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丞相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信使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张鲁,那个盘踞汉中数十年,以五斗米教立足的一方诸侯,竟暴病而亡。
汉中,这个益州的门户、天下的咽喉,瞬间成了一块无人看管的肥肉。
曹操的指令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如出鞘的利剑般迅捷而冰冷,一道道军令自他口中发出,穿过层层帷幔,飞向远方的军营。
夏侯渊与张合,两位当世名将,即刻受命,率领精锐之师,兵锋直指阳平关。
曹操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前,将这扇通往西川的大门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荆州,刘备正立于一幅巨大的川蜀地图前。
地图上,山川河流的走势被细致地描绘出来,汉中正位于荆州与益州之间,宛如一颗楔子。
忽然,一阵常人无法察觉的蜂鸣在他脑海中响起,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紧急任务·阻止汉中落入曹手】!
【任务描述:汉中乃西川咽喉,若为曹操所得,则西进之路将被彻底封死,隆中对策将成泡影。宿主必须在曹军完全控制汉中前,取得战略主动权。】
【任务奖励:气运转化效率+100%!】
刘备的瞳孔微微一缩。
气运转化效率翻倍,这意味着他无论是修炼自身,还是培养麾下将士,速度都将得到质的飞跃。
这奖励丰厚得让他心动,但任务的难度也同样棘手。
曹操的动作太快了,夏侯渊和张合更是用兵如神,从长安出兵,走斜谷道,数日便可兵临城下。
而自己,远在荆州,鞭长莫及。
他凝视着地图上汉中那片区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口中喃喃自语:“西川未取,汉中先乱……这张鲁死得太巧了。有人想在我背后点一把火,断我的后路。”
正思忖间,一名身着黑衣、气息沉敛的影耳营校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呈上一卷用蜡封好的密信。
刘备展开信纸,目光一扫,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密报的内容让他心中最后一点疑惑也烟消云散。
原袁术麾下部将纪梁,一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名字,竟带着一片所谓的“传国玉玺碎片”,找到了隐匿多年的毒士李儒。
这两人一拍即合,竟勾结了巴山一带的氐羌诸部,打出了“袁氏天命”的荒唐旗号,意图煽动叛乱,彻底切断刘备集团从荆州西进的所有可能通道。
“一个疯子,扶着一个死人的旧梦,倒也相配。”刘备发出一声冷笑,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李儒,这个曾搅动洛阳风云、废立天子的家伙,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他选择的时机极为歹毒,恰好在张鲁身死、汉中内乱、曹操大军压境的关头,在刘备集团的侧翼捅刀子。
他这是要让刘备首尾不能相顾,要么放弃汉中,要么后路被断。
“传庞统、法正、赵云、陈到、吴兰议事!”刘备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片刻之后,几位心腹谋臣武将齐聚一堂。
刘备没有废话,直接将汉中的局势和李儒的阴谋和盘托出。
帐内顿时一片肃然。
庞统抚着短须,率先开口:“主公,李儒此计甚毒,巴山氐羌素来桀骜,若真被其煽动,我军西进之路将遍布荆棘。而正面,张合乃是曹营名将,稳扎稳打,极难对付。”
刘备点了点头,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所以,我们不能按常理出牌。士元,我命你率主力即刻出发,佯攻巴西郡,做出要与张合决战的姿态,务必将他的主力牢牢牵制在巴西一线。”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赵云和陈到:“子龙,叔至,你们二人随我亲率三千白毦精兵,轻装简行,走米仓道,我们去给他玩一出奇袭南郑!”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米仓道,那是连接川北和汉中的一条险峻小路,崇山峻岭,猿猴难攀,更别说大军通行了。
大军行至米仓山隘口,天公不作美,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雷声在山谷间隆隆作响。
原本就崎岖的山路转眼间变得泥泞不堪,湿滑难行,士卒们深一脚浅一脚,行军速度大为减缓。
众将见状,皆主张就地扎营,等雨停天晴再走。
部将吴兰面带忧色,拱手谏言:“主公,此道本就险峻异常,如今又逢暴雨,山石松动,极易发生塌方。若强行军,恐未见敌军,我军士气便已受损。”
他的话合情合理,得到了大多数将领的附和。
然而,刘备却一言不发,只是凝望着前方被雨幕笼罩的险峻山崖,忽然缓缓闭上了双眼。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周遭的雨声、风声、人声尽数褪去,一幅模糊而悸动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同样是这片山道,天色晦暗,三日后的午时,他“看”到一处巨大的断崖在巨响中轰然崩塌,无数房屋大小的巨石裹挟着泥浆如暴雨般砸下,正中一支正在艰难行军的队伍,旗帜翻飞,人仰马翻,瞬间被彻底吞噬。
刘备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那股心悸的感觉还未完全消退。
他没有丝毫犹豫,断然伸手指着地图上前方一处标示为“一线天”的悬崖隘口,声音斩钉截铁:“传我将令,全军转向,改走西侧的老鸦岭!此崖,三日后午时必崩!我军今夜必须离开此地!”
