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配与幽州羽林军相提并论？那可是大破金军的铁血之师！
百姓的议论让赵佶与李邦彦面如锅底。羽林军将士听闻赞誉，望向柴皓的眼神愈发炽热。这些农家少年在柴皓麾下蜕变为铁血雄师，誓死效忠这位赋予他们荣耀的主帅。
精彩！该赏！樊楼前，柴皓对杂耍班子的表演击节称赞，转头看向赵佶。此刻君臣二人的钱袋早已空空如也，石彦明累得直喘粗气。赵佶只得解下玉佩：此物可兑十贯赏钱。
戏班子听闻眼前竟是天子与幽州王，战战兢兢不敢接赏。柴皓轻笑：本王说该赏。赵佶强忍心痛附和：还不谢过幽州王？
谢幽州王恩赏！戏班子这才叩首接过玉佩。
下一刻，汴河两岸的商贩与百姓纷纷高呼。
今日因柴皓之故，汴梁城的商贸竟比平日兴旺一倍有余！
众人发自内心地感激。
而赵佶的脸色却愈发阴沉。
钱是他出的，人情却全归了柴皓！
此刻赵佶心中已暗骂千万遍。
你柴皓了不起，你清高！
用朕的钱收买人心......
你柴皓了不起，你清高，用朕的钱收买人心......
赵佶暗自愤懑，却不敢表露分毫。
望着向幽州王柴皓叩谢的百姓，他更是怒火中烧：一群忘恩负义之徒，竟不知谁才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待柴皓离去，定要你们加倍偿还！
治不了柴皓，还治不了你们这些草民？
分明是朕的银钱，却要感激柴皓？
还尊称什么幽州王？
大宋何曾册封过幽州王！
这分明是僭越！朕还未追究他与童贯联手设局之事！
赵佶暗自咆哮，却不想想这些银钱本就是取自民脂民膏。
若非柴皓施压，百姓岂能从这昏君手中得半分实惠？
至于幽州王之称——
分明是他自己为讨好柴皓先开口的！
强者愤怒，拔剑向更强者；
弱者愤怒，只会欺凌更弱者。
赵佶正是这般昏聩无能之辈。
为享乐可逼反百姓，
为苟活能献上万女子，
最终落得举族为虏的下场。
另一侧，柴皓虽不知赵佶具体所想，却已猜得 不离十。
对这自私自利的昏君，他再了解不过。
柴皓担心自己离开后，赵佶会迁怒于无辜百姓。
他冷冷地对赵佶说道：陛下别想着等我走后，再找百姓讨回银钱。今日之事与他们无关，若真要讨债，就来幽州找我。我在幽州整军备战，随时恭候陛下！
赵佶心头一震，暗自诧异柴皓竟能看透他的心思。他慌忙否认：幽州王多虑了，朕岂是那种人？同时暗自决定不再为难百姓，以免给柴皓留下把柄，更不愿在百姓心中留下昏君暴君的形象。
柴皓见赵佶这般反应，知道他已不敢轻举妄动。这时，他余光瞥见岸边躲躲藏藏的童贯。想必是童贯听闻赵佶被挟持的消息，带着兵马远远跟随，既不敢面对知晓 的赵佶，也不敢直面柴皓。
童郡王，别来无恙啊！听说你已受封广阳郡王，可喜可贺！柴皓高声笑道。虽然赵佶已知晓 ，但并非柴皓泄露，而童贯也如愿封王，双方交易已然两清。至于赵佶会如何处置童贯，已与柴皓无关。
童贯此刻惶恐不安，既想借护驾之功讨好赵佶，又羞于面对知晓他底细的柴皓。他心中最恨的当属李邦彦，若非其开设黑瓦舍，赵佶也不会知晓此事。定要将李邦彦的黑瓦舍砸个稀烂，把他打得脑袋开花！童贯咬牙切齿地想着。
被柴皓点破行踪后，童贯只得硬着头皮现身：柴王别来无恙。
柴王与陛下在汴梁城游玩半日，眼见天色渐晚，童贯躬身提议道：柴王殿下，不如移步城外庄园，容咱家备些薄酒...
