语气低沉地说道:“朕近日确实偶感寒意,但原以为只是春寒未消所致罢了。”
然而,还没等萧彻把话说完,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些许紧张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
“不!陛下,这绝不是什么春寒那么简单!”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温若雪。
她此刻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嘴唇微微发白,显然也是被眼前所见之物吓得不轻。
紧接着,只听温若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继续说道:“依臣妾之见,此乃寒毒无疑,且与当年先贵妃所中之毒如出一辙啊!”
她猛地掀开萧彻的衣袖,只见他肘间隐隐现出蛛网般的青纹,正缓缓向心脉蔓延。
沈清辞倒吸一口凉气,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上那道青纹。触手冰凉刺骨,让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同样泛青的指尖。
“多久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一般脆弱。
萧彻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但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轻轻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动作优雅而从容,似乎想要掩盖住内心深处的不安。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大约从三个月前开始吧,最开始的时候,仅仅是感觉到掌心有些发凉而已……”
听到这里,温若雪的眉头紧紧皱起,她迅速拿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迹。
然后,她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萧彻,问道:“陛下,您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经常饮用参汤呢?”
萧彻点了点头,回答道:“每天都会喝一盏,这是太医院特意为朕开出的温补方子。”
温若雪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她失声叫道:“不好啊!”接着,她快步走到书桌前,将刚才写好的药方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地上。
“怎么回事?难道这副药方有什么问题吗?”萧彻见状,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追问道。
她神色慌张地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套精致而锋利的金针,并急切地说道:
“恳请陛下立刻解开衣物,让微臣之女能够马上替您封闭住心脉!”
然而,萧彻并没有听从她的话,反而用手紧紧压住自己的衣襟,不肯轻易松开。
他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迟疑和担忧问道:“稍等一下……这种毒素是否有办法可以解除呢?”
温若雪转头看向一旁的沈清辞,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眼眸中的严肃和沉重。
沉默片刻后,温若雪小心翼翼地开口回答道:
“想要解毒的话,必须以珍贵稀有的雪莲作为主药,再搭配七种罕见奇异的草药才行。只是如今陛下所中的毒性已经相当深入骨髓,所以……成功解毒的希望或许并不大啊……”
沈清辞突然打断:“用我的血。”
“不可!”萧彻与温若雪同时出声。
沈清辞却已挽起衣袖:“我服过九转冰魄丹,血液中残留药性,或许能暂缓毒性。”
她取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在腕间划下。鲜血滴入药碗,竟泛起奇异金光。
温若雪急忙为她止血,又取出一枚紫色丹药化入血中,药液翻滚,渐渐凝成琥珀色的胶质。
“快服下!”她将药碗递到萧彻唇边。
萧彻凝视着沈清辞腕间伤口,眸色深沉:“你...”
“别废话。”沈清辞直接将药喂入他口中,“活着才能清算旧账。”
药液入喉,萧彻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四肢,肘间青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但心口处的寒意依旧盘踞不散。
温若雪把脉后神色稍缓:“暂时压住了,但最多维持七日。”
深夜的药庐灯火通明。
温若雪对着满桌药材眉头紧锁:“还差一味龙涎香,而且要百年以上的。”
沈清辞正在煎药的手顿了顿:“宫中库房也没有?”
“去年最后一块被苏明月取走了。”温若雪苦笑,“想必是故意断我们后路。”
窗外忽然传来三声鸟鸣。
沈清辞警惕地按住剑柄,却见楚离拎着个木盒翻窗而入。
“你要的东西。”他将木盒放在桌上,青铜面具上沾着夜露。
温若雪打开木盒,里面正是块品相极佳的龙涎香。
“从哪来的?”沈清辞问。
楚离淡淡道:“苏明月的别院。她藏得隐秘,费了些功夫。”
他看了眼床榻上昏睡的萧彻:“他情况如何?”
“很不好。”温若雪研磨着龙涎香,“寒毒已入心脉,若三日内配不出解药...”
她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后果。
次日清晨,萧彻在剧痛中醒来。
他发现沈清辞伏在床边浅眠,腕间还缠着纱布。而楚离抱着剑守在门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
“你醒了?”沈清辞立即惊醒,伸手探他额头,“还在发热。”
萧彻握住她的手:“朕若有不测...”
“没有若是。”沈清辞打断他,眼中闪着倔强的光,“我不会让你死。”
温若雪端着药进来,见状轻咳一声:“陛下该用药了。”
药汤乌黑,散发着怪异的气味。萧彻一饮而尽,苦得皱紧眉头。
“这是第几副方子?”他问。
“第七副。”温若雪神色凝重,“若再无效...”
突然,萧彻剧烈咳嗽起来,呕出的血水中带着冰碴。
沈清辞急忙扶住他,触手一片冰凉。
“快取银针!”温若雪急声道,“寒毒发作了!”
整整两个时辰,药庐里银针飞舞。
温若雪额角沁出细汗,沈清辞在一旁不停更换热水,楚离默默守在门外,挡下所有前来探视的朝臣。
当最后一根金针拔出,萧彻终于停止颤抖,陷入沉睡。
“最多再撑两日。”温若雪瘫坐在椅上,“若还配不出解药...”
沈清辞轻轻为萧彻掖好被角,转身取出虎符:“我要进宫一趟。”
“去做什么?”
“求药。”她目光坚定,“太医院没有,就去求父皇,父皇没有,我就去求天下人。”
楚离突然开口:“我知道有个地方,或许有救命的药材。”
“哪里?”
“北狄王庭。”他面具后的眼睛幽深如潭,“他们既会制毒,必然备着解药。”
沈清辞握紧虎符:“我去。”
“不。”楚离拦住她,“你留下照顾他。我去。”
他深深看了眼床榻上的萧彻:“三日内,我必带回解药。”
说罢纵身一跃,消失在晨雾中。
沈清辞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缓缓跪坐在萧彻床边。
指尖轻抚过他苍白的脸颊,她低声呢喃:
“萧彻,你若敢死,我绝不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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