帅帐之中,瞬间一片哗然。
改道老鸦岭,那意味着要多绕行近百里山路,而且路况同样艰险。
更重要的是,刘备的理由太过匪夷所思。
吴兰第一个站了出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当众质疑道:“主公何以能知三日后的天命?莫非……是梦中得神人托言不成?”此话一出,帐内气氛更加诡异,连一向沉稳的赵云也紧锁眉头,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疑惑显而易见。
这已经超出了兵法谋略的范畴,近乎于巫蛊之言了。
一片沉寂中,唯有法正摩挲着下巴,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沉吟片刻,压低声音对刘备道:“主公用兵,向来算无遗策,无虚发之举。正所谓兵行诡道,虚虚实实,既然主公如此笃定,不妨分兵两路:我军主力连夜绕行老鸦岭,另留百人在此处虚张旗帜,多燃篝火,伪作大军宿营之痕迹,以迷惑可能存在的敌方探子。”
刘备赞许地看了法正一眼,重重点头:“孝直之言,正合我意!就这么办——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这里等死。”
命令下达,尽管大部分将士心中充满疑虑,但出于对刘备的绝对信任,大军还是在当夜悄然转移,踏上了前往老鸦岭的崎岖小道。
只有百余名士兵留守原地,将数十面旗帜插满山坡,篝火烧得通亮,远远看去,仿佛数千大军在此安营扎寨。
暴雨愈发猛烈,电闪雷鸣,雷火撕裂夜空,将群山照得忽明忽暗。
第三日午时,当刘备率领的主力已经翻过老鸦岭时,他们原本计划通过的“一线天”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整座山脉都在颤抖。
即便是远隔数十里,那沉闷的轰鸣依然清晰可闻。
不久后,派去观察的斥候飞马回报,神色惊骇,语无伦次地禀报:“主公!神了!那……那段山崖……真的塌了!整段山崖都崩了下来,乱石将山谷彻底填平,烟尘冲天而起!”斥候喘了口气,补充道,“小的们还看到,山崖崩塌之时,正有一支打着黑色狼头旗的羌人队伍试图通过,约有数百人,被……被尽数掩埋,无一生还!”
消息传来,全军震动。
吴兰亲率一队人马赶回事发地查看,当他亲眼看到那如同被天神之斧劈开的断崖,以及被巨石彻底封死的山谷时,双膝一软,竟直直地跪倒在泥水之中,遥遥对着刘备大军离去的方向叩首,口中喃喃:“主公……主公真能窥探天机?!”
赵云站在一旁,默然良久。
他看着那片毁灭性的景象,回想起刘备三日前那不容置疑的决断,眼神中的疑惑早已化为深深的震撼与敬畏。
他缓缓抱拳,对着身边的陈到低语道:“此非天机。是人心算计之深,连天时地利都为之让路。”
巧合的是,奉曹操之命,前来汉中试图安抚地方豪强、查探虚实的杜畿,恰好行至附近。
他看到断崖如刀削斧劈,遍地狼藉,尸骨难寻,又从侥幸逃脱的羌人幸存者口中,听闻了“刘备军的刘使君早知山崩,提前绕道”的传言,不禁仰天长叹:“天不佑乱臣,岂独在人事哉!”他深感汉中水深,非武力不能平定,遂命人于路边立下一块石碑,简要记述了山崩之事,便悄然退回长安复命。
而此刻,刘备正站在新路线的一处高岗之上,俯瞰着通往南郑的道路。
山崩的巨响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脑海中的警铃却再次响起:
【“因果预判”首次验证成功,气运感知能力进化为“因果之眼”:可每日窥见一次未来三日内发生的某一关键节点,每次窥探将消耗大量精神力。】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仿佛连续熬了三天三夜,太阳穴针扎般疼痛。
他揉着额角,苦笑着轻声自语:“下次……下次动用这能力前,得先吃碗热汤面垫垫肚子。”
话音未落,那股刚刚平复的悸动感再次不受控制地于心底浮现。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西北方,那是氐羌部落聚集的方向。
一种强烈的冲动,让他忍不住再次催动了那双初生的“因果之眼”。
这一次,没有清晰的画面,只有一连串破碎而混乱的意象和感受——震耳欲聋的哀嚎、一面飘扬的黑色狼头大旗被仓皇折断、一顶象征着王权的羽冠滚落在尘埃里,以及……一抹不属于战场的、冰冷的铁器寒光。
刘备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冰冷的锐利所取代。
他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那些碎片的含义,一种强烈的不安已经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传令兵,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命令:“传令下去,全军停止休整,加速前进。另外,派人去告诉庞军师,让他……”
他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幽深无比:“……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张合。哪怕是把整个巴西郡都打烂,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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