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皓麾下八千精锐步骑,足以震慑江南十万大军。方腊深知骑兵对步兵的压制,若无必死之心以人海堆砌,江南步兵绝非敌手。骑兵如狼群猎食,伺机撕咬,而江南兵卒缺乏对抗经验,唯有退守一途。
杭州城高墙厚,柴皓骑兵难以攻坚,步兵又不足攻城。方腊料定柴皓无法破城,只盼其自行退兵。
柴皓看穿方腊心思,冷笑回应:“退走?绝无可能!”
他率军南下,虽为救庞秋霞,但岂会空手而归?当即厉声斥责:“方腊,你昏庸无道,残害忠良,强逼臣女婚配, 至极!我幽州大军替天行道,八千精锐可敌江南百万兵!若不服,便出城一战!”
方腊脸色铁青。出城迎战?他不敢,也不愿折损兵力。可柴皓咄咄逼人,显然另有所图。
方腊咬牙问道:“柴皓,你到底想怎样?”
柴皓淡淡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亦不愿赶尽杀绝。但你须赔偿我军费三十万贯、粮草十万石,另加布帛十万匹,供将士御寒!”
此言一出,方腊险些破口大骂。
十万匹布帛!
柴皓,你这是明抢!
当年大宋给辽国的岁币,也不过银钱二十万贯,布帛十万匹。
如今柴皓对着仅占江南的方腊,张口就要比大宋岁币还多二十万!
方腊哪拿得出这么多?即便能拿,也得元气大伤!
“十万石粮草?你怎么不撑死!”
方腊心中暗骂,却只能咬牙道:“粮草十万石可以,布帛最多一万匹。”
“江南纺织业早已停滞,实在拿不出更多。”
“至于三十万贯钱,府库不足,我给你三万两黄金,如何?”
“不行!”柴皓断然拒绝,“十万匹布帛,少一匹都不行!”
“若不给,我便亲自攻破江南州县去取!”
“你杭州有十万兵,其他州县可没有!”
方腊眼角一抽,强压怒火道:“布帛确实不够。”
“为养兵备战,桑田改农田,工人充军伍。”
“粮草再加五万石,另外……”
他顿了顿,沉声道:“我女儿金芝,既是公主,也是明教圣女。”
“她既在你手中,我便将她许配给你,如何?”
柴皓嗤笑一声。
我只想敲你一笔,你还想当我岳父?
更何况,你问过你女儿吗?
和逼嫁庞秋霞有何区别?
“方腊,你为借王庆之势,不惜逼迫庞家兄妹。”
“如今为少赔款,连亲生女儿都当筹码!”
“你可曾问过她是否愿意!”
柴皓厉声呵斥。
方腊却以为他嫌不够,目光转向身旁未嫁的妹妹方百花。
“朕的妹妹百花公主,巾帼豪杰,能征善战。”
“将她许你,可抵八万匹布帛?”
城下,柴皓彻底无言。
这方腊,简直厚颜 ……
为了劝退柴皓的大军,方腊竟不惜以养女方金芝和亲妹方百花作为交换条件,试图减免数万匹布帛的贡赋!
这般行径何其卑劣!何其冷酷!
柴皓断然回绝。
他正气凛然地怒斥道:方腊!你把我柴皓看作何等样人?
索要布帛是为将士御寒!
岂是为我私利?
以姊妹抵债,是要我与你同流合污么?
我柴皓岂是这等 之徒!
更何况,你将至亲视为何物?任人买卖的货物?
强索民女之事,我誓死不为!
若行此等恶行,与汉末曹贼何异!
这番铿锵之言令庞秋霞眼含热泪,更让藏身军中的方金芝眸光颤动。如此光明磊落,方显男儿本色!
方金芝听闻养父竟要将她当作议和筹码时,如遭雷击。虽对柴皓暗生情愫,但被迫许配与两情相悦岂可等同?这位刚烈的圣女攥紧佩剑,终于看清养父伪善面具下的算计。
此刻柴皓的身影在她眼中熠熠生辉。
城楼上的方百花面若寒霜:皇兄,原来我们只是你博弈的棋子?连周围将士也面露愤懑,有人为巾帼将军抱不平,有人暗自摇头。
众多青年才俊倾慕方金芝与方百花,渴望为方腊立下汗马功劳,借此赢得这对江南佳人的青睐。
方百花年过二十仍未出嫁,并非无人问津,而是江南尚未出现能入她眼的男子。
方腊此番举动,令这些仰慕者大失所望。
察觉到方百花与众人不满的情绪,方腊虽面露尴尬,但仍强硬道:“朕此举乃为江南大业,为我方家子孙的未来!”
