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1的惨败显然彻底激怒了这座以蓝领硬汉为荣的城市。从尼克斯大巴驶进球馆开始,那些穿着深蓝色球衣的球迷发出的就不是G1时的愤怒咆哮,而是一种低沉、持续、充满压迫感的嘘声,像生锈的齿轮在缓缓转动。
“今晚怕是要掉层皮。”马特·巴恩斯活动着肩膀,表情比平时严肃得多。
李特没说话,他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活塞队身上散发出的不再是G1那种略带茫然的挣扎,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比赛一开始,活塞就亮出了獠牙。他们的防守轮转速度比G1快了整整一档,身体对抗强度直接拉满。第一次进攻,李特借助兰多夫掩护切入,协防的小王子直接一肘子顶在他肋骨上,动作隐蔽而凶狠。裁判没响哨。
回过头来,理查德·汉密尔顿开始了他的表演。这个永远在奔跑的“面具侠”像是装上了永动机,绕着无数道掩护不知疲倦地穿梭。马特·巴恩斯拼尽全力追防,但活塞的掩护质量极高,而且动作极大。巴恩斯连续两次被麦克代斯和拉希德像墙一样挡住,汉密尔顿接球就投,两次中距离空心入网。
4比0。活塞先拔头筹。
“妈的!”巴恩斯骂了一句,追得更凶了。但下一个回合,他在追防汉密尔顿绕过掩护时,手臂不可避免地挂在了拉希德身上。
“哔!”裁判哨响,巴恩斯防守犯规!个人第一次。
李特皱了皱眉。情况不对劲。
尼克斯进攻,李特试图打回应球,但比卢普斯和普林斯的包夹来得又快又狠,他勉强分球给外线的卡尔德隆,西班牙人的三分在剧烈对抗下偏出。活塞保护下篮板,迅速推进,汉密尔顿再次借助双掩护兜出,接比卢普斯传球,巴恩斯拼命挤过掩护扑上去,汉密尔顿假动作点起,靠上去出手!
“哔!”裁判的哨声再次刺耳地响起!巴恩斯投篮犯规!汉密尔顿上罚球线。
“操!”巴恩斯狠狠拍了下手,一脸郁闷。这才开场三分钟,他已经两次犯规了。
埃迪·乔丹不得不把巴恩斯换下,换上罗宾逊。但罗宾逊的脚步跟不上汉密尔顿那种永不停歇的跑动。汉密尔顿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中投、切入、甚至还能偶尔突施冷箭命中三分。活塞的进攻完全围绕着他展开,而失去了巴恩斯这块牛皮糖,尼克斯的防守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漏洞。
第一节打完,汉密尔顿独得12分,活塞领先7分。巴恩斯坐在板凳上,毛巾盖着头。
第二节,李特看着在场上飞奔的汉密尔顿,又看了看计分板,对埃迪·乔丹说:“教练,我来防他。”
乔丹犹豫了一下:“昌西那边……”
“何塞能顶一会儿,”李特语气不容置疑,“不能再让理查德这么投下去了。”
李特站到了汉密尔顿面前。汉密尔顿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对手,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继续着他机械般的跑动。但很快他就发现,情况不同了。李特的身高和臂展让他很难舒服地接球,即使接到球,李特的防守覆盖面积也远非巴恩斯可比。李特像是能预判他的每一个跑动路线,总能提前卡住位置,或者利用长臂干扰。
汉密尔顿的得分势头被暂时遏制了。
但活塞还有后手。比卢普斯面对压力大减的卡尔德隆,终于找回了节奏。他不再执着于被李特锁死的挡拆,而是开始利用强壮的身体背身单打卡尔德隆,或者用他招牌的“大心脏”投篮惩罚尼克斯的防守。卡尔德隆防得很努力,但身体上的差距让他显得很吃力。
半场结束,比分定格在48比45,活塞领先3分。比赛完全陷入了底特律人最喜欢的泥沼战节奏,每一次得分都像在凿石头。尼克斯这边,兰多夫和雷吉·埃文斯都领到了两次犯规,李特也有一次。
下半场,战斗进入白热化。身体碰撞更加频繁,裁判的哨声时断时续,尺度飘忽不定。李特在进攻端扛起了球队,他一次次冲击篮筐,在活塞肌肉森林里搏杀,艰难地取分。但活塞总能给予回应,比卢普斯的中投,汉密尔顿偶尔抓住机会的偷袭,拉希德·华莱士冷不丁的外线放炮。
第三节结束时,双方战成72平。奥本山宫殿的球迷看到了希望,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决战第四节,犯规麻烦成了尼克斯的噩梦。兰多夫在防守拉希德时吃到第四次犯规,不得不下场休息。雷吉·埃文斯很快也领到个人第五次犯规,尼克斯的内线捉襟见肘。埃迪·乔丹被迫换上克里斯·安德森,但“鸟人”在进攻端的作用有限。
比赛最后三分钟,双方交替领先,分差从未超过2分。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攻防都让人窒息。
最后40秒,李特突破分球给底角的马盖蒂,马盖蒂三分命中!尼克斯落后1分!
活塞暂停。回来后,比卢普斯稳稳控球,消耗时间。最后时刻,他启动突破,吸引李特协防后,分给侧翼的普林斯,普林斯中距离跳投——球在篮筐上颠了一下,掉了出来!
兰多夫奋力抓下篮板!尼克斯球权!时间只剩18秒!
尼克斯暂停。埃迪·乔丹布置最后一攻,毫无疑问,球在李特手上。
底线发球,李特接球,比卢普斯和普林斯立刻上前包夹!李特护住球,观察局势,时间在一秒秒流逝。他看到了兰多夫在低位要位,看到了马盖蒂在另一侧试图切入,但活塞的防守密不透风。
最后8秒,李特强行启动,利用速度和变向从两人夹缝中挤过!他杀向禁区,拉希德·华莱士补防过来!李特起跳,空中对抗,拉希德的手臂明显有一个下压动作!
球偏出!裁判没有响哨!篮板被麦克代斯拿到!
时间走完!红灯亮起!
奥本山宫殿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巨大欢呼!活塞球员疯狂地庆祝在一起!
98比97。活塞扳回一城,将系列赛总比分改写为1比1。
李特站在原地,看着疯狂庆祝的活塞球员,看着记分牌上刺眼的比分。最后时刻拉希德那个明显的犯规没有被吹罚,抱怨裁判毫无意义。尼克斯今晚输在了犯规麻烦,输在了活塞更强硬的回应,也输在了最后一点点运气。
他走向球员通道,底特律球迷的嘲讽和咒骂再次如潮水般涌来。但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得意和复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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