这位大宋权宦既不敢直呼幽州王名讳，又不敢当众称其封号，只得折中唤作柴王。他眉宇间透着恳求之色，显然盼着柴皓能放过被来的天子赵佶。
柴皓会意一笑。这些日子从童贯处得了不少好处，往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便顺水推舟应下。况且汴梁风光已领略得差不多，也该启程返航了。
随着柴王令旗挥动，船队缓缓驶离汴梁水门。赵佶的龙舟亦在盛情相邀下同行至城外。
幽州王一路顺风！赵佶强挤笑容拱手，心中暗喜这尊煞神终于要离去。
柴皓立于船头朗声道：临别前尚有薄礼相赠。话音未落，赵佶所在龙舟突然剧烈颠簸，但见浪里白条张顺与船火儿张横自水中探出身影。不过三两个起伏，堂堂大宋天子便栽进汴河，溅起丈高水花。
望陛下谨记：民为水，君作舟。水能载舟——柴皓的声音在河面上回荡，亦能覆舟！语毕扬帆远去，只留下在水中扑腾的天子，与岸边乱作一团的救驾声。
这番警世之言随着水波渐渐消散。至于那位沉溺享乐的君王能否听进逆耳忠言，恐怕连汴河的浪花都知道答案。
若不明君舟民水之理，只倚仗皇权强横，轻贱黎民苍生，纵为九五之尊，终有倾覆沉沦之日！
他日即便柴皓登临帝位，亦当谨记此训！
初心不改，方能善终！
这，便是柴皓镌刻于己身、昭示万世的箴言！
宣和五年五月，距柴皓汴梁之行、令赵佶 落水已逾两月。
大宋北疆，河间府。
城外茶摊挤满南北行客，众人屏息聆听说书人讲述一段传奇。更有商旅宁误行程，也要驻足听完这段惊世之言。
诸位且听！那幽州王实乃当世第一豪杰！
古语有云：拼得千刀万剐，敢教龙椅换主！
偏这幽州王不仅挟天子巡游汴京，更令官家为其一行偿付酒资，何等气魄！
离京之际，更于汴河之上，将当朝天子颠落水中！
随即朗声宣告：陛下须知，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之舟高悬九天，全赖万民之水托举。若使百姓怒浪滔天，纵是天子龙舟，亦当倾覆沉沦！
若陛下仍不修德政——今日落水，来日恐非仅此而已！
言毕，幽州王率五虎上将、千名羽林扬鞭北去，唯留童贯等文武百官仓皇救驾。
这便是幽州王挟帝游京、覆舟警君又全身而退的壮举！
说书人所讲，正是两月前柴皓二入汴梁、震慑天子的惊世之事。此事已如插翅般从京师传至北疆河间。
别处官府尚禁此说，唯河间府因毗邻幽州辖地，天威难及而王命咫尺，故说书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畅言这段 落水的传奇。
谁不晓得新晋太尉刘延庆统领十万雄师驻守雄州，却对幽州柴进忌惮三分？
河间府的衙役们可不愿招惹这等是非。
打得好！真该教训！
幽州王才是真正心系黎民！
当今天子昏聩不明，宠信蔡京童贯之流，穷奢极欲，只会搜刮民脂民膏！
江南百姓被花石纲害得多惨？
如今方腊在江南起事，商路断绝，我们这些商贾都做不成买卖了！
何止花石纲？那杨戬设立的括田所，强夺百姓田产，更令人发指！
京东路多少百姓因此投奔梁山？
河北田虎、洞庭湖的水寇，哪个不是被官府逼上绝路？
照这样下去，保不齐哪天我们也要落草为寇！
落草算什么出路？
半年前幽州王率八百羽林军大闹杭州，连斩方腊麾下三员大将，重创其一。
逼得方腊赔钱赔粮，还要献上妹妹和女儿求和。
幽州王斥其 ，反倒赢得方百花与金芝公主倾心。
那方腊称帝又如何？还不是被幽州王打得狼狈不堪！
幽州王北归途中，还助梁山旧部剿灭淮西王庆，收复八州之地。
可惜功劳全被蔡京童贯窃取。
难怪幽州王要进京给天子一个教训。
如此看来，明主就在眼前啊！
当今天子昏庸，奸佞当道，四方豪杰并起。
幽州柴王乃大周皇室正统，英明神武，仁义无双。
这江山迟早要回到柴家手中！
若真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咱们就去投奔幽州王！
听说京东数州百姓都自愿向梁山纳粮，不交官府...
幽州王虽不攻城略地，却已尽得民心！
这天下，怕是要改姓柴了！
茶摊里，南来北往的商旅行人听完说书人讲述柴皓游汴梁的故事后，纷纷打开话匣子，议论纷纷。他们将幽州王柴皓在江南和淮西的事迹也绘声绘色地讲述出来。柴皓的英雄事迹正是通过百姓口口相传的方式传遍天下。连说书人也把从过路客商那里听来的消息加工一番，再讲给其他客人，常常引得茶摊座无虚席，人满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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