“况且,柴皓英姿勃发,乃当世豪杰,你与金芝嫁过去,也不算辱没。”
“若能说服柴皓与朕冰释前嫌,日后联手灭宋,共分天下,更是我方家的莫大功绩!”
方腊并非不知此举会令众人寒心,但他别无选择。
若柴皓转而攻打方腊麾下其他城池,所劫掠的军资将远超眼前这些,只不过攻城需付出代价。
而这些军资,正是方腊多年积攒,用以争夺天下的根本。
为保住这些物资,方腊才想出以妹妹和女儿为筹码,减少损失的计策。
若能借此联姻,换取柴皓的支持,更是锦上添花。
尤其布帛至关重要。
自方腊执掌江南以来,为扩充军备,将大量桑田改种稻米,以增加粮食产量。
江南气候适宜,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粮食充足,但丝绸布帛却极为短缺。
若日后北伐中原,北方严寒,充足的布帛必不可少。
几万匹布帛,足以解决数万大军的御寒之需。
在方腊看来,以方百花和方金芝换取数万匹布帛,极为划算。
然而,他却忽略了人心。
一旦人心离散,纵有再多军资、再广的地盘,也难以挽回。
柴皓则截然不同。
他实力雄厚,足以攻占大宋诸多州府,却并未如此,而是选择北上燕云,收复汉家故土。
当宋军畏惧金兵南逃时,柴皓孤军北上,迎战金军。
这些壮举,随着他的威名远播,必将赢得天下敬畏。
待时机成熟,柴皓振臂一呼,天下必将群起响应。
在柴皓眼中,大宋与方腊皆不足为虑,唯有北方的金国,才是真正的敌人。
“两万匹布帛,再加三万石粮草!”
沉吟片刻,方腊再次开口:“如此可行?”
如此一来,柴皓便获得了十八万石粮草与两万匹布帛的军资。
一石粮食可抵一匹布帛。
江南沃野千里,良田数千万亩,仅一季赋税便能征收数百万石粮草,这十八万石对方腊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城外黄土高台上,柴皓望向方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看来方腊确实粮多帛少,再逼也无济于事,索性就此作罢。
柴皓颔首道:
他未再索要更多粮草,只因此番运载六千兵马的船只,仅能容纳这些物资。
随后,柴皓依约退兵三里。方腊耗费三日,才将承诺的军资悉数运出城外,交付于他。
清点无误后,柴皓下令撤军。
他分派三千步骑,令林冲、武松率平海军乘海船押粮北上;自领秦明、鲁智深、张清等四千步骑沿运河北上,欲至楚州会合宋江,共取王庆留下的淮西八州。
实则柴皓意在淮西囤积的粮草辎重,而非地盘。他欲借宋江为先锋,待收复淮西后,使卢俊义等人以军功在朝中立足,为日后筹谋。
两全其美!
未料行军不久,方腊之妹方百花竟率数千兵马追来。她非为和亲,而是与兄长决裂,自愿投效柴皓。
宣和四年十月初,柴皓整合八百羽林军、四千步骑及方百花部众,近万大军挥师北归。庞万春兄妹与方金芝暂编其麾下,待日后整训。
楚州会师宋江后,一万六千兵马直扑淮西。宋江虽心有不甘,却已无力掌控卢俊义等旧部,只得顺应大势,希冀以战功晋身。
两月间,王庆余部尽数瓦解。除段三娘一族负隅顽抗外,淮西八十六县皆望字旗而降!
柴皓一举夺取了王庆苦心经营多年的淮西八州积蓄,缴获粮草百万石,金银布匹等财物价值超百万贯!
这八州之地虽号称拥兵十万,实则多为临时拼凑的农夫、喽啰、山贼之流。即便如此,王庆竟能在养兵之余囤积如此巨量粮草财货,足见其敛财之能!
相比之下,占据江南数十州的方腊虽粮草更丰,但现银绢帛未必及得上王庆。如今这些财富尽归柴皓所有!
时值腊月寒冬,运河封冻难行,缴获物资不便北运。柴皓便暂驻淮西整编兵马,借机休整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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